《无忧释神》林吉特

69、武二六

　　“失去了家主之位，你似乎并不沮丧？”密室中仅有铁胆铁心二人，铁心的嘴角依旧挂着那副人畜无害的笑容，确认了对方的表情确实不是勉强为之，铁胆终于忍不住问到。
　　铁心闻言，立刻收敛起那副只对着铁胆才会偶尔露出的玩世不恭的笑容，随即露出苦笑，“兄弟，我也有自己的烦恼呀！
　　算了，说了你也未必感兴趣，那就言归正传吧。从今日起你便算是铁家新的家主了……”
　　“这不过是你说的，我可从来没有答应。”
　　铁胆的话让铁心颇为诧异，他直视着对方的双眼，直到确定看不出有做伪的痕迹。
　　谈话一开始便不顺利，铁心只好改变策略，软语相求道，“家主之位还是要有人做的，在我看来你是最佳的人选。”
　　见对方仍旧无动于衷，铁心只好再次改变策略。“如果我预料不差的话，铁胆兄弟短短数日便能让武功有明显的提升，看来应该是知道了铁轮回的秘密了吧？”
　　见铁胆闻言之后眼神闪烁，铁心心中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他突然有些激动起来，“难道你见过家师了？”但对面铁胆疑惑的表情显然否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
　　铁心微感失望，但他稍作思考便又重新猜测道，“另师可是铁木前辈？”这次对方的第一反应是惊讶，铁心清楚自己终于猜对了。
　　“你认识我师父？”这次轮到铁胆惊讶了。
　　“倒是不曾相识，不过铁木前辈名声在外，在下一直有意相识。”
　　听到对方与师父并无交集，铁胆也就失去了兴趣，故而随意敷衍道，“若是家师愿意，自然会去找你的。”
　　“见与不见全凭缘分，在下不想强求，不过有些事，关于铁木前辈的事情，我想你应该会感兴趣。”
　　见对方依旧无动于衷，铁心叹了口气，“就当是你愿意代替我成为新家主的回报吧。
　　六十年前的事，我自然也是听自己师父说的，不一定全是真相，你若存疑，大可找铁木前辈求证。其实我很好奇他怎么会选择你。”
　　“你言下之意是我师父选择你才正常不成。”铁胆在铁心的话语中听出了自信与不屑，终于忍不住反驳道。
　　铁心居然点点头，“按理来说，他的确应该选择我的。”
　　铁胆闻言不由气极，“自作多情。”
　　铁心却不气恼，“你会做此想法，不过是因为你知道的太少了而已。事实上，你师父所知道的估计也不多，嗯，一定是这样，不然他也不会主动选择了你而不是我。”
　　“你不要欺人太甚。”铁胆终于忍不住起身准备离开。
　　“本来我也不打算告诉你太多，但现在你就要成为新的铁家之主了，我想还是应该把当年的事情告诉你才好。”铁心一边示意对方继续坐下，一边平静地继续说道。
　　“当年的事情？”铁胆总算被勾起了好奇心。
　　“看来你师父果然没有告诉你。”
　　铁胆闭口不言，铁心也就直入主题了，“六十年前，家师与铁木前辈同时参加铁家考核，那次考核情况特殊，便如同你我几年前的一样，涉及到新的家主人选。当年最被看好的两个人，一个是家师铁火，另一个便是另师铁木了。
　　怎么样？是不是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铁心会心一笑，继续道，“更熟悉的还在后面。
　　当年虽然并称为铁家双骄，但我师父深知自己并非是什么天才一般的人物，自己的名气不过是靠着每日刻苦教习才好不容易得到的。”
　　铁心说的此处，大有深意地看了一眼铁胆，见对方渐渐皱起了眉头。他暗地里点了点头，这才继续道，“无论如何，考核之期很快便来了。
　　当时祠堂里的少年固然不少，但任谁也都知道其他人终究不过是他们两个的陪衬而已。果不其然，大家因为受不了铁轮回之威，一个个都很快倒了下去，唯独他们两个坚持了下来。但随着时间流逝，我师父终于也开始感受到了铁轮回传来的压力，但发觉时已经为时已晚，师父自己终于也不由自主地将要昏迷过去，就在倒下的前的最后一刻，师父却看见铁木前辈还在努力坚持着。”
　　“不可能，谁都知道那场比试是你师父胜了。”铁胆听到这里第一次反驳起来。
　　铁心摇了摇头，“当年考核之时另师已经将《轮回诀》修炼到了第三层，比在下当初尚且高了半筹不止，当真算是铁家数百年来最厉害的天才了。我师父会败，一点儿也不奇怪。至于后世传言，又有几句话当得了真。”
　　铁胆认真地看着铁心好一会儿，却依旧不愿相信，“不可能，如果最后是我师父胜了，那成为家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铁心再次无奈地摇了摇头，“当年几大长老也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将家主之位传给了我师父。随后的事情你应该能想到，家师因为铁轮回之助，虽然境界上未有提升，但内力却得到了迅速的增长，最终反而在武功上超过了铁木前辈。”
　　铁心说的如此详细，已经由不得铁胆不信了，况且他知道自己有师父可以佐证，对方实在也没有欺骗自己的道理。但他还是有许多地方不明白，“既然你说当年长老们选择了你师父，那么为何五年之前我没有成为新的家主？”
　　铁心终于笑了起来，“怎么样？你也觉得当年的两人中你和我师父一样，而我应该是秉承着你师父的衣钵才对吧，所以我就说你师父没有选择我实在是大大的奇怪。”
　　铁胆只是冷冷回道，“你还没有回答我的话呢。”
　　“什么话，哦，为什么当年你没有替代我成我新的家主？
　　哎！这事就说来话长了。”
　　铁心本不想在此处岔开话题，但敌不过铁胆坚定的眼神，只好回应道，“你有没有发现这几百年来铁家寻找新的继任者的条件越来越苛刻了，也越来越依赖于铁轮回了？”
　　铁胆并没有发现，但铁心如此一说，他突然想起铁家更早之前挑选继任者虽然也用着铁轮回的办法，但往往一次可以挑选出许多人来，最后根据心性，处事的手段等等条件来选出最合适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通过铁轮回的要求越来越严格，成功进入筛选条件的人也越来越少。这种情况一直延续了下去，以至于最近一百多年的时间里铁家只用铁轮回挑选出一人便罢，全无后期再行甄别的举动。想到此处，他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见铁胆也表示认同，铁心这才继续道，“那是因为铁轮回可以识别人们所能忍受内力的程度。”
　　铁胆闻言大皱其眉，“忍受内力的程度？”
　　“没错，相同境界的情况下，一个人能在铁轮回下坚持的时间越久，那么，他能接受的内力就越多。铁轮回的妙处想必你也已经受用过了，家师有这种特质，更容易得到长老们的青睐当然不奇怪。
　　嘿嘿，铁轮回的用法还是当年我师父后来又战胜了你师父，觉得于心不忍这才瞒着所有人偷偷告诉给你师父的，怎么样？没想到吧？”
　　铁胆并未有惊奇的表情，反而茫然若失道，“所以这就是我师父一直想要弄明白的我的奇怪体质的真相？”
　　“你师父？真相？”他又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吗？
　　铁胆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将铁木当年好奇自己体质的话题说给了铁心。
　　铁心听完却恍然大悟道，“难怪，难怪他会选择你，原来只是为了研究啊。”
　　“你闭嘴，我师父绝对不会是因为这个原因。”
　　铁心确实闭嘴了，但看他那一脸不怀好意的笑意，显然是坚持着自己的看法。铁胆不知为何突然一腔怒火涌了上来，“好啊，既然我成了铁家新的家主，那么铁家上下之人都应该听我的了，那么你，自然也不列外吧？”
　　“你想要做什么？”一股不妙的预感突然涌上铁心心头。
　　“不做什么，送你去一个地方而已。”铁胆狰笑道。
　　铁心本想问个究竟，但他看着一脸癫狂的铁胆，突然失去了争辩的兴致，“随你安排吧，说完便要拂袖而去。”
　　“等等，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将要走出房门的铁心愣了一下，“为什么五年之前没有选择你做铁家的家主？
　　因为轮回已经结束。
　　现在已经不需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