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蔷薇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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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老吴放下茶碗，然后挺直了腰杆，向发话的青年喝道，“住嘴。”
月牙三人顿时愣在原地，还是月牙最先反应过来，涩声道，“老吴如此做法是为何意。”
老吴转过身子，却有意避开了月牙的目光，轻咳一下大声道，“小姐，出来吧。”
话音刚落，门口便出现了蔷薇的身影，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了进来，然后接过几个纨绔刚刚重新拾起的欠条，笑眯眯地问老吴道，“赢了多少。”
“六百二十两。”
“不错不错。月牙公子，现在你可是欠着本姑娘六百二十两银子呢，有想好怎么还了吗？”
月牙尚未答话，老吴却先开了口，“小姐，我们事先可是说好的，这次只是为你出口气，这些欠条都不作数的。”
蔷薇瞪了老吴一眼，生气道，“我不过是吓唬吓唬他，谁要你这么早说出来的。”
刚刚埋怨完，蔷薇又转怒为喜，带着胜利者的微笑向月牙介绍道，“还没有来得及介绍，这位老吴是我家中的管家。”
老吴向月牙三人拱手道，“刚刚多有得罪，还望三位见谅。”
杜娟未做回应，琥珀冷哼一声别过头去，倒是月牙毫不在意，微笑着抱拳回礼，并且好奇地问道，“吴老高明，小子自愧不如，只是还有几点不明，希望吴老不吝赐教。”
“公子但说无妨，老头子知无不言。”
“倘若今天在河边我们见死不救，吴老的计划岂不是功亏一篑了。”
“公子多虑了，月牙公子或许会见死不救，但琥珀公子侠义心肠，却是决计不至于此的。”
“以怨报德，亏得你这老头还能笑得出来。”
“抱歉抱歉，琥珀公子不用生气，老头子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那我若是不提出赌约，老吴又当如何？”
“只要公子尚未发现我的身份，老朽自然有千千万万种方法来对付三位，况且我早已听闻公子赌心颇重，公子若是不提，老头子倒是可以让如意他们先来提醒你一下。”老吴边说便示意身后的几个纨绔。
“没错，这四位只需稍加引导，在下终究还是会落入圈套。既然如此，小子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方虽然只有三人，但琥珀毕竟武力高强，吴老又何以言胜呢？”
“老朽自七岁便开始习武，至今已有五十余年。琥珀兄弟武艺自然高明，听闻杜娟姑娘当年私塾之时便可以轻易打败一干地痞流氓，看来身手也应该不在话下。两位可以同时出手，老夫倒是乐意奉陪。”
琥珀闻言正待上前，却又为月牙所阻止，月牙摇了摇头，轻声叹道，“不必了，吴老既然连杜娟的底细都能摸得一清二楚，又岂会没有防备。这次确是月牙粗心大意了，其实一开始我便觉得有些奇怪，一个落魄潦倒之人怎会有个如此高雅的名字。不过到底还是吴老高明，在下输的心服口服。”
对方亦是轻轻叹道，“公子抬举小老儿了，今日之事完全是我家小姐一手策划，老朽也不过是出出力气而已。”
见月牙露出吃惊的表情，蔷薇忍不住讥笑道，“小月牙，今天你服气了吧。哼！什么书院的文试第一，也不过如此而已。”
“上次之事，小生好像并未为难姑娘，姑娘又何必如此处心积虑地戏耍在下呢？”
“我知道你骨子里还是瞧不起我，所以才想着让你好好尝尝我的手段。再说上次你让我丢尽了脸面，若不是最近父亲一直关注着你，我早就对你下手了，今日不过是个小小的惩戒，以后要是再敢惹我，可就不要再指望我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你了。”蔷薇说完，一把地将手中收集来的欠条抛向空中，然后转过身子潇洒地离开了。
四个纨绔见蔷薇离开，赶紧跟着一起走掉，老吴则仍旧留在原地，向三人劝道，“我家小姐一直便是这个脾气，希望三位不要见怪。月牙公子天资聪颖，宅心仁厚，今日之事一则是有心算无心，二则公子毕竟年轻，少了些江湖经验而已，倒是不必放在心上。”
“老吴不用安慰我，败了便是败了，若连这点打击都经受不了，月牙也枉称男儿。”
老吴见月牙并不衰颓，便不再多言，也转身离开了。
老吴一走，院子里便仅剩下三人，月牙突然对琥珀说道，“我打算答应解老爷的提议。” 琥珀想了想突然跳了起来，诧异道，“你不会疯了吧，还是打击太重脑子都不好使了。”
这时杜娟疑惑道，“什么提议。”
琥珀解释道，“解老爷之前找过月牙，说是在书院外面租了个大院子，要月牙住进去指导蔷薇学习。”
杜娟意味深长道，“孤男寡女的你就不怕坏了人家姑娘清誉。”
琥珀不待月牙回答，急忙插话道，“恐怕解老爷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女儿的名声一旦坏掉，月牙可不就得娶人家姑娘嘛。”
月牙见两人一来一往充满了尖酸刻薄之意，不由苦笑道，“我自然知道如此，也曾向解家老爷说明过，可是人家说了，反正院子足够大，你们也可以一起住进去的。”
“谁稀罕。”杜娟鄙夷道，“别忘了，你刚刚才被人家给教训了，又哪里来得底气去指导人家。”
“没错，我确实被这丫头给耍了，大家都觉得我决计不会教他，但我偏偏要反其道而行。做什么事情都循规蹈矩的，那就不是我月牙了。”
琥珀看着月牙有些癫狂的举止，心中不由地暗自嘀咕道，“这家伙不会真的被蔷薇给打击到了吧？”
七天前
月牙正在房间里看书，突然无垢冲了进来，“老大，外面有人找你，是个高高瘦瘦的大叔。”
月牙合上手中的书本，径自走出房门，抬眼便见到解愠正站在门外笑吟吟地看着自己。
“解老爷，不知找我何事？”
“如果不忙就陪我在书院走走吧，说来虽然蔷薇进了书院，但我还从未来过呢。”
月牙想了想，还是点点头，跟着解愠在书院里面慢悠悠地散起步来。
“下人们送来的东西都被月牙公子退了回来，看来应该不符合公子心意，我这段时间有些忙，今天好不容易得空，便想着来看看你。”
“不是小子不喜欢，只是无功不受禄而已，解老爷能够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望在下，月牙已是感激不尽。”
“对了，之前下人应该说过老夫在书院附近置办了一座院子，环境倒是比书院要清净不少，不知道公子有没有兴趣搬过来住？”
“解老爷客气了，小子还是那句话，无功不受禄。”
“公子依旧这么见外，看来还是小女不符合你的心意呀。”
“解老爷不必这样说，都是小子的过错。”
“你又有什么错，不过蔷薇也谈不上错，若是真的有错，那也是错在我身上。哎！公子可能有所不知，老夫之前口口声声称贱内是病死的，其实当中另有隐情，准确说来她其实是被歹人所害，我虽然知晓对方身份，但是他位高权重而且武功高强，便是连我亦无可奈何。
说来惭愧，此事本来是老夫埋藏在心里的秘密，却不知为何被小女所知晓了。蔷薇知道以后，便一心想着复仇，我知道仇人厉害，故而坚决不让她离我左右，幸好仇人远在千里之外，小女一时也是鞭长莫及，这些年才能隐忍下来。
但是随着小女日渐年长，心思也开始深沉起来，我也清楚或许哪一天她便会摆脱我的控制，蔷薇表面上看起来任性刁蛮，其中何尝没有麻痹我的意思呢。
但她不说自己已经知道此事，我也不好再告诉她详情，所以其实老夫是想公子能够在书院之外保护小女。”
“令嫒大好年华，岂能因为在下之故而坏了名声。”
“无妨，外面的宅院很大，公子的两个朋友住进去也是绰绰有余的。”
“此事容我考虑考虑。”
“公子不必勉强，只需顺应本意便是，但是刚才的事情还请公子替我保密。”
“解老爷放心，未经应允，在下绝对不会向第三人说的。”
“有了公子的保证，老夫自然放心，公子学业繁忙，老夫就不多打扰了。”
三天前
“听说前几天解老头来找过你？”
“没错，他说在书院附近购置了一个大宅子，希望我们能够住进去，然后方便我指导蔷薇学习。”
“蔷薇要是有什么不知道的直接问书院的夫子不就可以了吗，哪里用得着你来教她，我看那老头铁定没安好心。”
“大概是吧，那你的意思就是我们应该拒绝了。”
“这个嘛？”琥珀这次居然没有着急着回答。
“我怎么发现你小子对蔷薇的事特别上心，你老老实实告诉我，是不是喜欢上人家姑娘啦。”
琥珀居然难得的脸红起来，却仍旧狡辩道，“你这家伙听风便是雨，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也不怕坏了人家的清誉。”
“嘿嘿，你这么维护她，还敢说没有。”月牙见琥珀困窘的表情，不依不饶地嘲笑道。
琥珀叹了口气，解释道，“不是你想得那样的，其实我之前是见过蔷薇的，只是当时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而已，而且那时候她还碰巧帮过我，不过现在看来她早就已经忘记我了。”
“哦，我倒是没想到其中还有这么一出，这样说来，以后若是蔷薇有什么困难的话，我们是不是也要帮帮她才对？”
“那是当然，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道理你都不知道吗？亏你还读了这么多年的书！”
“怎么样，还说你不喜欢人家，以前就没有见你这么积极过。”
“你有完没完，我都说了不喜欢，况且我与她门不当户不对，解老头还让我得罪过，如今肯定更是对我恨之入骨，再说从蔷薇的表现来看显然对我也没有在意。”
“没错，你还是喜欢人家的，看来我猜的果然没错。”
“你这小子没完没了了是吧……”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蔷薇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