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灿烂徐小天》我梦入烟海

64、第 64 章

　　虽然早在书上学习过了，但一到实践，任何只字片语也想不起来。
　　徐小天挪了挪屁股，发现一点感觉也没有？看来书上网上说的也不全是对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穿的高领毛衣，幸好是冬天，不然真的没办法出门了。情不自禁去扒拉开领子，依稀能看到红红点点，一想到叶森的胸前也是这样，徐小天就有些头痛。一扭头，发现叶森正一眨不眨的在看着自己，“你总看着我干嘛？”
　　“我男朋友我还不许看了？”
　　“那你看吧。”徐小天发现叶森说话越来越让人不好接了。
　　“我不看了，你看看我。”
　　徐小天又扭过头去，发现叶森还在看着自己，“你怎么还在看我？”
　　叶森笑了，“我要同你说话肯定要看着你，闲章传来的，要不要听？”
　　“小胖的事么？他怎么说？”徐小天可记得小胖今天会发生一件大事，担心一天了。
　　“闲章在你放心，他只是说事情才刚刚开始，他会跟紧的。”叶森让徐小天放心。
　　“他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徐小天问过叶森很多次，可叶森都没有直说。
　　“其实也不是多大的事。小胖今日有个聚会，但是个鸿门宴，并以此抓住机会来毁掉小胖今后的前程。”叶森说着停顿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但张晓现在不在他身边，有点担心他。
　　“人性本恶。”徐小天听完只能如此形容，其实人不单会在人招惹自己的时候报复回去，就算是在完全不认识的情况下也很有可能只是听到别人怎么说来形成成见，然后根据程度伺机报复来毁掉那个人。
　　“比起人性本善，从来都是人性本恶更加贴切。善，不过是后天修成的。”说起人性，叶森算是了解颇深。
　　“我都不敢去想小胖如果今天没有你和闲章的帮助会变成怎样...”比起说不敢去想小胖的以后，徐小天更加不想去想人性到底会有多恶。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要面对的事。”
　　叶森说完没有再多说什么，活着，总要找点事情打发这一生的。
　　是好，亦或是坏。
　　徐小天打开车窗，外面一列列一排排的商店，一动不动，连不断走动的人都可以忽略掉了，“今天好慢，好堵啊。”
　　“你今天可不能喝酒了。”
　　“为什么？”徐小天转过头去看叶森，然后突然想到什么，脸腾的一下通红。
　　真是！好不容易将这事翻过去了！
　　“知道了。”徐小天低低答应着，掩饰般的拿出手机，“不知道张晓出发了没有，我们这么早。”
　　“他正忙着呢。”估计闲章也快回来了。
　　“你知道事情又不告诉我。”徐小天一下凑过来，“他忙什么呢？”
　　“他正忙着他的终身大事。”叶森看着徐小天亮晶晶的眼睛，一时心动，低头在他额上亲了一下，“晚点再告诉你，现在还不能说。”
　　“我会提醒你的，不能忽悠我。”想起之前小胖的事就被模糊的盖过去了，这次一定不能忘记。
　　转念又一想，自己这样算不算偷窥别人的生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然后根据每个人的思想，这些经历过的事情会变成既定的结果。而当这些结果滚滚而过，变成一圈圈的年轮，又缠绕在每个人的过去、现在，最后变成将来。
　　如此看来思想倒是最重要的，忍不住细想。思想和每个人经历过的事情和教育有关，经历过的事又回到思想，那是不是最后就是教育？可教育大多都是先天注定的，先天注定的家庭、先天注定的灵智，努力算是后天养成的，但也和经历过的事和教育有关。
　　总不是平等的。
　　徐小天兀自沉浸在思考当中，没有听见叶森后面的回答。
　　“阿森，那你探窥别人的生活对你会有影响吗？”电视上不都是什么泄露天机会遭受惩罚，这...也算是天机吧。
　　自阿森两个字开始，后面的话叶森一个字也听不到了，耳朵嗡嗡嗡的响个不停。
　　....阿森....啊.....这该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久到都忘记究竟过了多少岁月。
　　那每隔几十年在无生海际偷生沉浮的日子，像梦一样远了，似人非人，似鬼非鬼。
　　叶森脑海中突然闪现自己的过往。从第一次被闲章的爷爷开启灵智开始修炼，然后经过千年的等待，所幸身为一棵树早已习惯枯燥等待。之后第一次经历雷火，第一次修成人形，第一次和天天相遇，第一次有了自己的名字...第一次知晓了爱恨情仇，也知道了人性的是非善恶....往后是飞蛾扑火，自我毁灭，自我重生，是那一去不复返的几世追寻的日子....
　　阿森，这是我本来的名字。只有一个人这么叫过我。
　　叶森强忍住自己，没有读取徐小天的心，捧住徐小天的脸，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天...天...你方才...叫我什么？”
　　徐小天也仔细看着叶森，感受到他波动厉害的情绪，“...阿森。”
　　徐小天刚说完叶森直接就将他抱住，甚至有些乱了分寸，箍的有些疼，徐小天眼神闪烁，在叶森背上一下一下抚着，也抱住了叶森。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像是魔咒，这么些年来紧紧嵌在叶森的心尖，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犯下的错，犯过的大罪。
　　就算被原谅，那个印迹也再不会消退了。
　　叶森一直重复这三个字，时间好像又回去了。他还是那个天真肆意的阿森，可以无所顾忌的释放自我，不在意他人，不在意这世间万物。
　　“你都多大了，还哭，只有小孩子哭才有糖吃。”徐小天轻轻说道。
　　这个人永远都是这样，无论自己做什么，他总能为自己找到借口替自己开解。而自己呢....
　　徐小天静静等着叶森整理好思绪。其实早在那个梦之后不久，那些记忆就像潮水一涌而来，但在徐小天看来就像小时候喜欢看的电视一样，都是发生在别人身上的事情。可里面的主人公分明是叶森，分明是自己。
　　现在的这个自己到底是徐有天还是叶然之，徐小天也想不清楚了，或许在那些记忆朝自己打来的时候就再也弄不分明了。但不管是叶然之还是徐有天，都是现在的这个自己。就像有些人小时候很调皮活泼，长大之后却变得沉稳老练，这不能说这个小时候的那个人就不是他，都是随着经历伴着岁月来的，他就是他，这世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他。
　　“我说过我从来没怪过你，或许都是命数吧。”徐小天回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认真论起来只能说是造化弄人，如果事事摊开，也许就会有不一样的结果了吧。
　　叶森松开徐小天，摇摇头，“是我错了，我错不该怀疑你，又好冲动，做事随性而起，不然也不会中了他人的算计，差点酿成大错。”
　　“错对是非都已成往事了，就让它随滔滔岁月去吧。”过去的事情是好是坏都已经无法改变了，但既然现在好好活着，就好好珍惜现在吧。
　　叶森看着徐小天的面庞，有些恍惚，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照顾的那个小孩已经长大了。而自己也早已收起了张扬，模模糊糊跌跌撞撞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记忆中那个照顾自己的人。
　　叶森蓦地想起天天临死前说的话，顿时又有些踌躇起来，“天天...现在的这个世道...你觉得怎么样？”
　　徐小天听完有些无奈，“昨天的事情你是想当做没发生过一样吗？”敢情自己是白白送上门的，别人压根不在意。
　　“不不不，我的心都在你身上，日月可鉴啊。”叶森急忙解释道。
　　徐小天看着叶森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我觉得这个世道正好，没人在意我们，也就少了偏见。”
　　二人相视一笑。
　　“到了。”最后直到司机出声提醒，叶森才解开结界。
　　二人下了车，进去后发现张晓已经到了，坐在那里一直看着桌上的手机，若有所思的样子。
　　“张晓！”
　　直到二人走近了，叶森叫了他一声，他才如梦方醒。
　　“你们来了。”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张晓平日里都是副冷淡的样子，凡事很少上心，旁人来看还挺冷漠。此时这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叫人尤为在意，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张晓拿起酒杯，不喝，只慢慢转着杯子，眼眸沉了沉。
　　“我已经好几天没和小胖联系过了。”声音有些沙沙的。
　　徐小天和叶森相互看了一眼，二人心照不宣，其实也挺明显的。
　　“你和他说明了？”叶森一直知道张晓的心意，可眼下挑明并不是时候。
　　张晓摇摇头，“我什么都没有说，不知道他听谁说的，跑来质问我，之后气冲冲就走了。我给他打了很多个电话，他都不接，消息也不回，经纪人也换了，公司也基本不来...我..我找不到他...”
　　张晓说完一下靠在沙发背椅上，整个人陷在阴影里，没有丝毫生气。
　　“他质问你的时候是什么样的？”
　　“很激动，也很气愤吧。”
　　徐小天原以为小胖多多少少知道一点。看这样子，要不他一点没察觉，要不就是他有察觉可是不想承认。
　　“你承认了？”叶森看着丧失斗志的张晓问道。
　　张晓沉默了一下，“我沉默了。”
　　也算是变相承认了。
　　“我本来想了很多种场合、很多种方式去和他说，想过很多很多遍。所以他问我的那一刻，我知道自己应该笑着和他说：这是假的，这不是真的。可是....我...我没能坚持....也没有机会和他说了。”张晓说着有些泄气。
　　因为他知道，小胖虽然大大咧咧，嘻嘻哈哈，可是正经事一向仔细认真，从来不含糊。所以他知道，小胖是真的排斥。
　　“....我可以接受这个社会上的所有东西，我也可以理解这个社会上所有的因果关系，但这并不代表我就要置身其中！”
　　这些话依稀还回荡在耳边。是啊，他能接受叶森和有天，并不代表他就能接受自己也是这样.....张晓闭上眼，脑中全是小胖那惊愕、受伤的脸，简直要把自己逼疯了。
　　“既然事情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去想之前是如何如何了。”叶森拍了拍张晓，这些事情已经改变不了了。
　　“阿森说的对，现在想的应该是后面该怎么办。”徐小天也不想看到张晓一直这个样子，既然改变不了不如就直接面对它，总会给你一个答案。
　　叶森点点头，“眼下是先看小胖的态度，看他待我和天天，应该不是特别厌恶。但听你描述，可能太过突然，目前态度比较消极。”
　　张晓抬起头，语气无波，“他说过他不会置身其中。”
　　“如若他真的不喜欢男的，那就只能放弃了..”毕竟这应该是双方的事情，强迫总不会有什么好结果。徐小天也叹了口气，除非是两情相悦，不然两个人的关系肯定回不去了。
　　“如果他不喜欢我，肯定也不会去喜欢其他男人。他如果喜欢，就一定是我。”
　　“那你呢？”叶森看着张晓问道。
　　张晓苦笑，“我是身不由己，非如此不可了。”
　　“如此只看小胖的心思，便看不到尽头了。”可能并没有尽头。徐小天最后没说出口，这日子往后便都是煎熬了。
　　“我只能尽我所能去保护他，他待不待见我，我也管不了了。”
　　张晓似有若无的声音在这略喧嚣的酒吧里听来像是梦中呓语。三人坐在沙发上一时无话，台上的人正弹着吉他唱着不知名的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