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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听话第三天 ...

  •   晨光熹微,明亮的大灯点了一宿。我非常庆幸今天是周日,能留给社畜一段可以处理棘手情况的时光。

      确定工作群里没有突发任务后,我顶着一双大大的熊猫眼和Dio对视着,那双蓝眼睛上同样布满血丝,看起来有点吓人。

      一秒、两秒、三秒不到,已经非常疲惫的Dio从被堵住的嘴巴里发出哈欠,在意识到自己情不自禁后,他身体一僵,立刻装作凶巴巴地盯着我。

      “你不用装了,”我幽幽地说,“我也很累,我们休战好不好。”

      我毫不掩饰地向他展示自己,整个身体几乎瘫在卫生间的地上,脖颈和腹部等脆弱的地方正对着他。

      Dio对敌自有一套判断标准,他的身体小幅度地扭动了一下,发现自己真的没力气后也不挣扎。

      孩子软软的小脸非常形象地放松下来,眼皮半睁半开地坚持了几秒,最终干脆一闭。

      1,2,3,4……

      我也闭上眼睛,在心里默默数着数。伴随着对面逐渐规律的细小呼吸,我大脑紧绷的弦蓦地断掉,陷入了一片黑沉。

      没过多久,Dio蓝色的眼睛悄悄睁开一条缝。小心环顾左右后,他发现自己身上的毛巾长绳不知不觉间已经被绑在淋浴器管道上,对面睡的正香的人,耳朵就靠在管道的另一端。

      ……

      Dio不知为何有些牙痒痒,他的意识其实一直处于本能驱使的状态,偶尔对自己的情况也会有不成条理的认识。小孩子的情感很随意,但这一切都无法阻挡现在他对对面的人,从内心泛上的冲动——

      他真的很想咬人。

      我久违地睡得不错。以往因为工作压力,我的睡眠都质量堪忧。

      这次的梦境是我喜欢的那种,梦里的我自由地奔跑在广阔的天地里,身体轻飘飘地,似乎下一秒就可以飞上天。

      视角一换,我也确实飞上天了,大地在我的眼睛里变得一览无余。随着越升越高,我感觉自己的牙齿有些痒,手指也似乎变得尖锐。白色的羽毛轻柔地飘转,在身旁飞过一只雪白的鸟儿后,我眯了眯眼睛,心神一动——

      清晰的,就像医学书上图片的肌肉组织在我手下绽放……这一刻,我似乎已经成为了别的什么东西。

      “咚咚咚——咚咚咚咚!”闷沉的撞击声响在耳边,越来越急切,越来越暴躁。

      “!”

      我唰地睁开眼睛,对面一直注视着的Dio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最终微妙地移开。

      我有些头疼地揉着太阳穴,“你饿了吗?”。话音未落,空荡荡的肚子就发出应景的叫声。“那这可麻烦了”,我喃喃道,看着卫生间内因为扭打而杂乱无章的摆设,任命地掏出手机打开外卖软件。

      点单时我仔细观察了一下Dio,他似乎因为长时间未进食而神情恹恹,血丝倒是消退了,面庞依旧精致可爱。

      但现在还不能给他吃东西,我有些冷酷地想着,又打给公寓附近的小诊所要了份生理盐水和注射器。多加钱备注给外卖小哥一并送上来后,我爬起来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把他锁在了卫生间里。

      单身女性效率奇高。简单处理完生理需求后,我对着大厅桌子上的碎纸箱沉思。房东小姐姐的短信掠过我的脑海,再对照勉强拼起来的快递单后我不得不承认卫生间里的Dio是份上门快递。

      emmmm你们快递公司这么厉害的吗?我不禁在心里吐槽了一句,又有些心疼搬了箱子的房东小姐姐。一想到她和那么重、那么危险的小怪物只隔了一层纸箱,我就一阵后怕,顺带着也后怕昨天胆大的自己。

      快递单寄件人的信息很模糊,用手机扫描条形码后页面也是一片乱码。黑、客、入、侵、生、物、实、验、国、家、秘、密、项、目、生、化危机、社会心理调查等等一系列乱七八糟的猜想在我脑子里转了一遍,最后被我自己清白的履历打败。

      说实话,谁会闲的没事找一个普通人的麻烦啊!

      我哀叹一声倒在桌子上,要不是说出去只会遭到调侃浪费时间,我都想上某乎问问广大网友了。

      生理盐水的瓶子就在手边,我侧脸看着它,双手合十:“对不起啊,我保证确定下来结果后会补偿你的!”

      把自己助眠药的剂量减半兑进药瓶,拿上酒精棉回到卫生间。Dio依旧保持着我离开时的姿势,在门打开的那一刻,大滴大滴的泪珠从他脸上滑落,他的眼眶肿肿的,鼻尖也变得通红。

      我有些诧异,不敢相信这是昨晚那个危险又凶猛的孩子。Dio哭得实在可怜极了,我抿抿唇,手指小心地拿出他嘴里的毛巾。

      果不其然,像是小动物一般呜咽着,上气不接下气的哭声回荡在我耳边,Dio的胸口一抽一抽,似乎连最铁石心肠的人都会被哭软了。

      我蹲下身子老实道歉:“对不起,我做得太过火了。”面对着道歉,Dio努力地哼唧两句,发出断断续续的的音节:”Di——”

      “Di——o”

      “嗯,是Dio,我对不起Dio”,我轻声说,在“对不起”三个字上努力做到又慢又粘,把歉意的情感都含了进去。

      Dio认识到这一点,他学着对不起的音重复,“对,不,起”。

      这样的学习能力实在太可怕,我手指弹动,思考道,“对,我对不起你。”

      Dio高兴起来,他的尾巴不自觉动了动。我慢慢靠近他,手里掐着棉球在他手背上摩擦,安抚他。

      Dio的神情越发舒适,趁此机会,我迅速将针头插进他的血管,另一只手举起生理盐水顺手挂在淋浴器上。再一次被我得手的孩子尾巴呆滞地停在一点,他蓝色的眼睛渐渐酝酿出暗沉的风暴,一口尖牙显露出来。

      此刻我正怀抱着他,Dio的牙齿离我的颈侧只有一抬头的距离,我甚至可以听见猎食者按捺不住的粗喘。焦躁的、愤怒的、难言的,复杂的情绪使那牙齿刺破皮肤,压出一滴血珠。

      但我并没有松开他,此刻的情况和昨晚有明显的不同,我不能在此时离开。被我沉稳的表现所迷惑,Dio牙齿试探地刺得更深。在他的听觉世界里,那心脏的起伏连带着他牙齿下的血管一起震荡,震荡在他脑海的深处。

      他松开了嘴巴,血液流出,顺着皮肤流进更深的地方。Dio有些犹豫,他试探地伸出舌尖想要舔舔,被一直观察着的我制止。

      “不要做出超出界限的事情”,我讲了一句他听不懂,我也有些烦恼的话。摸上那一小排牙印,血液正在我的锁骨下方流得正欢。

      “所以现在是我还你一点了”,莫名地,我有些高兴地松开他起身。Dio看着红色的血,又看着我身上白色的衬衫,终于发出了一声不甘的声响:

      好吧好吧,这次是我错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听话第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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