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同人)霍格沃茨的麻瓜研究教授》R.R.

14、圣诞节要来了

　　阴云密布的夜晚，我抱着一摞施了漂浮术的书，走在回破釜酒吧的路上。
　　英国似乎常年都被阴云细雨笼罩，难得见一次阳光，和亚热带将近二十年没有最灿烂只有更灿烂的阳光和高温相比，实在温驯。
　　我是来给学校图书馆采购的，尽管我极力说明我不可能做得很好。只能说，老头指使人的技术实在太厉害了，只用一句“只有你对麻瓜最熟悉”就把我憋回去了。
　　破釜酒吧那条路很昏暗，也很窄小，大概出于保护巫师世界秘密的需要，然而这里却又明摆着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
　　其实我没什么感觉。那些东西从来就没少过，即使安静如我，也在我们那和平的学生时代听说过很多什么拉帮结派打架斗殴之类的事。
　　不过，当一个瘦小的、脏兮兮的几乎像是个乞丐的孩子被一群比他大的孩子追打着跑过来，看似慌乱地揪着我的衣服躲到我身后，装着害怕实则有些得意又有些战战兢兢的声音喊着“救命”的时候，我愣了一下，然后笑了出来。
　　是阴笑，对象是那群追打孩子的孩子们。
　　“一群只会欺负弱者的懦夫？”激将法对冲动的孩子永远有效。
　　“他是个邋遢鬼！妈妈说邋遢鬼是坏孩子！该打！”
　　“是啊是啊！”群情激昂。
　　我突然有些泄气。孩子的天真看起来很美，却总是不经意造成伤害。问题是，这又不是他们的错。究竟是不知者不罪还是无知是最大的原罪？
　　“你们也被打过吧，那你们知道被打有多疼吧？”
　　他们没有了声音。
　　“你们应该告诉你母亲，打孩子绝对不是最好的教育方式。散了吧。”
　　孩子们看着我好一会儿，当先的孩子带头离开了，之后他们很快散去。
　　我回过身，低头看着还揪着我衣服的孩子，笑得意味莫名。
　　这孩子很聪明，居然懂这么多。虽然那是极限了，但对于一个才六七岁的孩子来说实在难得。不过，他做的事我可不赞同。
　　“说吧。”
　　“说什么？”他抬起头，很努力地掩饰紧张装无辜。那黑色的眼睛意外的闪亮而内敛，总觉得什么地方见过——开玩笑，黑眼睛到处都是。纠结的黑色长发，似乎很久没洗过，更别说剪过了。脸脏兮兮的，看不清楚，松松的大衣服又脏又破，都快看不出原来的样子了。
　　突然就决定放过他了。他也是逼到不行才这样做的吧。
　　“一克郎(25便士，于1990年停止流通)，买面包足够了。滚吧，小窃贼。”说完，我抬脚就走。
　　我是数着老头批下来的钱分批采购的。普通人的社会如此庞大，带着智慧的书如此之多，剩下的当然很少。
　　“对不起。”身后传来蚊子大小的声音，我有些意外。
　　我假装听不到。
　　他低着头小跑到我面前堵住我，深吸一口气——我看着他瘦弱的胸脯在宽大的衣服里大大地起伏了一下——抬起头，翻涌着坚定和勇气的黑眸注视着我，把双手都伸了出来，上面躺着一颗闪亮的硬币，大声说：“对不起！”
　　“饿了就去买面包！”我低吼，掩饰着心里的意外和突然冒出来的怜悯。
　　“小姐？”他犹疑着问。
　　“还是你决定偷另一个人的？”我不耐烦地说，再次加快脚步向不远处的破釜酒吧前进，赶在他回过神追到来之前闪身进去了。
　　直到来到霍格沃茨图书馆，把手上和兜里装满的缩小了的书全数交给平斯夫人，脑袋里还有个黑色的小影子在徘徊。
　　走进阁楼，白麟的声音就传来：“今天有两个学生找你，我让他们晚上再来。”
　　“好的。”我说。似乎自从那三个女孩之后就开始有学生找我研究那些我也不太懂的问题了，这也是我这么快就去丰富图书馆馆藏的原因。

　　第一场雪是在十一月中旬到来。
　　不知不觉中，越来越冷了。那天看着看着书，突然发现眼角窗外已经是片片雪花。放下书走到窗边，下面雪白的地面三三两两的学生在打雪仗。
　　是打雪仗吧，书里是这么说的，用雪球砸人。伸出手，碰到冰冷的玻璃，我笑了。突然很怀念那些没心没肺交完作业万事大吉、所有幼稚行为都可以用天真无邪解释的日子。
　　我已经不是孩子了，那里不会有我的位置了。

　　当圣诞假期到来，原来偶尔会乱逛到这里的小狮子们再也没有在八楼里咋咋呼呼，小鹰们也没再在图书馆里乱钻，小獾和小蛇也回巢冬眠了，整个巨大的城堡突然变得萧索起来。
　　安静得听不到脚步声，似乎整个世界只有自己的存在，除了还坚守在图书馆的平斯夫人和似乎空闲下来终于恢复守门画像职责的白麟，连正副校长都见不上一面。
　　没所谓无不无聊，我只是把自己扔到更多的书和魔咒里。
　　天知道我看书其实只是习惯，因为我深知无所事事的感觉会有多可怕。
　　然后终于在接近圣诞节那天，白麟才提醒我这个由于太久没收送过礼物以至于习惯了用遗忘取代期待的人要准备圣诞礼物。
　　兴奋混合期待，然后绞尽脑汁。这真的难到我了，能送什么呢？
　　老头的礼物最好想了。随便买本点心制作书籍就够了，反正那个爱指使人的家伙绝对不会干看着图片流口水。
　　至于庞弗雷夫人，我想一件自带清洁咒的治疗师服是一件不错的礼物，虽然有点贵。
　　麦格……想啊想，一直都不太清楚她的爱好，直到瞄到桌子角落里很久之前的变形术失败品——那个茶杯书。
　　干脆就送这个吧！看起来其实挺精致的，而且绝对的独一无二呢！摆在我这里也没什么用处，连看都没人看。
　　不过，内容是否属实我也不清楚，只不过看起来确实挺像那回事的。在现在这个时间，想寻找资料核实一下也是一件麻烦事，当它是工艺品好了。但是……
　　有时候灵感就是这么一回事，脑子莫名转了个弯，一个绝妙的主意就此出现了。
　　反正在他们面前，我压根儿就是一个没长大的丫头片子，总是迷糊任性兼弱小，这个小小的恶作剧……
　　要知道，当个教授想找点刺激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我亲爱的斯内普教授，鉴于你强大的能力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的胆色，加上神出鬼没老在我背后出现装鬼吓人的恶劣举动，我决定目标就是你了。更重要的是，老头跟麦格绝对会帮我而不是你。
　　拿出一本实验专用书籍，对着它施展了变形术。封面变得漆黑，没有书名没有花纹什么都没有。翻开看了看，里面全部是那些魔药的制作方法，没一个认识的。
　　祈祷里面的魔药是真的吧！呃，也许有点难，那么，请祈祷里面的配方不会在你试图实验的时候发生大爆炸之类的破坏力强大的结果……
　　想查到礼物是谁送的实在太容易了，于是在书的封底背面签上一行字：RR出品，质量不保证。
　　多完美的免责声明！于是，我又玩票性质地在准备送麦格的杯子书底部签上同样的句子。
　　所以，礼物就这样准备好了。
　　叫出一个名叫迪克的家养小精灵，将礼物交给它，交代好礼物的对象。家养小精灵们会在圣诞节那天把礼物送到收信人那里。
　　圣诞节，我开始期待了。

　　在又一次从伦敦回来的路上，我又碰到了那个男孩。
　　他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依旧脏兮兮的，纠结的头发挡住了他的眼睛，面向着对面街的面包店顿了顿，然后猛地甩甩头然后低下，蹒跚着向前走。宽大的衣服里小小的身子似乎只要小小一阵风就能吹走。
　　我的心奇怪地冷，却指挥着我买了个面包递了过去，那个硬面包停在他因低下头而埋起来的眼睛前。
　　“吃了它，然后找份工作。”我说。
　　他抬起头，黑色的眼睛突然就这样翻涌起让我难忘的光芒，直让人心酸，犹疑着问：“给我的？”
　　“是。”我尽可能减少要说的音节，以免让心底的苦涩融化然后流出来。
　　“真的是给我的？”他眼睛亮了一点又暗下去，“为什么？我曾经偷过你的钱……”
　　我低吼：“要就拿着，不要我就扔掉！”
　　他终于接过了那块我快拿得手软的硬面包，黑色的眼睛突然就涌出了巨大的喜悦和感激，又像做了什么决定突然就坚定起来，那些光芒直直刺进我的心里：“谢谢您。我……我能知道您的名字吗？”
　　“瑞恩。”我说，头也不回离开了他。
　　我知道的，要一个小孩子找一份工作实在是强人所难，哪怕是这样的一个男孩。只不过，我能帮他一时，还能帮他一世吗？
　　我不知道是恨他的善良聪慧，还是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圣诞节终于到来。难得在早上就起床的我逼着自己洗刷完才急不可待地开拆把客厅堆上的小礼物堆。
　　我尴尬了，因为我只送了四份礼物却收到了……差不多十份。
　　先看看，蓝底星星月亮包装盒，我看看署名，是老头。打开一看，好华丽的一大盒糖果。看看标签——蟑螂堆。
　　真是恶劣的爱好。
　　然后是金红色的盒子，署名是M.M.。呃，没想过我们的副校长大人姓名缩写居然是美眉。我打开，然后看到一片黄褐条纹的毛绒绒的小东西。
　　不会是毛绒娃娃吧？刚想埋怨又把我当小孩的副校长大人，却看到一条尾巴优雅地一摆，“喵呜”一声，里面跳出来一只小猫咪。
　　还搭在盒子上的右手手腕，一个常年藏在袖口里的青色小脑袋冒了出来，看看四周，目标定在了新来者身上，吐了吐红色的信子。
　　新来者不服气地摆了摆尾巴，“喵”一声。
　　我哭笑不得地看着他们大眼瞪小眼行动开始。
　　“好了好了，夜，你比它先来，你就大度点吧。”
　　夜看了它一会儿，点了点头，没把脑袋缩回去。
　　小猫咪不服气了，大声地“喵呜”一声，走近几步居高临下看着夜。
　　“你这么大块头，别欺负夜！”我笑骂道，然后抱起它，挠了挠它的脖子。暖暖的身子和呼噜声，带来了自从来到这里后就没有过的来自内心的安静平和。我要感谢她啊。
　　“你就叫柠檬，不许反对！”
　　它微微张开眼睛，又重新眯上，伸长了脖子让我继续挠。
　　银色的眼睛？真稀少。
　　放下了不舍得的柠檬，我召来了一碗牛奶，它摆着尾巴过去了。出乎意料的，夜居然主动在它离开我之前爬到它身上绕在脖子上。走到牛奶碗那短短的路途中，夜吐一次舌头柠檬就“喵”一声或者摆头，好几次。要知道它从来都没怎么主动亲近过什么，更别说这种有趣的画面：跨物种聊天。为啥作为主人的我却是唯一听不懂的那个？
　　嗯，还有礼物等着我呢。
　　庞弗雷夫人送来了一条火红围巾，绣着一只凤凰，华丽耀眼得我极其怀疑会不会有戴上的一天。
　　署名S.S.的银绿条纹盒子里是一整套坩埚和药剂瓶，还有一大袋魔药材料，真没想到。我承认，因为准备材料和坩埚是一件麻烦事，所以到目前为止对魔药这门课我也仅止于看书而已。
　　这样子我真不好拒绝学习魔药了。
　　其他的令人意外，都是之前那三个拉文克劳的女孩送来的。一支自动书写羽毛笔，一本自动校对笔记本，一个自动整理储物箱。
　　突然想起那个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