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可期》乱旋

32、我答应

　　出租屋内，姥姥煲了一锅汤后，此时正津津有味的看着家庭伦理剧。

　　突然手机铃声响起，姥姥拿起来看了一眼，把电视调小声，然后接通，“今天不是已经打过电话了么，怎么还打？”

　　“老伴啊，你多会回呀？”

　　姥姥走到厨房看了眼汤，用汤勺搅了搅，“不是告你了么，等糖糖期末考结束，就回去了。”

　　“那还得一个多月啊！你不在的这半年，我都瘦了，他们做的饭没有你好吃~~”

　　“迩莲做饭还是我手把手教的，水平应该不错呀，咱儿子都说好吃。”

　　姥爷叹了一口气，“是不错，就是你不在身边，我吃的没滋没味的。”

　　姥姥无奈的笑了笑，就知道这个老头子，肯定想自己做的饭了。

　　姥爷最后小心翼翼的说道，“要不我也上来陪读吧，没准还能帮帮你”

　　姥姥其实也思索了这个问题良久，毕竟她也想孩子爹想的紧，每天糖糖上学去了，虽然可以跟邻居们拉拉家常，但是心里面有什么想法还是想和最亲的那个人说。

　　“这学期都快完了，天这么冷，你来回跑咳嗽容易犯，等来年吧，天气暖和了你再来。”

　　姥爷心头的大石落定，“好好好，就这么定了。对了，早上听你说糖糖生病了，你多给吃点好的，让她按时吃药，能请假就请假，别硬撑着。你也注意啊，天气不好就少出去……”

　　“知道了，知道了，啰嗦。”

　　姥姥笑着摇了摇头，这老头子，想当年可是三句话蹦不出几个字来，没想到越老越能说。

　　刚返回沙发上，手机再次响起，姥姥没细看直接接听打开免提，“怎么又打，不能一次性说完么？”

　　“妈，是我。”

　　“我还以为你爸了，咋啦啥事？”

　　“没啥事，你最近怎么样，身体还好吧？”

　　“挺好的”姥姥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有事说事”

　　电话那边停顿了几秒，“妈，糖糖最近学习怎么样啊？”

　　“你这妈当的，一星期才来一次电话，上来就问学习，学习就那么重要啊！”

　　“当然重要啊，高中三年可是她最重要的阶段！妈，你可得帮我看紧她，看看她最近有没有跟哪个男生接触多。”

　　安棠拿着书包靠在墙上，刚想跟姥姥打招呼，却听到姥姥在和妈妈打电话，她悄悄的躲在门后面，静静的听着。

　　“还老师呢，思想那么封建。”姥姥就见不得有些家长反应过度，高中生那才是最纯粹的感情，没有参杂任何其他成分，喜欢就是喜欢，多么美好！

　　“妈，不是思想封不封建的问题，安棠要是能维持全校前一百，谈恋爱后名次依然能进步，我早偷着乐了。但是湘南高中可不是咱们小县城啊，那里汇聚了全市的尖子生，你不加把劲往前冲，别人就可能把你挤出去。”

　　“再说糖糖可是女生，谈恋爱了，容易想东想西，时间全浪费在这些事情上，成绩还怎么提高啊？”

　　“您是不知道她最近的月考排名，三百八十名，我都替她愁死了。到了高二，学校还会重新分班，她这成绩想进实验班中的尖子班根本就…”

　　“三百八十名怎么了，我就觉得挺好。你怎么不说他们年级就有一千四百多人。”姥姥拒绝听懂安棠妈妈的一席话，“我不懂你这一套，你不知道现在的高中生有多辛苦，每天天没亮就起床，晚上十一二点才睡觉，一天才能睡多少钟头，每天不是写作业就是背课文。你不心疼，我可心疼。我可告诉你啊，糖糖这两天流感发烧了，你给她打电话被提那成绩。”

　　安棠边听，边低着头用手指抠了抠身后的墙壁，她没想到，私下里，姥姥竟然在妈妈面前处处维护她，心疼她，可是她竟然把自己整的发烧了，成绩却没有提高半点。

　　“糖糖发烧了？我今天给她打电话，她没告我啊！”

　　姥姥气急了，“告你你能干嘛，你能过来照顾她，还是能过来给她做顿饭。你别老成绩成绩的，就前段时间，隔壁家我给你说过的那个不爱说话的丫头，你还记得么”

　　“不是，妈，咱们不是再聊糖糖么~”

　　“我告诉你，那孩子现在病了，可厉害了。”姥姥想起那个孩子，心就一阵一阵抽着疼，“天天被她妈逼在家里写作业，一考不好就拿鞭子使劲抽，结果倒好，把孩子给整抑郁了，现在学都上不了了。”

　　“她妈那个后悔啊，天天在家里哭，你不知道那孩子给折磨成啥样了。我可告诉你啊，你既然决定让我陪读，那糖糖在这你就少操心，一时的成绩就能定了她一辈子么！我大字不识一个，还不是供了你和你弟两个大学生，我当初就是这么对你们的么？”

　　安棠妈妈无奈，怎么又扯到这个话题了，“那个妈，我不说了，我要开会了。”

　　嘟嘟嘟

　　姥姥看着挂断的电话，一边往厨房走一边嘀咕“一天天的忙呀忙，嫌我教育落伍。我能供出你们两个大学生，照样能让糖糖考上好大学！”

　　姥姥看了眼时间，“这都几点了，糖糖怎么还不回来吃饭？可别路上晕倒了，不行，我还是出去看看吧。”

　　安棠擦了擦红肿的双眼，平复了心绪，慢慢走出来，“姥姥，我回来了。”

　　“正念叨你呢，快点过来洗手吃饭。”

　　饭桌上，姥姥看着安棠苍白的脸蛋，试了试她的额头温度，“还是有些烫，今晚要不别去了，我给你们老师打电话请假。明天要是还这么烧，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了，我已经请假了。”

　　安棠喝了口汤，吃了几口菜，实在没胃口的放下筷子，她看着姥姥精心准备的一大桌菜，“姥姥，对不起，我吃不下了”

　　“吃不下就不用吃，说什么对不起，快点回房间休息去吧。”

　　“嗯，姥姥你也早点睡。”

　　“行，知道了。”

　　安棠拖着沉重的步伐慢悠悠的钻进被窝，一时睡不着，她拿起枕头下的手机，靠在床头，然后开机。

　　微信上有姜老板的新消息，安棠打开，没想到竟然是昨晚的。

　　十二：【睡了么】

　　十二：【听说你今天哭了可以跟我说说么】

　　十二：【明天最后一节课休息我们可以谈谈么】

　　十二：【已经睡了么】

　　十二：【晚安好梦】

　　难怪，最后一节课他会坐到她的身边，等她睡醒。

　　安棠看了眼最后一条微信消息的时间，他竟然凌晨一点还没睡，她记得当初玩I Never 游戏时，姜老板说过他从来没有熬过夜学习。

　　而且，他跟她道晚安了，还祝她好梦，让她的心跟着十二万分的甜。

　　安棠按了按自己疯狂跳动的心脏，想起妈妈和姥姥的谈话，她思索了几分钟，点开文字输入，开始打字。

　　==

　　“什么要求啊？”

　　姜振翔回头，双手插兜，看着安棠的眼睛，一本正经的说道，“高中三年不要和别人谈恋爱。”

　　不和别人？

　　安棠吃惊的看着姜振翔，猛然想起他们第一次吃饭，在送她们赶班车的路上，姜老板明明跟徐葶保证不会让别人欺负她，结果就他本人欺负的最厉害。

　　今天又是同样的说辞，哼，休想趁我生病，让我入套！

　　安棠感觉脑中前所未有的清明，她直接大咧咧的问道，“不能和别人，别人包括你么？”

　　“咳……”姜振翔被安棠的反问整的不好意思，他握拳抵着嘴角咳了声，看来同样的套路不用再用了。

　　“看你意愿吧，你想这个别人包括我么？”

　　“当然包…..”

　　迎着姜振翔认真且一丝丝期盼的眼神，安棠到嘴的话突然戛然而止。

　　她脑海中突然想起一句话，There\' s no alcohol in your eyes.One glance and I\'m drunk.

　　【汝眸中无酒，吾视之即醉】

　　安棠揉了揉脑门，怎么就被一个眼神就看醉了呢。

　　不行，我得捋一捋，刚刚姜老板说的什么意思？

　　安棠把整个脑袋缩进围巾里，闻着熟悉的洗衣粉味道，慢慢的从记忆中抽丝剥茧。姜老板问我希望这个别人包括他么，不过，他提的要求是啥？

　　“高中三年不要和别人谈恋爱。”

　　嗡一声，安棠大脑被敲醒，谈恋爱，刚才姜老板说的是谈恋爱？！

　　她没听错吧，安棠抬头打量了对方几眼，在姜振翔回头看她时又快速的看向别的方位。

　　他为什么要提这个要求，他有什么目的？

　　姜振翔等待了片刻，问道，“想好了没有？”

　　“还没有”安棠转头看过去，“你跟我提这个要求，对我不公平！”

　　“不公平么？”姜振翔笑了笑，“我记得当初我还欠你一个要求，你也可以跟我提。”

　　安棠怀疑的看着姜老板，有么，她怎么不记得了。

　　“可是我提的要求，你好多都没办到，我怎么相信你啊？”

　　姜振翔听后站直身体，看着安棠，一脸严肃道“如有违背，就让我考不上大学。”

　　安棠立即吓得跳脚，“呸呸呸，咱们学校那么多老师看重你，你要考不上别人就更考不上了！”

　　姜振翔听后放松了不少，“所以，你相信我了。”

　　安棠赶紧点点头，“相信，相信。你都拿前途保证了。”

　　“那…..我提的要求？”

　　安棠眼神躲闪，弱弱的说道，“我再想想。”

　　“好。”

　　“那我先回去了，对了，你的围巾”安棠把围巾慢慢解开递给姜老板，“我本来想洗洗给你的，又怕姥姥看见，所以….”

　　“没关系”姜振翔接过围巾，用同样的手法给自己围上，“天太冷，你赶紧回去吧。”

　　我是让你回去洗洗再戴，怎么现在就戴上了呢！

　　姜振翔调整好围巾角度，把书包递给安棠，“记得给我回信息”

　　“好”

　　【你的要求我答应了】

　　【我的要求是你同样如此】

　　点击发送后，安棠坐在床头紧张的等待着。

　　没等一分钟，叮咚，微信的新消息提醒。

　　安棠指纹解锁，看着置顶的最新一条消息，扯扯嘴角，笑了。

　　【好】

　　姜振翔在课桌底下发送完信息后，把手机放进书包，开始认认真真的记笔记。

　　张允之张大了嘴巴，小声说道，“姜老板，你不是不记笔记么？”

　　姜振翔边听老师讲解，边低头记内容，“因为我突然发现，记笔记还是挺管用的，就是累手。”

　　张允之拍了拍他的肩膀，“学霸，你终于发现我们普通学生的苦了，不容易啊！”

　　“张允之，说的挺尽兴啊，你来回答这道题”

　　啊？张允之迷茫的站起，手腕碰了碰同桌，为什么他和姜老板说话，最后受伤的总是他？！

　　姜振翔笑笑，偷偷把答案写在旁边。

　　张允之瞥了眼答案，“选C”

　　“好了，坐下吧。记得认真听讲。”

　　“刚才吓死我了。”

　　姜振翔课桌下的左手摸着蓝格围巾，他看了眼安棠空荡荡的座位，低头继续记笔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