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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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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gar Daddy是什么意思?”爱丽丝拽着我的衣服,用清脆的童音问。
“小孩子不要听这些。”我捂住她的耳朵。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森鸥外今年四十一岁,我刚好二十一岁,整差了二十岁,按理来说是真的能做daddy的年龄差。
Sugar Daddy这个称号从某个角度来看是真的合适。
我基本上见不到森鸥外露出“惊讶”这种表情,可就在刚才,他的脸上确实罕见地出现了,尽管短暂得才三秒不到,克制得只是双眼微微睁大。
“为什么会这么想?”他若无其事地问。
“我浑身上下,也只有这张脸会让你感兴趣。”第一次见面,爱丽丝扑过来对我示好的时候我就这样想过。
森鸥外不是恋爱脑,现在的他还没看过那张鉴定报告,那么我的身上值得他利用的地方有哪些呢?
答案是无。
分析到这种程度,只能退而求其次,从稍微古怪的角度切入进行分析——
他不过是想睡我。
老实说,这个角度连我自己都不怎么信,可是除此之外也找不到别的理由能解释他对我频频示好了。尤其是他今晚的表现,进一步佐证了我的想法。
成年人的世界有很多潜规则,特别是男女之间,有些话只能意会,摆到台面来的时间太早或太晚都会轻易破坏掉平和的假象。但预知未来的我已经很清楚,不论他一开始对我有多好,最后我的结局都指向死亡,所以才会把事情说这么直白。
“不能是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吗?”森鸥外说这话时语调独特地上扬,听起来像是在表达疑问又像是在撒娇。
“森先生,你在说什么胡话呢?”我狐疑地看着他,几乎要以为眼前这个是森鸥外的冒牌货,“我们才见过三次面,你不了解我,我也不了解你。”
“以后会有时间。”
“但我不想了解。”
这次他脸上那种猝不及防的表情比刚才停滞的时间延长了数秒,似乎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我拒绝得如此之快是不是显得欲盖弥彰?想了想还是补充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我:“谁?”
“已经分手的前男友,说了森先生也不知道。”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前男友还要被我拖出来当挡箭牌,“我现在还是忘不了他,所以暂时没有发展新感情的想法,很抱歉。”
我的烟抽完,这荒诞滑稽的对话也该画上句号,“我得去乘公交车了,那辆车来得慢,错过就要等好久。”
他抓住我的手,“刚才不是说了我送你吗?”
“可是……”
“都拒绝我了,就让我送你回去吧,如果担心我是坏人的话可以记下我的车牌号提前给你的朋友发过去,在车上一直和同事聊天也没关系。”Mafia的首领在信誓旦旦地向我证明他不是坏人。
我想他也不可能直接把我绑了,于是假装他是个好人,“那好。”
森鸥外的眼角有细细的皱纹,他侧脸的线条很柔和,皮肤还白,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此刻的表情给我一种可怜兮兮的感觉。
我坐在副驾驶上,那种和在音乐会场时相似的不协调感又冒了出来,靠近他的半边身子又是糊上水泥半干的状态,嘴一瓢,说出了多余的话:“森先生,其实我只是个脸好看点的残废而已,没什么别的好,以后您还会遇到……”
这话刚落,车里仿佛开了冷气,脊椎骨处爬上一阵寒意。
他猛踩刹车把车停下,转头看我,表情是笑的,眼里却没有笑意,“不要说这种话。”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多嘴了,试图挽回:“不好意思,我无意干涉您的私生活,只是随口一说,请不要放在心上。”
“我的意思是,不要用残废这种词来形容自己。”他再次启动车子。
是因为这个生气吗?真是让人摸不透。
一路上我不敢再说话,他也没有刻意挑起话题,车子里只有爱丽丝哼着奇怪儿歌的声音。
到了我家门口的时候他下车给我拉开车门,扶着我下车。
“森先生,谢谢你送我回来,再见了。”我朝他微鞠躬表示谢意。
或许是我暗喜的表情太明显,森鸥外握住我的手,意味深长地说:“嗯,我们会再见的。”
不……我说的再见其实是再也不见的意思。
不管以后要发生什么事,这一天算是勉强应付过去了,我目送森鸥外的车消失在视野,慢悠悠地走到门口输密码,结果密码才输到一半,一股冷香袭来,腰被搂住,柔软的脸颊贴在我的背上,身后传来富江的声音:“老师,那个送你回家的老男人是谁?”
“富江?你不是和那个叫爱田的女人坐车走了吗?”我扒开他搂住我腰的手,转过身来问。
“你居然还说这种话!居然眼睁睁地看着我和其他女人离开!居然不苦苦恳求我不要走!”他的声音一声比一声高,我真是怕了,着急地去捂他的嘴,“你小声一点,现在这么晚了会打扰到其他住户休息的。”
还好他被我捂住嘴后安静了下来,泫然欲泣地看着我。
“你要是再大喊大叫,我今晚就把你关在外面不理你了,知道吗?”我觉得自己这个威胁还不够味,继续道:“以后也不理你了。”
他发出小狗般的哼声,然后点点头。
指望富江守礼节是不可能的,这家伙进屋换了鞋后就在我的房子里东摸西看,兴奋地说:“莉香老师,这房间里都是你的味道!”
我一开始怎么会以为他是个安静漂亮的美少年?皮相这种东西果然太具有欺骗性了。
他东看西看了一会儿后坐到我旁边,用嫌弃的口吻说:“老师,你好穷啊。”
我知道房间的布置远称不上奢华,但也不到穷的地步吧?感觉心被扎了一下。
“爱田说如果我今晚陪她睡的话就给我X万元,而且白天还送了我好多礼物,你看!”他伸出手指给我看,无名指上戴了枚银色的戒指,上面镶着价值不菲的钻石,“还有这个。”
富江从脖子处解下一根项链,坠着一颗红色的宝石,除此之外,上面还串着一枚和他手上一模一样的钻戒。
他把项链上的钻戒取下来拉过我的手要戴上,我一缩,没得逞的他委屈道:“老师!我想把这个送给你,你一个我一个,就像婚戒一样。”
我真的……槽点太多,我都不知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这礼物太贵重,我不能要……不对,富江,你这种行为本身就是错误的,不能为了钱出卖……出卖自己的身体。”我一时抓不到说教的重点。
“什么啊,可是没有钱就不能过好的生活,而且那些人都是甘愿给我花钱的,我又没有强迫他们。”富江不赞同地反驳。
“想要过好的生活就要努力工作,不能总是指望别人。”我努力地掰直他这扭曲的三观。
富江用鼻子哼:“那多累啊。”
我:……沟通失败。
“依你的说法,那老师也不用当老师了,也不用拼命攒钱买假肢,像你一样做同样的事就好了。”我有气无力地地说。
“那不可以!”富江激动地打断我,又托腮思考了会儿,“虽然老师很穷,但我赚到的钱可以分给老师……嗯,五分之一,反正老师一看就很好养活的样子。”
我用别人包|养我的钱来包|养你的魔鬼循环出现了。
我背靠沙发闭上眼睛感觉身心俱疲。
“莉香老师,莉香老师,你困了吗?”他磨磨蹭蹭地挨着我,用手拨顺我略乱的头发,小声说。
“别叫我老师,我不配当你的老师。”我到底是怎么把自己绕进这个大麻烦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