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恋》风*一

6、第 6 章

　　（六）

　　“……一起战斗吧！”
　　被这一句话夺去了心神的铁男，不禁恍惚地忆起，很久以前，像是也有这样一个人，站在自己的身边，这样微笑坚定地对他说：“就让我们……一起战斗吧！”
　　可究竟是谁呢……记不清了呢……
　　“铁男？”少年清朗的声音近在耳畔，按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冰凉如雪。
　　摇摇头，将自己从混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
　　“好！”面对眼前的少年，总是说不出拒绝的话，连自己都会觉得奇怪呀。
　　一壮硕，一单薄，一往左，一往右，齐力以眼力难及的速度分别上前，打散了樱木军团牢固不可摧的一体化。
　　仿佛因为受了三井无言的鼓励，铁男体内有一股别样的力量在凝聚般，使他每一次出拳都像是蕴藏了无比的力量。
　　流川枫静默地站在一边，一动不动，只是他的眼神一刻不停地追随着那个打得尽欢的红发少年。
　　巨大的身体，却有那么轻盈的动作与步伐。左闪右挡间，顺势扬起的腿脚像箭一般地射向敌人，却被铁男一个闪身避过，反而还中了他的一拳。
　　“可恶！”樱木低咒一声，他的拳头可真硬。
　　水户一个挺身挡住樱木暴露的空门，眼神锐利而专注地与铁男对决着。
　　他擅长以力量击倒对手，那么，他就以虚应实，逗逗他吧！
　　脑中飞快地提炼出对方攻势特点，并得出破解之法，不愧是“樱木军团”中以军师身份而成为其灵魂中心的人物。
　　而那一边，刚刚还嘲笑过三井的高宫、野间和大楠，已被打倒在地。
　　铁男分神瞥了眼，不禁面露微笑。
　　三井从小就接受防身及攻击教育，怎么可能会连这三个高一的学弟都摆不平呢。
　　略过地上已不构成威胁的三个对手，三井迅速加入铁男，一刻不停地攻向红发少年。
　　“喂喂喂，你怎么说都不说一声就打过来了啊。”樱木哇哇乱叫，一边躲着三井来势汹汹的拳头。
　　那一双洁白而无血色的手，怎么可能会那么有力呢？
　　外表看似弱不禁风的少年，动作快速得不可思议，毫不给对手以喘息的机会。
　　连连后退的樱木已露出焦躁的神情。
　　妈的！这娘娘腔的小子可不好对付！
　　咬着牙，忍过落在胸前的一拳，却再也避不开他飞起的一脚，向后倒去。
　　“花道！”水户惊呼一声，他太低估那个穿制服的小子了！
　　连一向以打架著称的樱木都不是他的对手——
　　不再恋战，水户一个转身就奔向樱木，却发现早有人抢先一步。
　　……流川枫！
　　水户洋平眯起眼，看着那个冷漠的少年一把抓起樱木的肩靠在自己的胸前，拍打着他的脸：“喂，没事吧？”
　　樱木困难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正躺在最不想躺的人的怀里，蓦地想挣扎着站起来，却让对方抱得更紧。
　　“你放开啦！”脸皮一阵不听话的暗潮泛滥。
　　该死，干嘛脸红咧！
　　“……白痴。”流川的一双手顺着他的脸一路滑下，停留在他胸前，一边轻按一边问，“痛不痛？”
　　“废话！”换他被人打一拳试试。
　　“很痛吗？”细长浓黑的双眉不自觉地皱起。
　　“……还好啦。”忽然不喜欢看到这只臭狐狸皱眉的样子，虽然他此刻的表情……有些像担心？
　　他为自己……担心……这样的想法让樱木心中像被堵住了一般的温暖。
　　从来没有过的，温暖感觉……
　　水户转过头，将手插进袋子里，蜷缩，握紧。
　　脸上的表情未变，滴水不漏。
　　篮球训练场上，此刻，只站了三人。
　　铁男，三井，水户。
　　面面相觑，却又是谁都不曾让自己的目光停留在某一个人的身上。像是被施了魔法的雕塑，被封印了的渴望，无声地，却吞噬着内心。

　　一直……都是这样孤独……直到遇上了篮球。
　　只有在篮球场上，可以尽情地跑动，跳跃，相信着自己的队友，抛弃一切地投篮。
　　这样简单的原因，成就了，逐渐滋长的篮球之梦。
　　当有一天，忽然听见梦想破碎的声音，这样剧烈宛如一下被扯裂的疼痛，使他心灰意冷。
　　可，毕竟是，一直追求的梦呀。除了它，自己就没什么剩下的呢。
　　三井闭上眼，只觉得一片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