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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西方陨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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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铜镜里的姐姐动作轻柔,眉眼尽是温和,凌潇的指尖摩挲着裤子,紧张羞怯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平日里的凌厉。
梳了发,自然还要抹上胭脂水粉。
“起身。”
凌潇听话地站了起来。
“手臂张开。”
凌溱亲手为凌潇换上了新衣裙。她总算是看到了女装的凌潇,摸上她的脸颊,这才是她妹妹本该有的样子,可怜她这些年在边城东奔西走,饱经风霜。
“走两步试试,看合不合身。”凌溱帮凌潇收了收腰身,“尺寸我还能再改。”
“不用啦,我觉得很好啊。”凌潇猛得转了个身,裙角飞扬起来。
凌溱笑她,告诉她穿裙装举止要端庄,不可像男子一般粗狂随意。
习惯真的很难改的。打小凌潇跟着她娘,她娘亲离开凌旬很快又搭上了她现在的后爹,那会儿她怀着凌潇,只想着他要是个男儿,争气点儿,那将来这孩子的日子也就好过些,毕竟她再次嫁人,肯定还会生,男的嘴里现在说什么不在意,又怎么会真的不在意自己的血脉。
只可惜,凌潇是个女孩。
凌潇认为她娘还是做对了一件事,就是当日谎称她是个男孩,长大了,也一直让她以男装示人,到现在不曾被人识破。后爹根本没有管过她,不是他的亲生崽子,他没有虐待你就不错了,怎可指望他亲自栽培。
娘和他当然会有他们自己的孩子。
没有多久,她就成了一个多余的人。好在,黄沙飞啸很大,她识趣,年纪尚幼,就住开了,大家少些来往。
即便这些年过来备受煎熬,她有今日的一切却还是需要一个男人的身份,讽刺又无可奈何,凌潇牵紧姐姐的手,“姐,我不后悔,只是你不会嫌弃我这样的妹妹吧。”
“胡说什么呢!”
凌溱的手指点在了凌潇的唇上,“你怎么样,我都喜欢你。”
才放心一笑。
小时候,她偷偷去找凌旬,要打听到自己的身世其实一点也不难。
躲在大树下偷偷地观察他们一家。
那会儿凌叡还没有沉迷不悟在炼器之上,没有离开这个家,三个孩子中他反倒是最像凌旬的一个,不善武,同龄一辈都看不起他,少时有些郁郁寡欢,走上后来的路多少也是因为这点。凌旬独自一人带着凌叡和凌溱,还是有过一段温馨美好的时光。
心里头开始泛酸。
在哪里她都是多余的一个。
大树后有轻微的哭泣声,凌溱抱着一桶要洗的衣物多绕了几步,才看到真的有个瘦弱的小孩儿抱膝在哭。
“你怎么样,没什么事儿吧?”
她低下身抚上孩童窄细的肩,好心肠地问了一句,不曾想,这小娃子一抬面呲牙咧嘴,气呼呼地将自己推开,害得她没拿住衣桶,衣服全部散落开来。
小娃站起身,推了人,跑了。
后来啊,凌溱每日去小溪浣洗衣物,都有个小影子尾随在后,她们就是这样慢慢的熟络,再往后得知了凌潇的身份后,凌溱更是把她放在心尖上,极度疼惜。
那是她的妹妹啊。
是她的亲妹妹!
凌潇将头搁在凌溱的肩膀上,她今天有些感性,回顾以往,只要是和姐姐的回忆,她都格外珍惜,只不过,她还是晚了一步,害的她最亲爱的姐姐受到了巨大的伤害。比剜她的心,还要痛!
像小时候一样,凌溱摸上她的脑袋,“好好的,怎么又哭上了。”
“我没事。”
凌潇的哭音柔化了凌溱整个心田,搂紧她的腰,晃了晃,“没事,那就开心一点呀。”
在姐姐的怀抱里,她起誓,永远保护她,不再让人伤她一丝一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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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辰知晓了霏纶以前住在云风谷,立刻想到了七彩湖泊附近也有一峡谷,应该适合金雕一族居住,那儿距离长天一色也近,以后有事都好帮衬。
她实地探查了一番,此地气候适宜,地理位置也算隐蔽。
正打算去找霏伦,纸蝶飞来了。
落雪传来的话语断断续续还没听完手中的纸蝶猝然化为了灰烬,蓝辰当下心里一惊,明白事情严重,是老树快挨不住了,她立刻起身赶往小岛。
一颗颗火球,四散而开,甚至是周边各小岛都被殃及,熊熊火海,久久不散。
老树的藤蔓将小岛分隔为二,为岛上的小妖争得离开的时间,他努力抢回意识,怒吼,“你们快走!走啊!”
“黑子叔,青姨,落雪呢?”
蓝辰赶至,见他二人面色沉重,青姨脸上还挂着两行泪,着急地又问了一句,“她人呢,你们说话啊!”
“这孩子不听劝,咬了我一口,冲里面去了。她说她不能丢下老树不管。”
黑子的虎口血淋淋的一个牙齿印。
倔兔!
“你们先走,我去找落雪。”
赤焰不惧火,蓝辰就令赤焰烈鞭围裹着自己,她就这样走进了火势熊熊的另一半边。
一定要找到小兔。
“落雪!”
蓝辰疾呼,无回应!
火已经烧到看不清楚路了,烟雾迷得眼睛疼,这样下去连她都会支撑不住的。凭着记忆和感觉,蓝辰尽力往老树方向走。
零星的火点连结在一块儿形成了一张巨大无比的脸,向蓝辰正面压来,团团不甘示弱,也变成巨脸与之相抗,吹吹吹,但火借风而长。
“团团,你先回来。”
听话的回了蓝辰的衣袖,赤焰烈鞭回转迅速,这火,还伤不到蓝辰半分。
“赤焰拜托你了,我一定要找到落雪。”
蓝辰继续前进。
对了!小兔有她给的血珠!
想到这,蓝辰站定,抬手,手掌心划出了一道口子,她默念几句,一滴滴的血珠,如红色丝带,给她指引方向。
“我们快走!”
时间拖的越久,落雪会越危险的,蓝辰已化为了狼身,有赤焰烈鞭的庇佑,她能快速地跑动不用担心火的侵蚀。
老树真是没想到落雪这个傻丫头,能不顾性命的跑回来找他。
临了,能见她一面,也算不枉他整个一生。
“树爷爷。”枝条缠紧落雪的身体,将她架起,她在上面挣扎,喊的声嘶力竭,白净的小脸都被熏黑了,哭得整张脸皱在一块儿,可真是丑死了。
老树不希望,最后看到的落雪是这个样子,他想记得她的笑容,去另一个世界。
“别哭了,落雪。树爷爷想看你笑,你笑了我就不疼了。”
暴哭中的落雪,一时半会儿收不住眼泪,心不可控的疼,她知这应该是树爷爷最后的心愿,她不能让他留有遗憾,就努力地挤出笑容,伴随着眼泪的滑落。
老树也冲着她笑了笑,“落雪好好保重,以后不管在哪里,你都要开开心,否则我就是以后见了你娘亲,也不好交代。”
“树爷爷你别走。”落雪整个人崩溃,她不懂,为什么会突然这样,为什么!
千年树妖,见证了多少沧海桑田,可是那日,那只兔子,倒在他面前时,他竟然会心动。
有那么一段时间,他非常后悔最初放弃人身来修炼。
百年千年,没有情感的牵绊,无止尽的生命都没了意义。
老树最后的神识燃尽,火由半岛扩至全岛。
落雪被甩出了岛外,坠入了冰湖,寒气刺骨,她闭上了眼睛,往下沉,一切都只是梦而已,不过都是梦。
狼身扎入湖中化成了人。
蓝辰拉住了落雪的手,在水底环抱住她,唇贴上她的,不断给她灌气。
昏沉之间,对上了蓝色的眼眸,这个梦好真实啊!
“蓝……辰?”
“是我。”蓝辰抱紧落雪,亲了她的前额,“放心,没事了,已经没事了。”
余光瞥向四周,光秃秃的,这里是哪里?落雪觉得头疼。
浮上水面,蓝辰就近找了一处没有被火殃及的地方。
“你要去哪?”
她刚溺水,若非自己及时找到她,小兔怕是要在湖底永远安眠。
“你现在必须要好好休息。”捉住了想要离开的小兔,蓝辰说,“你去了也是于事无补。树爷爷他已经……”
“你闭嘴!”落雪捂起耳朵,“我不听,不听,都是假的,是假的……”
她不停打自己的头,嘴里说,“不疼,你看我一点也不疼。”
“呵!你也是假的,以为你变成了蓝辰的样子我就认不出了嘛!”
小兔的眼里全是红血丝,颈间也都是。
她这是?狼血发作了!
蓝辰瞬间被推到在地,蓝予剑毫不留情,刺入了她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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崆峒老人肃然不语,花了几个时辰去堆叠几块小石子儿,跟它们较劲了大半天,皓阳见他又失败了,他这回生气地干脆推光了所有,皓阳转头问,“前辈,可是什么不好的征兆?”
“是不是长天一色会生变故!”皓阳要从药池里起来。
“别动。”崆峒老人将人按了回去,崆峒不准他多思多虑,他安心养着身子,就不会有他担心的事发生。
“我出去看看我的花儿,你到了时辰再出来。”
呼~吐出一口浊气
该死的,那丫头他召不回来。
左眼皮开始跳个不停,揉刮几下眼眶,不见效,崆峒老人只得将霏纶找了过来。
“前辈?”
“不多说,蓝辰这家伙又要欠你一份大人情。”
他给霏伦和蓝辰的两块木牌,本就出自同一木,故只要蓝辰戴着木牌,天涯海角,霏纶都能找到她。只是苍雪那次,霏纶搭把手就能解了危境,现在,西方落,如炼狱。
崆峒如实以告,霏伦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放心,你同蓝辰绝非短命之相,你去后,找到她,速回。”
“好。”
“等一下!”崆峒从衣袖里取出一个白色玉瓶,“拿着,要小心些。”
她,竟然用蓝予剑,杀了蓝辰!
身旁的人,一动不动,倒在血泊中,她刺了她一剑,她诧异地喊她的名,她根本不听,接着蓝予剑在她身上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蓝辰摁住腹部的伤口,站了起来躲避她刺来的剑,真没想到,她会用她送的剑来伤她。面色煞白的蓝辰,步履不稳,却还是找准时机,丢了一粒雪凝丸在落雪的嘴里,然后,她也倒了下来。
树爷爷走了,小岛被大火吞没了,黑子叔叔他们也不知去向。她还失手杀了蓝辰,落雪想哭,却发现眼眶干涩的没有一滴泪了。
她吸了吸鼻子,拿起地上的蓝予剑,剑身血红,都是蓝辰的血,心狠狠地抽痛了一下。
“姑娘,不要。”
霏纶刚落地,就见落雪要刎颈自杀,羽翼展,风起吹落了落雪手里的剑。
“别做傻事。”她飞去,也看到了躺在地上的蓝辰,霏纶摸她脉搏,探鼻息,“还有的救。”
“真的吗?”听到蓝辰没死,落雪激动地抓住了霏纶的手臂。
“姑娘,你别太激动,我得带她走,再不走,她就危险了。能放开我吗?”
霏纶抱起蓝辰,落雪恋恋不舍地望着霏纶怀抱里的人。
“你是蓝辰的朋友?”
“我……”
“一起走吧,这儿也不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