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间道2倪永孝似是故人来》春和不惊

20、中枪

　　倪坤找国华恳谈了一次。无论如何，都是倪永孝当众给了薛琰难堪，他怎样处理都好，国华那边一定要安抚。
　　“国华，这件事，都是阿孝不争气，我也没想到搞成这样。”倪坤是真的有歉意。
　　“坤叔言重了，是阿琰糊涂，没弄清楚事情就乱搞一通，要是早知道纪小姐是……我还找您去说？这实在是……”
　　倪坤摆摆手，截住了国华的话。
　　“国华，实话跟你说，这件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不管结果如何，阿琰都要受委屈，是我倪家对不住你们父子。”
　　国华心里何尝不知道，可是他强拧过倪家吗？至少现在不是时候。
　　“坤叔有何打算？我照办就是了。”忍一时之气，来日方长。
　　“本来呢，儿女的婚事我一向顺着他们自己的心意，现在不是我们说了算的时代了，日子是他们的，还得看他们过的舒不舒心是不是？”
　　国华陪着笑：“坤叔说的对。”
　　“至于纪小姐，你也看到了，我可以不让阿孝娶她，但是她要不要嫁给薛琰，就得看她自己的意思了，眼下，她如此坚决，我看倒也不好办。”
　　国华倒不是真的在意薛琰能不能娶纪轻容，只是借这件事或许能除掉黎启泰这个大患，独揽澳门的生意，如果是这样，倒也算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坤叔，儿女的事，就随他们去吧，阿琰你不用担心，我不会让他乱来。只是，黎启泰这次做得实在有些过分，纪小姐还没嫁给薛琰，他就这般记恨，我想若是嫁进倪家，他也未必不会再来报复。”
　　“黎启泰的事，你看着办吧，我没什么意见。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国华的话正中倪坤下怀，眼下要安抚他们，只能牺牲黎启泰，这样做既给了国华颜面，又能成全阿孝，也算两全。
　　自从轻容被掳走，纪远山不放心他的安全，每日都让轻尘接她上下班。车子停在舞蹈团大楼的对面，轻尘摇下车窗，点了一支烟。
　　轻容从楼里出来，老远就见到轻尘。刚一上车，薛琰就从后面窜上来，拉开车门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轻容大叫，轻尘立刻就要动手，一支枪指着他。
　　“薛琰？！你做什么？！”轻容瞪大了眼睛。
　　“开车。”他用枪对着轻尘，说。
　　轻尘只能听他的。
　　车子开到了郊外，四周杳无人烟。
　　薛琰让轻容和轻尘都下车。站到一旁。
　　“薛琰，你到底要干什么？”几日没见，他颓废很多，浑身的烟酒之气。
　　“干什么？我还能干什么？我只问你，你嫁不嫁我？”他眼睛死死盯住轻容，枪指着轻尘。
　　“对不起，我不能。”
　　薛琰马上把枪口调转对着轻容，眼神凌厉，有杀气涌上来。“那我就杀了你。”
　　“你敢！”轻尘怒斥：“你杀了我们，倪家人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我不怕，告诉你，我不怕死，死是很容易的，啪的一下，你姐姐就得死。”他慢慢走上前，枪口抵在了轻容的额头上，他从未离她这样近，都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气息。
　　“我不是和你开玩笑，我这个人，我得不到的东西，我就是毁了它，也不会让别人得到。”他红了眼，说得发狠。
　　轻容浑身发软，额头上那种冰凉的触感是陌生又可怕的，眼前的人发狂的眼神让她惊心。“我……”她开口但嗓子发哑，“你希望我在这样的情况下答应你吗？”
　　薛琰看着她不说话。
　　“你开枪吧。”轻容闭上了眼睛。
　　薛琰久久没有动作。“你真是宁死也不愿意？”
　　“我不想死，是这里不愿意。”她指指心口。
　　薛琰慢慢放下枪，对着轻容的胸口扣下了扳机。
　　轻容最后的意识，是轻尘跑过来，凄厉地叫喊：“姐姐！”
　　医院急救室外，纪远山夫妇，倪坤夫妇，还有倪永孝和轻尘。轻尘身上还有斑斑血迹，触目惊心。大家谁都不说话，连呼吸的声音都听不见。
　　手术是倪永忠做的，他答应会全力以赴。
　　大家在手术室外坐了一夜，谁都没合眼，天亮的的时候，手术的灯亮了，倪永忠最先走出来，摘下口罩：“万幸，子弹偏了一分，差一点就要了她的命了，子弹取出来了，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只是要在医院观察一阵。”
　　“谢天谢地！”苏晚扑到在纪远山怀里，倪坤夫妇也松了一口气。
　　倪永孝摘下眼镜，把脸埋在手掌里，久久都没有动。
　　轻容是在两天以后醒过来的，醒来的时候就见到了倪永孝。他坐在床边，眼睛都不眨的看着她，像个雕塑。
　　轻容笑了，拉过他的袖口：“你掉了一个扣子。”
　　倪永孝好半天没反应过来，她笑的虚弱，但眼里有了生气。他用手背蹭蹭她的脸，细滑的触感，比他的手还温暖。他差点就失去她。
　　苏晚推开门，见到轻容醒了，大喜过望，马上跑出去叫纪远山。轻尘听说轻容没有了危险，就回家把衣服换了，倪坤夫妇也回去了，只有倪永孝一直守着她，等她醒来。
　　“轻容，你饿不饿？我叫轻尘一会儿带点粥过来，你和阿孝都吃一点。”苏晚站在倪永孝身后，拍拍他的肩膀：“我看你吃点东西，还是回去一趟比较好，别让坤叔他们担心，她醒了，有我们看着她，你也休息休息，睡一觉，熬了三天了，一个躺在这儿，别再有一个了。”
　　倪永孝回头，朝苏晚点点头：“谢谢。”
　　轻容见他形容憔悴，才意识到自己真的从鬼门关走了一回，想着中枪之时，根本什么都来不及去想，如果就这么死了，让生者何堪？死者无知，却留下太多牵挂，让人放不下。
　　“你赶快回去吧，瞧你这样子，怪吓人的。刚才差点把我吓晕了。”轻容抚摸着倪永孝下巴上的胡茬，笑着说。
　　她死里逃生，还能言笑晏晏。倪永孝只觉得这一刻，心里喜欢她，到了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