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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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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南风洗漱罢用过早膳便来到了衙门,昨日君晚遇刺,虽然君晚不说但到底也是永安镇衙门的失职,故而昨日同南墨汇报过后,南墨便要求将衙门的捕头下放出去,密切注意一切可疑人物。
所以南风一大早便到衙门安排此事,衙门里县衙仅有的十二民捕快早已等候着。
“头,听说宁王殿下遇刺了,此事可是真的?”
“头,这宁王没难为你吧?毕竟是在咱们的地出的事。”
“头……”
捕快们七嘴八舌的问着,无异是担忧南风会被君晚降罪。
毕竟若是真的降罪下来,南风与永安县衙门的一众人都是失职,万一再惊动圣上,只怕他们是吃不了兜着走。
“放心吧,宁王仁慈,并未怪罪,只是此事绝不能再度发生,哥几个最近都打起精神来,万不能再出差池。”南风肃色道。
“头你就放心吧,我们还想混这口饭吃呢。”众人哈哈大笑道。
南风听着,也不由一笑。
“一大早的,南捕头这什么事这般高兴?”
南风却是大惊,这声音是那般的温柔熟悉,却并不该出现在这个时候的衙门。
连忙寻声望去,果不其然,便见君晚带着阿黎萧寒站在衙门大门口那。
“殿下?!”南风惊呼一声,众人随之看去都是一惊。
“参见殿下。”众人连忙行礼。
“不必多礼,起来吧。”君晚笑着走到南风面前,伸手将人扶起。
南风身子一僵,却也不敢托大连忙站起身来。
“殿下清早来衙门,可是为了昨日一事?”南风瞧着人询问道。
“是,也不是。”君晚笑着开口、
南风一脸茫然,君晚瞧着有些好笑,便道:“昨日南捕头救了小王,说起来小王还未曾犒劳南捕头,这不,今个一早就来补上。”
南风大惊,道:“这如何使得?”
“怎么就使不得?”君晚好笑道:“你都救了本王就是功臣,合该受此嘉奖。”
南风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但她身后的衙役却纷纷对视一眼。
君晚的不怪罪让他们受宠若惊,再看君晚对南风的态度便知这位宁王殿下对南风的看中。
但愿自家头能机灵点。
君晚没在乎众人怎么想,转头看了眼阿黎,阿黎心领神会,拖着一方匣子上前,呈到君晚面前,君晚抬手接过,随后递到南风面前。
“小王来永安并未带什么值钱的,瞧来南捕头是个练家子,小王这有一副早年傍身的软甲护腕,便赠与南捕头了。”君晚笑着开口。
南风微愣,但见人笑靥盈盈,一时间也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只好略一颔首接过:“卑职谢过殿下厚爱。”
君晚笑了笑,随后道:“南捕头现下可有时间?”
“有的,不知殿下有何吩咐?”南风看向人,等候着人的吩咐。
“谈不上吩咐,只是小王想与南捕头聊聊。”君晚笑道。
对于这位素来不按常理出牌的宁王殿下,南风显然已经开始习惯,点头道:“殿下这边请。”
说罢,给身后众位捕快使了个眼色后,便带着君晚往会客厅走去。
“去后院吧,整日待在屋子里现下瞧着屋子都觉得闷的慌,”南风开口道。
南风无法,只得引了人向后院一处小花园走去。
待到得花园外,君晚却忽然驻足,就在南风正想开口询问时,却听得南风开口道:“阿黎萧寒你们在外面候着。”
这下不仅南风愣住了,便连阿黎跟萧寒都愣在原地。
阿黎正想开口阻止,却被萧寒拦下,只见萧寒摇了摇头,便只能咬牙不去多管。
君晚却看向南风道:“走吧。”
说罢,不管南风同意与否便兀自向花园里走去,南风只觉得头皮发麻,尤其是阿黎用警惕的目光瞧着自己的时候更是心中叫苦不迭。
然而君晚都已经往里走了,南风只得硬着头皮跟上,同时心中祈祷着,但愿这位宁王殿下别做什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一路来到一处凉亭,君晚这才停下了脚步。
南风跟在人身后,见着终是忍不住问道:“殿下要同卑职说什么?”
君晚瞧她一副紧张模样不由笑道:“不必紧张,小王只是昨日瞧你出手,显然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身手,瞧着倒是个大家底子,便心有好奇,想问问南捕头师从何人?”
南风却是心中一凛。
当年拜师时那人便说过,决不可向任何人透露自己师从于她,尤其是朝廷的人,自己当年也是立了血誓,显然不能告诉于君晚。
“一个云游的老者罢了。”南风随口胡诌道:“当年恩师云游至永安,见我底子不错就教了我几招,上不得台面的。”
此刻的南风只得庆幸,当年那人收她为徒之事虽然所有人都知道,但无人知晓她是何模样,毕竟她终日带着斗笠面纱,又披着斗篷,除了自己与南墨,无人见过其真容,这宁王若是要查,也不至于露馅。
“原来如此。”君晚却并不再追问,这倒是让南风准备好的一肚子话活活憋死在腹中。
“南捕头可曾想过以后?”君晚却是又牛头不对马嘴的问道。
南风眨了眨眼,随后摇头道:“暂时没有过多的打算,就想同县爷守好这永安镇。”
君晚听着微微勾了勾唇,一阵风拂过,轻轻吹起她散落在鬓角额前的碎发,那张精致绝伦的容颜上带着些许神往之色。
“守在永安么?”君晚呢喃一声,随后偏着头瞧着她笑道:“不错的选择,小王在这待了几日,倒是很喜欢这里的环境与民风,南县令与南捕头将此处治理的很好呢?”
不知为何,瞧着此刻的君晚,南风的脸却是不自觉的发烫,连忙偏过头不去瞧君晚,低声道:“这些都是卑职等人该做的。”
似是察觉到南风的窘态,君晚收了目光瞧向远方轻叹一声,似是怅然:“若是我大邺王朝所有官员都像南捕头这般想就好了。”
南风闻言不由瞧了眼君晚,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她虽是小地方的捕头,却也不傻,历代王朝官员们少不了明争暗斗,尤其是像君晚这种,身为女子却掌管着大邺最精锐的军队,战功赫赫,便是皇帝都要敬她三分,这自然少不了那些将她视为眼中钉肉中刺的人,想除掉她的人数不胜数,否则自不会出现昨日的暗杀。
何况这种暗杀,便是没在永安镇也从未停歇。
这其间有多苦,自然不是南风这种外人能懂的,只有君晚自己心中明白。
“啊。”君晚似乎发觉自己说的有些不妥,偏头歉意的看向南风道:“说了些奇怪的话,南捕头不要介意才是。”
南风连忙摇头,随后犹豫了一瞬道:“殿下既然不喜朝堂上的是是非非,何不隐退?”
君晚愣了片刻,显然没想到南风竟然会这么说。
瞧君晚怔愣在原地,南风连忙道:“卑职就是随口说说,殿下不必介怀。”
“无妨。”君晚柔声一笑。
“对了。”君晚好似又想起什么来,看着南风道:“昨日刺客一事你们就不用插手了,有些东西,你们接触的越少就越安全。”
“可……”南风拧眉。
“听话。”君晚的声音温柔带着些许无奈:“本就是冲着小王来到,你们若是毫不知情的就参与进来……”
“会丢了性命的。”
君晚神色冷凝,语气严肃半点看不出玩笑之意。
却不知为何,南风一瞬间觉得浑身冰冷好似堕入冰窖一般。
“时候不早了,小王就先离开了,还请南捕头记住小王的忠告,刺客背后之人断不是你一个小小的永安镇衙门能抗衡的了的。”
君晚说罢,便头也不回的离开。
目送君晚离去,好半晌南风才回过神来,额前却已然是一片冷汗。
君晚说的不错,若是永安衙门掺和到此事中,只怕会是成为两派斗争的牺牲品,可……她真的可以袖手旁观吗?
南风陷入了迷茫当中。
而另一边,君晚则带着众人回到了自己的小院中。
屏退四下后,阿黎看着坐在软塌上品茶的君晚,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殿下,您是否太看重了那南捕头一些?”
“哦?”君晚抿了口茶水,眉梢微挑,瞧着阿黎笑道:“怎么,连你也这么觉得?”
被君晚这么一反问,反倒是叫阿黎有些摸不清头绪,只下意识的回道:“难道不是?可……”
“很好,连你都这般认为了,那你觉得,那两个人了?”君晚凤眸微眯,面上带着些许算计意味。
阿黎顿时恍然大悟道:“殿下是做给齐王跟南国公看的?”
君晚放下手中茶盏,慵懒的倚在软塌上笑道:“我身边的人,具是他们所熟悉的,正因为太熟悉,所以他们找不到突破口,而如今出现了一个平平无奇甚至有些微不足道的小捕头,,而且这个人干净的如同一张白纸,你觉得他们会怎么做?”
“他们会借南捕头出手,或者直接拿捏住南捕头?!”阿黎顿时明白了君晚的意思。
君晚唇边勾了一抹冷笑,眸光戏谑。
“他们既然找不到,本王就送她们一个,白送上来的一枚棋子,不好好利用岂不是可惜了?”
阿黎暗暗心惊,却也没有多说什么。
这才是她所认识追随的宁王。
所有人在她眼中不过是她复仇的一枚棋子。
而她们,则不过是她最看重的棋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