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6、Chapter.17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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鼬说过，他前世的‘晓’虽然是不择手段的反派组织，但最根本的宗旨还是‘和平’。
‘晓’的首领佩恩表示，忍者世界秩序混乱，斗争不止，是因为大家总体在实力上势均力敌，无论怎么打，都没法分出个高下。
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只能把分散各地的九只强大的尾兽抓来丢到一起，搓出最强的融合体‘十尾’，由‘晓’掌控。今后哪个国家想打仗，就拿十尾对着那个国家的忍村来上一发尾兽玉，把战争扼杀在摇篮里。
本质上是‘核平’，但确实也能实现和平。
鼬几年前说这事的时候，‘暮’组织尚未出现，还在专注折磨雾隐村的带土刚巧回来交换情报，也在旁边听了。
听完，带土沉默了很久，评价道：“妙哇！”
——听语气，他是认真的。而且真的在考虑这个方案的可实现性。
然后当然是被教授给揍了。
“想事情不要只看结果，也看看过程！”哈利不放过任何一个把跑偏的思路往回掰的机会，“为了终结战争所以发动战争，为了不再死人所以让更多的人死去，这就跟你那个见了鬼的灭世计划一样，即使最终能实现目标，也是本末倒置！”
他又说：“退一万步说，那种凌驾于众生之上的强悍力量握在自己手中时，谁敢肯定自己能坚守住底线？永远保持绝对中立，不偏袒任何一方，只靠核武器——抱歉，是十尾——去维护平衡和稳定，而非将力量用于消灭反抗或置疑的声音……没人能做得到。”
“听说过六道仙人的传说吧？是他将十尾分成九份，安置到世界各地，才形成了现在的九大尾兽。几十年前，木叶也曾抓到过除了一尾之外的八只尾兽，不过很快又通过五影大会分了出去。”
“六道仙人和初代目火影千手柱间大人，他们的信念难道不够坚定？可他们既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就说明他们也知道，绝对的力量会致人盲目。一家独大短期内能消灭冲突，但观念的差异始终存在，只是被暂时压制住了，并没有得到根源上的解决。”
鼬又用那种赞同而仰慕的眼神看着哈利，虚心求教道：“那依您看来，这个问题的正解是什么？”
哈利双手一摊，坦率承认：“我也不知道。”
他所构想的忍界和平，也仅是相对性的和平，让忍者们不至于无脑被当武器使，成天为上位者们施舍的那么点口粮随便就搏上性命去拼杀。
真正的绝对的和平，即使在他活过五十年的巫师世界，也没能得到实现。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矛盾和纷争，这是永无止境的轮回怪圈。
所幸，正确答案不明，错误答案还是很清晰的。
鼬前世的‘晓’收集尾兽是为了‘和平’，今生的‘暮’收集尾兽目的暂且不明，但以暝的行事风格，八成跟‘核平’也差不了多远。
于情于理，哈利都不能让暝如愿。
等其他三名卧底也陆续传回‘暮’打算抓捕尾兽的消息，哈利立刻告知了水门。
水门是个胸怀天下的好火影，动员木叶村布防备战保护玖辛奈的同时，还跟其他持有尾兽的忍村透了口风。
有着一尾的砂隐和有着七尾的小忍村泷隐回复说收到，有着二尾和八尾的云隐则自信发言：谁敢来就等着被打爆吧！
剩下的两个忍村，岩隐是半摆烂的无奈状态：五尾人柱力在掌控下，但四尾人柱力离村流浪去了，联系不上。
雾隐的情况跟岩隐类似，但比岩隐更糟：六尾人柱力叛逃后下落不明，还有一只常年处于野生状态的不受控的三尾。
哈利跟三尾算是有点交情，确认‘暮’组织要抓尾兽后，专程往三尾藏身的海域跑了一趟。
三尾常年潜在海底，还不用跟鲸鱼一样到水面来换气，按理说很难找着，但哈利只蹲在海边对着一望无际的海平面愁了一小会，三尾就自发游过来找他了。
三尾开口的第一句，是很‘贴心’的问候：“不错，人类，你居然还没有死掉。”
哈利：“……”
“我们人类虽然比不上尾兽，但也没那么容易死。”他无可奈何地说，“好久不见，矶抚。”
三尾没有回应，冷不丁吐出个巨大无比的泡泡，水花溅了哈利一头一脸。
它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般，瞧着浑身滴着水的狼狈不堪的人类，眼中浮现促狭的笑意。
哈利面不改色，掏出魔杖，往三尾脑袋上来了个清水如泉。
尾兽体型太大了，清水如泉那点水量，打在三尾身上不痛不痒，偏偏哈利还一本正经地配音：“看我的——水遁·小滋水枪之术！”
三尾：“……”
一人一尾兽玩了会水，闹得差不多，便敛旗息鼓，坐下来继续聊天。
哈利捋了一把湿漉漉的头发，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三尾以眼神示意他的右手：“我跟你签过契约。召唤是一次性的，但契约会永久保留，你接近时，我就能感知到。”
哈利记得，当初纲手将那个契约称为‘灵契’，说拥有灵契的人能实现对尾兽的绝对操控，想必除了感应，还会有其他额外的附加功能。
不过，三尾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保护过他的女儿，算是对他有恩，他本身也无意利用尾兽的力量去满足一己私欲，三尾没有主动提，他就没有多问。
三尾显然不是这么想的，等了好一会，发现哈利始终不切入正题，遂奇怪地问道：“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哈利摇摇头，把有人想要抓捕尾兽的事说了。
三尾有些诧异：“你来找我不是有求于我？就为了这个？”
“是的，就是这事。”哈利还是一副郑重严肃的模样，“千万不要掉以轻心，矶抚，这回面临的不是雾隐的忍者，是实力高深莫测的、更危险的敌人。你要是被抓，很可能会没命的。”
他顿了顿，又说：“我很担心你。”
渺小脆弱的人类对着庞大强悍的尾兽说“我很担心你”，实在是很滑稽。
三尾不以为然地嗤道：“没命？可别忘了，我们尾兽有永恒的生命，即便因‘死亡’短暂消散，也总会凝聚重生。”
哈利问：“那万一你被抓去做十尾呢？”
三尾愣住了。
其实对于十尾的存在，哈利一直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
鼬上辈子死得早，虽说后续被‘秽土转生’这种邪术拉出来，参加了‘晓’为了获取迟迟未抓到的八尾和九尾而发动的第四次忍界大战，但没坚持到九只尾兽集齐后的时刻。
换句话说，先知鼬也没有亲眼见过十尾。
忍者们的传说中倒是提到过十尾——哈利从世界各地打听来的六道仙人故事中的一个说，千年之前，有一只十条尾巴的邪恶凶兽暴乱，六道仙人倾尽全力将其镇压，为防万一，还将它的查克拉拆作九份，化为现存的一尾到九尾九只尾兽。
然而传闻这种玩意具有越传越不靠谱的特性，光是六道仙人为了平定乱世具体打败了谁就有数十种不同的版本，十尾只是其中之一，其余版本中的敌人千奇百怪，包括但不限于会吞噬查克拉的魔树、生啃活人血肉的怪物、会催眠人类让人类在梦中灭绝的异化红月亮，甚至于六道仙人的亲生母亲……
三人都能成虎，更何况是流传千年、不知道经过多少人之口转述的神话级传说？
能验证十尾是否真实存在过的，恐怕只有上古时代存活至今的尾兽们了。
眼下，看三尾的反应，十尾说不准真是九大尾兽的前身。
也不知道六道仙人是怎么做到把一整只尾兽一分为九，还让每一份都产生独立意识的……
“不可能。”三尾在短暂的失神后急道，“十尾的躯壳已被封印，没有六道仙人的轮回眼，十尾绝不可能复活！”
哈利已从暝费尽心思不择手段抓长门拿轮回眼和‘暮’着手收集尾兽的时间先后推断出了轮回眼的关键作用，如今得到三尾的证实，没有很意外。
他疲惫地按着鼻梁，说：“轮回眼现世了。”
“——而且落入了坏人手里。”
漫长的沉默。
三尾再说话时，语气恼恨而憎恶：“果然是邪恶的人类！”
要不是自己也在地图炮范围内，哈利挺想跟着一块骂，但事到如今，骂再狠也没有多大的意义了。
“你有什么躲藏的办法吗？缩小？变形？隐匿查克拉？”他问，“包括雾忍在内的很多人都知道你在这片海域活动，你又是唯一的自由的尾兽，应该很快就会有人来抓你。”
尾兽思维和人类思维的差异在此刻体现了出来，面对哈利的提议，三尾极为不屑：“我为什么要躲？躲是懦夫的行为！”
它的眼里冒出愤怒的光：“区区人类，竟敢打我的主意，我非让他瞧瞧尾兽的厉害不可！”
这话恐怕说得太自大了。
不过，想想尾兽的体型，再想想尾兽玉的威力……好像尾兽确实有那个资本自大。
哈利留下一句“那你多小心”的嘱咐，挥别三尾，回到木叶操心其他尾兽去了。
事实证明，尾兽比人类厉害那么多，却会落进人类手里、被迫受驱使奴役，是有其原因的。
人类太狡猾了，各种阴谋和手段层出不穷，而尾兽们往往过于轻敌。
暝派了四名卧底之外的其他‘暮’组织成员去抓捕三尾，因此哈利没有提前收到风声。
可三尾那边一出事，他立马就感受到了。
临分别前，三尾加固了一下他手上的契约，他们俩现在能相互感应到对方的状态。
那天夜里，哈利的手先是一阵发热，再是一阵剧痛，最后终止于死气沉沉的麻木。
他在黑暗中坐起身，看着自己的手，有些讶异，又有些伤感的怅然。
一贺被惊醒了，也跟着坐起来，关切地询问道：“怎么了？”
“失去了一个很重要的盟友……应该能算盟友吧。”哈利将目光从掌心挪到一贺脸上，心情复杂且凝重，“一贺，这回的敌人，比我们之前遇到过的，都要棘手。”
一贺定定地与他对视，半晌，抓住他摊在被子上的手，与他十指相扣，再倾身过来，抵着他的额头，沉声说：“安心，有我呢。哪怕敌人锐不可当、所向无敌，我也会坚持为你而战，直至最后一刻。”
两个人说了几句悄悄话，不约而同地都没再出声，肩并肩靠坐在一起，静静分享着体温和气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贺突兀地问：“你是不是睡不着了？”
“有点……”哈利搓搓脸，哀叹，“唉，年纪大了……”
一贺侧过头亲他，一个吻落在眼睛上，一个吻落在唇角：“你也真是，什么年纪大，这句话我听你从二十岁说到现在了。”
空气又安静下去，渐渐的，有轻轻的吸气声响起。
哈利颇有感慨地说：“岁月真是不饶人啊……我记得你二十多岁那会，碰你一下你就羞得要命，现在倒是熟练得很……”
下一秒他就在惨叫了：“哎，哎，悠着点！别这样！体谅一下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吧——”
一贺贴在他耳边，声音显得阴森森的：“老吗？我看你可不老，该精神的地方都精神着呢。”
窗外，夜色正浓，万籁俱静。
正是情侣们的专属时间。
要做的事做到一半，一贺动作突然一顿，微皱起眉说：“你用了什么魔法吗？手在发烫。”
“啊……？”哈利迷迷糊糊地应着，“我哪里没在发烫……”
话音未落，他一个激灵，也感受到了。
——他的右手掌心，被三尾下过契约的位置像是烧着了火，由内而外散发出热度，温度越来越高，带来一阵灼烤的痛。
血肉涌动着，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他的体内翻腾，挣扎着想要通过他的手剥离出来。
哈利把手举到跟前，刚要细看，有团发着微光的东西从他掌心冒出，带着一点微不足道的重量，掉在他脸上。
一只还没有拳头大的超微型的三尾茫然了一秒，跌跌撞撞爬起来，踩着他的鼻子居高临下地宣布：“我来讨你欠我的人情了，人类。”
作者有话说
第176章 Chapter.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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