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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当一个人活到一定岁数的时候,经历的事情多到数不清,看过的人也多到记不得脸,他便会无师自通识许多事物。例如,这位正背负着他的年轻人,老者一眼便瞧出,他必定是一位出身良好,教养极佳,心性也顶尖的人。
他作武士袴打扮,用料上成,样貌精神正气,措辞极其礼貌,叫人一见便心生好感。而这位青年,此刻身形却偏偏有些狼狈,他的武士袴上沾染了已然干涸的泥泞水渍,神态也显露出丝丝疲倦,叫人不由得去探究,在此之前到底是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种神情呢。
‘他一定是经历长途跋涉,才终于来到了此处。’老者这么想。
老者并不了解,他与他口中那位友人的过去。然而,倘若那位友人被这位青年如此慎重地对待,并且不计千里迢迢也要寻到此处,那一定不是一言两语便能交代的交情。
但是正是如此,正是如此平常听之便会叫人会心一笑的美好事物,此刻却化成了一座压着老者心头的巨石,使他的心情越沉越下。
希望是同名罢。
老者在心中默默地叹了一声。
然而,这无谓的想法又被他立刻扔之脑后。
因为,这位青年,很是精准地说出了川上家的姓氏。不论怎么看,他所要寻找的,很明显便是那位川上家莫名失踪许久的未婚夫。
他的预感有些不妙,这种玄之又玄的直觉,在他迄今为止的人生中,从未是毫无由来的。
他有种想法,这位青年的到来,将会为他们揭开,某种长久以来,便于他们眼前,却从未被注视到的面纱。
于是,老者默默地拍了拍青年的肩膀,他沉声说。
“往村里走。”
“最里处,门口栽种着紫藤花的人家,便是川上家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也不知是为何,这位青年便是不着痕迹地有些放松了。
是他看错了罢。
*
姓氏川上的这户人家,是村里普通的一户人家,又是显眼的一户人家。
说普通,那是因为他们和这处的其他人没有区别,每日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维持着自己的小家。说显眼,那是因为,不知何时,就是这两年的时段,他们在家门口便栽种起了紫藤花来。
细小的瓣叶簇拥着挤在藤枝头,静悄悄地绽放着绚丽的好颜色,又沉甸甸地垂头而下,于是,那普通的小屋在它们的映衬下也显得格外的景致了。
据说是这户人家的女儿,闲来无事的杰作。于是寻常人便联想到,她那已然定亲的情形,随之了然地笑笑,认为这是小女儿突发奇想又无伤大雅的嗜好。
所以,当炼狱与那老者一同来到此处的时候。
最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在微风中摇曳着身姿的紫藤花了。某种他也是极其熟悉的克鬼之物。
*
炼狱其实,并不如面上所表现出来的这么冷静自持,要用近乡情怯来形容这种感受,似乎有些不大贴切。说他故意不去思索那句话更深层的含义也好,说他天性乐观也好。
他愿意,他也想去相信,友人还是在他所不知的某处,等待着和他的下一次重逢的,炼狱想这么说服自己。
但是心中的烦躁,却是彰显着某种他刻意去忽视的事实。
于是,身体比大脑先行动了。
他因而来到此处。
疾驰于磅礴的雨中时,他想象过二人的相见情景,但是下一秒,眼前便会突兀地略过那名鬼的笑容,使他心惊,犹如胸口被猛然锤击,又心揪,拉扯着胸膛,叫他感到苦涩无比。
他也不是没有想过,治已经死去的这个猜测。
亦或是,最坏的情形,倘若他真的变成了鬼。
不论是何种情形,他将要用什么脸面或心情去面对,他过去的友人,乃至他即将组成家庭的爱人呢。
他一直以来,便思考着,鬼,究竟是什么。
自从得知鬼也是由人转化成的种族后,他便一直有着这种思量,为何最先遭到生命威胁的往往是他们生前最亲密而喜爱的人呢。
大多的鬼,都是毫无神智的,他们对于进食的欲望甚至压过了,几十年来属于人的那侧意识。
难道是仅存于心底的属于人的情感吗。
那多么强烈的感情,才能在这种情形下,依然支撑着身躯的行动呢。
倘若他们意识清醒,醒来时发现手中沾满了亲爱之人的鲜血,那种情景,仅仅是听着,就叫人觉得未免也过于悲哀了些。
炼狱想到了这种可怕的景象,便时一刻不停地寻到了此处。
他在做着最坏的打算。
所以,当他见到了那抹熟悉的紫色时,心中一直以来紧绷的弦便悄悄地放松了些。
*
老者敲了敲炼狱的背脊,示意他停下脚步,他被轻柔地放下后,便在炼狱小心翼翼的眼神中,活动了下筋骨。随后,拄着那拐杖,上前叩响了那小屋的门。
炼狱在等待的时候,发现那门处,有着几道奇怪的划痕,不是被器具所划,更像是被某种尖锐的兽爪擦过的痕迹。
不多时,有脚步声靠近,来人掀开了门帘,是一位妇人,她探出头见到老者时有些惊喜,又随着目光看到了他身后的炼狱,于是便作出一副疑惑的神情。
“是谁,是阿治回来了吗。”
他们还未出声,屋内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是年轻女子的声线。
炼狱更是敏锐地从那话中捕捉到了熟悉的词汇,有种欣喜的神情顷刻便从他脸上显露出来,这叫老者不由得侧目。
得知他们的来意,妇人以某种炼狱此前从未遭受到过的,警戒的态度看待着他。
这叫他莫名地有些摸不着头脑,苦笑了起来。
那妇人也顾不得招呼他们,又忍着情绪,苦口婆心地回屋劝那女子道。
“你这刚从鬼门关转了一圈,便又心心念念着那负心人,可也未瞧见他有回头来探望过你。”
那年轻女人默默无言,妇人就又道。
“你这才受了重伤,这就别在打听那人的踪迹了,好好养伤才是。”
老者像是早知这种情形,便眼神示意炼狱紧跟其上,两人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被空气中满满的苦涩草药味所惊,混合着某种铁锈味,也是炼狱最为熟悉的气息。
他看见有一位脸色苍白的女子卧于榻上,她满目愁容,心神不宁。
炼狱心头猛地一沉,他眼尖的发现,女子的脖颈被严实地包裹了起来,那血腥味的源头就是那处。
他不动声色地环顾着屋内,发现榻边还有着沾染血迹的布料,以及留着残渣的药碾。
某种不好的预感,渐渐地爬上了身躯,叫他心头一片冰凉。
他听见自己涩然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
*
老者是德高望重的,在他的陪同下,所以炼狱才有机会能够坐下来,与这位年轻的女子交谈。
老者坐在不远处,沉默地闭目养神。
炼狱的心头此时陡然划过了许多画面,女子脖颈上的伤,屋前栽种的紫藤花,最后,久久停留的是,门扉上深刻的划痕。
他缓缓跪坐于榻旁,垂目不言。
“我早该听他的话的。”女子的声音。
“他从前便叫我在家门口栽种紫藤花,说是能辟免鬼怪邪恶。”
炼狱知晓她口中的那人是指谁。
“他叫我夜晚不论听到谁的声音,都不要走出房屋。”
“可那明明是阿治的声音啊。于是,我便不管不顾,越过了紫藤花,将他对我的劝诫全然抛之脑后。”
“醒来后,我便是这样了。”
她说着,炼狱便听着,女子细细哭泣起来。
炼狱的心便越沉越下,到最后,只余一片空荡。
然后。
猛然的。
感觉到眼前一黑。
他置于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起,某种痛苦的神色不断交织于脸上,整个人,散发出一股悲怮的气息。
余下的话语,他不需要听了。
他木然地问道。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炼狱握住了腰侧的长刀,金属的磕碰声,在寂静的此刻显得如此明显。
“倘若那是阿治的话。”
“那他的人,去往何处了呢。”
他的脸色此刻无悲无喜,全然只剩下了一片默然。
“我想,我得有一件事去做才行。”
“我得去救他。”他握紧了刀。
*
这是一声长长的叹息。
“小伙子,借一步说话。”
“活到这个岁数,对许多东西,老身其实已经见怪不怪了。”
“你要是实在想探究那位男子,那也许你可以去一个地方,询问那处的主人。”
说着,他便将目光投向遥远的山。
炼狱也随着他看去。
那处覆盖着绿色的地方。
那处的主人,是什么人。这和他所要寻找的阿治,有着什么关系呢。
说着,老者将那睿智得仿佛看透一切的双眸,看向了炼狱。
“祂也许会给予你答案。”
“但是被老身知晓,你若是有任何逾越之处,那便是拼了这身老骨头,也要敲打你。”
*
于是炼狱去往了这座山头。
他的理智告诉他理应去搜寻阿治的踪迹,而不是随听随信,便贸贸然来到这座山头。
那名老者知晓些什么呢,他将他引至此又是有着什么用意呢。
炼狱踩着陡峭的台阶,身后的人烟逐渐远去,两侧的树木不断后退,但是葱郁的颜色确实不变的。
他越过了鸟居。
他听见鸟儿在枝头的细声。
他有种隔离尘世的错觉。
终于,他来到了半山腰。
出乎意料的是。
不知为何,这处有着一座不大不小的破落神社,廊下便坐着一抹身影。
观其身形窈窕,气质娴静。
炼狱停下了脚步,远远望去。
然后,他看见她转过了身。
于是,他便对上了一双仿佛蕴含着万千蜜语的双眼。
*
鬼杀队的人们觉得炼狱最近有些不大对劲。
这使得他们有些担忧。
说起,炼狱自从上次与继国缘一一同出门后,整个人就有些消沉,回来后甚至将自己关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出门。
是整整一天一夜,不吃不喝。任是和他几个关系好的柱们,甚至是私交甚好的继国缘一,都不能将他拉出房门。
大失败。
这是前所未有的大失败。
有好事者去探究继国缘一,想从他身上问出个所以然,都败在了继国缘一那始终温和的神色下。
人们想着,任何人都可能出现这种情形,但是唯独炼狱不会。
忧心忡忡的心情不减反增,以至于最后消息传到了主公处。
于是,某个风和日丽的天气。
主公带着众人的好奇及担忧与炼狱进行了一场促膝长谈。
炼狱再次整装出现在众人面前。只不过现在的他,看起来稍稍有些掩去了之前的意气风发,显得落寞。
私底下传言,他的一位友人因为鬼而死去了,所以他才看起来这么消沉。有好事者绘声绘色地这么描述,不出多时便被闻讯赶来,脸色奇差的其他柱们,抓住拖去了演练场好好的操练了一顿。
从此便无人敢如此高谈阔论。
*
这一天,继国岩胜在演练场偶遇了炼狱。
他们的交情来源于切磋。
继国岩胜是一位勤于提升自我的武士,至少在其他人眼中是如此的。而炼狱是一位热情而正气的人,他对于任何刻苦磨炼自我剑技的锻炼者,是有天然好感的,而继国岩胜恰恰是这种人。
所以他们在几次的对练后,有了交情。仅限于剑技上的。
也许现在不仅仅是局限于此了。
这次,炼狱出奇地没有与他进行日常的切磋,而是身旁摆放着从不离身的刀剑,出神地坐于廊下。
良久。
炼狱突兀地蹦出了一句话。
“女孩子会喜欢什么东西呢。”
然后他将期待的眼神投向了继国岩胜,仿佛这样看着他便能看出一朵花,随后解惑。
继国岩胜沉默。
他略微思索了下,想起了最近宅邸中偶有听闻的传言。他本是不应该去特意回想这种传闻的,这种嚼他人耳根的流言,他往往都是不屑一顾的。但是炼狱的这种反应,叫他突然奇怪起来,于是他便细细地回想。
终于叫他想起了什么。
那位传闻中的友人,似乎是,有着一位遗孀的。
于是,他便揣着古怪的眼神,望向炼狱,仿佛他像是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炼狱似乎很是信任继国岩胜。
他自言自语说,究竟是艳丽张扬的山茶花好,还是冷然淡若的菊适合。
继国岩胜并未明白炼狱指的是什么。
好在炼狱并未追问,像是有了结论,径直离开了。
后来,继国岩胜看见炼狱的手中,提着某样沉甸甸的包裹,露出的一角,艳丽的布料晃花了他的眼。
后来,炼狱在继国岩胜即将出发前往下总国时,请求他顺道去一次友人的老家,探望故人的家眷是否安康,看上去很是记挂的样子。
继国岩胜沉默。
他又想起了之前的某种猜测,默默地将话语咽了下去。
*
于是,继国岩胜便来到了这座小村落。
这是之前他从未会踏足的地方。
他循着村口老人的指示,来到了一处紫藤花怒放的人户前。
却不见那落于身后的老人,猛地一敲手。
“这莫不是要撞见。”
“希望不要像是之前那名青年,行事逾越无礼才好。”
随后那老者便杵着愁苦的神情,想起了某个人,又是吹胡子瞪眼,又是摇摇头。
而那厢头,继国岩胜甫一停下了脚步。
那门扉便被从里推开。
最先探出的是一抹熟悉的颜色,他细细定睛一瞧,从不远的记忆中找到了它,那是不久前,在炼狱处瞧见的布料。
那人影,边推开门,边向里处说道。
“那我走了。”
屋内传来了年轻女子的回应。
然后,他看见,先是极其艳丽的山茶花,随后是极其白的肤色,某个被花簇拥着的女子,露出了面容。
炼狱被老爷爷嫌弃了。马上哥也要被老爷爷嫌弃了。
如有不适,是我写的不好,虽说票,但感觉票了个寂寞。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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