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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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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这样又过了一周,花城每天假装出门补习其实是回极乐坊办事,她一有空就调布置在全城范围内的摄像头看看她的姐姐在做什么,然后一脸痴汉的傻笑。谢怜则每天出去做做兼职。
两个人都很默契地晚上一下班/下学就回家宅起来,或者谢怜看着她练字写卷纸,或者两个人靠在沙发上一起吃些膨化食品拿花城的平板看个电影放松一下。
花城闻着姐姐发间香味每每悄悄情动,在回到自己的卧室后暗自夹被子到入眠。
谢怜在花城的房间醒来的那天非常不好意思,因为自己就那么迷糊过去了小花都没睡好。于是补偿地做了当天的晚餐。
她也知道自己做菜卖相差得要命,但味道上虽然不如花橙做得好,总归应该是能吃的...吧...
反正小花吃得很开心一点儿都没给她剩下。小花同学还非常贪心的直接霸占了一整盘黑漆漆的菜,让她吃的是揣在书包里准备晚上学习饿了做夜宵的面包。
每天能和花城在一起的时候是谢怜最放松的时候。只要花城不在身边她便无法不去想自己父母去世的疑点重重。
但她掌握得信息总归不多。那些工作上的事情,父母很少给她知道。
父亲贪污的案发刚进去不久母亲便神志恍惚,自己虽然办理了休学陪着她却还是在出门兼职的某天没有看住,回家便见到母亲自缢身亡。随后在悲恸中得知了父亲当日已死于狱中。
她痛到差点跟着去了,随后想到事情真相如何未可知,总要有人为父母办妥后事,强忍着想死的心把一切办妥,花光了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点钱。
出殡那天父亲的同事君吾过来吊唁,君吾是她父亲的顶头上司。
他让她有困难就和自己说,谢怜只是摇摇头说自己无妨,并拜托这位伯父将父亲案子的信息尽可能的告诉自己。
君吾对她说,这属于刑事案件,很多涉案细节不能外露,但是我可以动用一些私人的力量帮你查查。
他摸着谢怜的头发,眼里是长辈的慈祥。他说,毕竟我和你父亲是朋友,你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
她在肯德基点了个套餐后用光了所有的钱,实在没处去,便在肯德基的长凳上窝着准备睡一夜,却被坏人盯上了在饮品里下了药。
花城始终在看着她。她铺设在全城范围内的极其隐秘的摄像头最初本就是用来看谢怜的。
只为谢怜从高门大户的别墅中出来,从保镖随行的车上下来,走在学校里时,在医院实习时,在外面吃饭光逛街时,能远远的稍微看着她一会。
花城觉得自己变态极了。
见到她睡肯德基长凳心痛如绞,却也丝毫不敢惊扰她。只在附近要司机开着车来回肯德基所在的那个街区一遍又一遍,无声地看顾着她。姐姐受着这种苦,她怎么敢睡。
她既自己来了,便没有再安排其他手下。却也因为这一时疏忽,在开车绕圈的时候谢怜便被人下了药。
花城气得差点锤死没再安排人手的自己,还好一切来得及。
哪怕说些小谎也要把姐姐留在身边照顾。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一点都不能。
哪怕姐姐那么聪明迟早会发现自己的身份。哪怕被发现了之后会被嫌弃会戳破谎言,会被不留情面的要她滚要她再也不能靠近。
那也不过是自己承受些痛苦罢了。
这样姐姐总归能稍微有地落脚。她知道的,只要姐姐缓过这两天便又会去认真工作,好好生活。
就让她做她回归正常生活的垫脚石。
让她就放纵自己这一回吧。
平静或许是用来被打破的。
花城很久没吃过这样的亏了,这次来摸她底细的人虽然同样有来无回,却拼了命也给她留下了点伤。她倒是有些觉得那杀手还算个真汉子。
坐在回家的车上花城在脑子里盘算,这种水平的杀手能是谁派得起的。
血雨探花的眼神中杀气外显,司机也算见过世面的,这时候握着方向盘的手都有些抖。
还好她有家可以回。从前她只有居所,现在有谢怜的地方,总算称得上是家。
花城身上有些失血的发冷。知道姐姐是学医的对药味非常敏感,她连药都不敢上。
先是用冷水冲洗了伤口,冲得皮肉外翻的伤口发白,而后用纱布紧紧缠了起来。
换上平日装高中生穿的蓬松棉布红裙,用了点豆沙粉色的口红腮红遮掩脸上失血的苍白,让司机把自己送到离家相对较近的一个地铁口。
右腿后侧,膝盖上面一掌的位置,一条长而深的伤口被小心隐瞒。
她也经历过太多伤痛了,这点小伤下行走如常不在话下。否则在战斗中伤了一点不就减损了战斗力。
拎着路上买的外带回家,这个状态下厨难免有点勉强。
姐姐已经到家了。她看到姐姐心里有点止不住的难过。
身上的疼还可以轻易忍耐,心里的疼太难忍耐了。
已经习惯了姐姐在身边,知道离别将近,再奉劝自己配不上她,护得住她就好,远远看着就够了,也骗不了自己已经松动的心。
谢怜不仅对药味敏感,对血腥味也很敏感。
她以为小妹是来了月事,赶紧接过她手里的餐盒,想着还好今天是买外卖,否则小花每次都要跟自己抢着洗碗沾了凉水就不好了。
看小妹情绪不太对劲,以为是经期综合征导致的心情不好,安抚地摸了摸小花的头发后拉着她的手方便她平衡身体换鞋。
“三郎今天学了一天,晚上不如放松一下吧,姐姐陪你看电影。”
花城腿上的伤口压在凳子上痛感直冲头顶。听姐姐要陪自己看电影还是开心得乖巧微笑,点头说好。
她一边忍着痛一边和姐姐吃饭聊天,努力调整自己让自己看起来神色如常。
谢怜很敏锐,看得出小花在忍痛,但她没往别处想。
小花收拾餐桌时谢怜便钻进厨房给小花煮热红糖水,想着晚上小花要是同意,可以帮她按摩一下再暖暖肚子。
花城乖巧喝煮得十分过甜的红糖水心里暖暖的,在受伤后从没有人如此照料过她,况且这照料是来自她仰慕了那么多年的姐姐。
看完电影谢怜提出想帮小花按揉一下身子时却非常意外的被拒绝了。虽然拒绝得有理有据又很礼貌,她的心里还是有点莫名发空。
睡前小花先占用卫生间洗漱,谢怜等她出来再进去。家里只有一个卫生间两人共用,睡前小花总该......
但当她拉开储物柜却没有发现任何月事用品。
谢怜回想着刚醒来时花城对她说的话,实在是漏洞百出。
房间布置也是处处可见破绽。花城从不让自己送她上学,她还在有意隐瞒自己武功高强......
许多线索在她脑中过了一遍,心中长期以来的疑惑有了答案。
那么今天她身上的血腥味是来自别处,而且没有上过药的味道。
想到了一个可能性,谢怜心里一阵发痛。
花城为了方便打打杀杀几年前刚来了月事就切了子宫,虽然每个月还是会腹痛,又哪里知道每个月该用的那些棉条棉片的都是什么。
家里是着引玉布置的,他一个混帮派的大男人哪里能细心到这种程度。
加上其他细枝末节处露出的马脚太多,或者说花城并没有尽力在骗她,不过是想着能撑几日算几日罢了。
今天的事儿终于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不过一会儿姐姐便敲她的房门,声音严肃地要和她谈一谈。哪怕再畏惧再想拖延,也知道到了该离开的时候。
花城深吸一口气打开房门,等待谢怜的判决。
谢怜也不和她绕弯子,开口第一句便是“你听说过血雨探花,花城吗?”
不论做了多少心理准备,花城还是一瞬便红了眼眶。
谢怜已经心疼了,还是继续开口“血雨探花的大名如雷贯耳,却没有几个知道他真实的性别年纪。起先我以为你叫花城,是橙色的橙或澄澈的澄,没想到你就是她。”
花城浑身再不可抑制地小幅度颤抖着,腿上的伤本是可以忽略掉的疼痛,此刻逼得她头皮发紧。
垂着头好一会才深深看向姐姐的眼睛,好像把一种刻骨的悲伤投到对方眼里。终于缓缓开口。
“姐姐,我没有什么能辩解的,花城随你处置。但我真的没有恶意,姐姐,信我。”
“唉,三郎” 谢怜终是不忍心再吓她。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知道了,以后不用再瞒我。还有,你的伤需要处理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