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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缘浅缘深缘由天(四) ...

  •   莫苛轻喘了一口气,再次闭上了双眼,醒之用衣袖擦了擦莫苛嘴角的血迹,余光看见莫苛手腕上的伤也裂开了,她一边解着布条,一边对老管家说道:“快将顾大夫叫来。”

      便在此时,门外走进一个小厮对着站一旁的老管家说道:“小望山庐舍诸葛先生求见庄主。”

      醒之大喜:“快让子秋进来,正好给莫苛看看。”醒之将药粉撒在裂开的伤口上,再次包扎好,动了动身子,没曾想却被人紧紧的抓住了手,醒之疑惑的垂下头去,却见莫苛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可却将自己的手攥在手心不肯放开。

      但凡病中的人都怕孤单,醒之自然了然,想起方才两人无谓的争吵,确实也挺不值得,醒之好脾气的笑着哄道:“我刚刚睡醒有起床气,这才迁怒了你,静辉公子大人大量莫要同小女子计较了。”

      莫苛半阖着眼眸,许久许久,极没精神的开口道:“我等了你七个时辰……”

      醒之呆了呆根本不知道莫苛在说什么,以为莫苛又在说胡话,有些疑惑的看向老管家,老管家点了点头正想说话,却被人急促的脚步声打断。

      诸葛宜满脸焦急的走进来,首先入目的便是离床三尺外的一滩怵目惊心的鲜血,诸葛宜倒吸了一口气,移了移目光,这才看到坐在床旁的完好的醒之,他轻吐了一口气,神情刚稍稍有些放松,却又看到醒之破损的衣襟和微肿的嘴唇,顿时诸葛宜浅棕色的眼眸一抹怒火,恨恨的瞪了一眼半阖着眼眸的莫苛。

      醒之自然知道诸葛宜在气什么,有些心虚的傻笑了两声:“子秋来的正好,快帮来看看莫苛,方才他吐了血。”

      诸葛宜并没有上前的意思,漫不经心的瞥了眼莫苛:“郁结于心,外感风寒引起高烧,空腹酗酒伤了脾胃,肺火过旺淤血淤积,血吐出来倒是好事,一时半会儿死不了。”

      醒之惊喜的说道:“那他是没事了?”

      诸葛宜笑着对醒之说道:“宫主莫要如此好心,有的人值得你对他好,有些是不值得的,莫庄主众星捧月身娇肉贵,那需宫主为他操心,他若真想死,又何必半死不活的演戏给宫主看?”

      醒之瞪了诸葛宜一眼:“子秋!”

      诸葛宜见醒之有些生气,顿时放软了声音:“诺儿自昨晚便闹着找宫主,今日非要跟着我下山来,虽好不容易哄住了,可宫主若再不回去,诺儿只怕又会闹个天翻地覆了。”

      醒之想了想:“子秋先给莫苛开个方子吧,待他吃了药,咱们再回去吧。”

      莫苛听罢醒之说话,猛然攥紧了醒之的手,虽还是未睁眼,可身上的怒气毫不遮掩。

      诸葛宜对醒之安抚的一笑:“莫庄主都是小伤小病,用不了子秋的方子,便是子秋开了方子,莫庄主敢不敢吃还是一说呢。”

      醒之看了眼依然半阖着眼的莫苛,手上传来一阵阵疼痛:“莫苛你先起身吃点东西好不好?”

      莫苛微微睁开眼眸,目光专注的凝视着醒之,许久许久低声道:“你……你陪陪我,可好?”那沙哑的声音中竟隐隐带着恳求之意。

      莫苛桃花眸中毫不遮掩的示弱和恳求,让醒之怔在当场,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莫苛,印象中的莫苛青春自信张扬且不可一世,从不曾见过他对任何人示弱半分,即便是失落即便是受伤,可却从不肯将弱点和伤处暴露人前。

      音儿,这个从小自大的美梦和所有的感情寄托,在一瞬间破碎了。纵然莫苛再坚强再懂事可此时也只是个失去了所有,无依无靠的少年。隐隐约约间,醒之似乎又看到那一场湮灭天地的大火,熊熊烈焰中,一身黑衣的人死死的握住一个的红衣女子的手,脸上的笑容恍惚而又明净,他说:“不怕了……”

      他说,不怕了,什么也不怕,即便是同赴黄泉也甘之如饴。

      “我不走。”醒之反握着莫苛的手,又重复了句:“我不走。”

      莫苛露出一抹百花齐放的浅笑,桃花眸眯成了月牙儿,他双眸凝视着醒之,有些无力的将头靠在醒之的肩膀上,似梦似醒的呢喃道:“真好……”

      “宫主不可!”诸葛宜浅棕色的眸中满满的焦急:“宫主!宫主怎能与……”诸葛宜想说些什么,可却又知道如何来劝,几次张张嘴又合上。

      醒之看向焦急毫不遮掩的诸葛宜,笑着安抚道:“子秋先回去吧,我过几日再回去。子秋不必担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一向稳重的诸葛宜上前两步,想拽开醒之可又恐醒之不喜:“子秋不敢干涉宫主的私事……可莫庄主实在实在……子秋怕宫主会……”

      醒之看着诸葛宜说道:“子秋,你说的我都知道,你不说的我也明白,你不必如此担忧,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我心里都有数,诺儿若是闹,你便送他下来,让他也来住几天。”

      “宫主就是太过心善!”诸葛宜跺跺脚,恨铁不成钢的说道,“搁进去一个便也算了,难不成子秋还要将诺儿再掺和进来!”

      醒之忍不住笑了笑:“我知道子秋是为我好,可子秋也要相信我,子秋先回去吧。”

      老管家垂着眼一脸不喜的站在诸葛宜身边,送客之意不言而喻。诸葛宜见醒之如此坚定也不好再劝,长叹一声:“宫主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会让连雪天天下来看看的,宫主若有什么事就和连雪说,莫进了贼人的圈套!”言毕,看也不看身旁的老管家,拂袖而去。

      待诸葛宜走远,醒之忍不住笑出了声:“莫苛,你做了什么让好脾气的子秋那么讨厌你?”等了一会听不到回应,醒之侧目看去,不知何时莫苛已沉沉睡去。

      老管家送人回来,便看到莫苛靠着醒之睡着了,连忙把莫苛从莫苛身上扶了下来,莫苛这次倒是安静,并未死巴着醒之不放,可未受伤的手依然攥住了醒之的衣襟,老管家对醒之歉意的笑笑:“今晨老奴就让人给宫主裁制了衣袍,待会便让送回来。”

      醒之不以为然的笑笑:“没曾想莫苛生起病来,居然如此缠人,倒是一点都不像他。”

      老管家客套的笑凝固在脸上:“宫主有所不知,庄主还在襁褓时便失去了父母,自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便是病中也不曾像别的孩子撒娇耍赖,有的时候怕音儿小姐会担忧,便瞒着病情,更不会如此放任自己。”

      醒之皱着眉头看向老管家:“凤澈呢?凤澈对他不好吗”

      老管家想了想:“说句不瞒宫主的话,他二人虽有师徒之情,可却始终亲近不起来,当年老庄主和主母死因不明,莫家庄好几百口除了送信在外的老奴,便只活了凤澈和刚呱呱坠地的庄主,所以老奴一直怀疑当年害死老庄主和戚夫人的便是他!”

      “胡说!”醒之怒喝一声,正欲再说却被莫苛不甚安稳的呻吟声打断,醒之拍了拍莫苛,待他睡安稳以后目光一转,咄咄逼人的看向老管家:“我说莫苛为何要如此对待凤澈!原来凤澈与莫苛不和,全都是你这刁奴教唆的!凤澈若是真害死了他们,又怎么会含辛茹苦的养大莫苛!他性格孤傲,看似对莫苛不甚亲近,其实心里最是在乎,他若真起歹心又怎会如此用心的教导养育尚在襁褓中的莫苛!”

      老管家并未因醒之的言语恼怒:“我并非诋毁他,只是一切太过巧合,他说……他说老庄主死在大火里,所以找不到尸骨,可主母身怀六甲都能逃脱,为何老庄主身负神功却会死在大火中!而又怎如此的巧合,主母会在那时早产,保住了孩子却保不住大人!我从不疑他是那种贪图财富害人性命的人,他也绝不会因为莫家庄而杀害老庄主……可他与老庄主自幼年便不合,恨老庄主入骨,得了机会又怎肯给他生路!”

      醒之震撼当场,许久许久才找回声音:“……幼年不合?他们一个在漠北一个在江南,怎么会早早结了怨?”

      “这本是莫家秘辛……本不该道给外人听,可庄主如此依赖宫主,老奴也不想让宫主误会庄主。”老管家默默的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叹息一声:“莫家庄历代子嗣单薄,三十多年前,庄主夫人被诊出有孕,年逾四十的庄主既是担忧又欣喜若狂,担忧的是庄主夫人也已年近四十,如何才能顺利产下婴孩,欣喜的是莫家庄终于后继有人,庄主既喜又忧的,跌跌撞撞的过了几个月,眼看着庄主夫人临产之日一日日的接近。”

      “老庄主机缘巧合,在庄外时救下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老者,并收留在庄主,那老者许是感动庄主的善心,便对老庄主说,你夫人怀有双胎,一明一暗,明着乃光明磊落的开阳星君转世,他自立自强坚毅果断,将来定然是个尽职尽责的继承人,会将莫家庄发扬的更加光大!可为暗着,贪婪狡诈的天狼星,是附在开阳星君命中的陨星,他一生的使命便是败坏开阳星君的命势克父克母,更是开阳星君此生的命劫,若让他得势,开阳星君便会一生艰辛波折难得幸福,更甚至会让莫家庄庄毁人亡!”

      “老庄子自然不信一个疯子的疯言疯语,更何况大夫一直诊断庄主夫人腹中只有一胎,庄主只当那疯子讲了个笑话,庄主夫人临产之日整整疼了一天一夜,平安产下一子,丫鬟们将孩子抱给庄主时,庄主欣喜若狂。正当稳婆收拾妥当后,却发现庄主夫人迟迟不肯落下胎盘,稳婆一探,才惊觉腹中还有一子,只是那孩子太过虚弱瘦小,攀附在庄主夫人腹中迟迟不肯下来,又整整两个多时辰,庄主夫人才产下了第二个孩子,可庄主夫人却因失血过多便……便在生下孩子后去了。”

      “庄主与庄主夫人恩爱近二十年,便是一直没有子嗣,也不曾想过要纳妾,可如今庄主夫人为了一个小小的婴孩失了性命,这让庄主怎生受得了?庄主看向瘦弱如小猫般的二子却怎么也难起怜爱之心,蓦然想起那疯子的一席话便更加肯定这第二个孩子便是那个陨星,当时便起了杀心,可即便如何不喜,他的性命也是庄主夫人用命换回来的,便再也下不去手了,后来他便将这个孩子交给了自己贴身的仆人,放在了莫家庄最偏远的院落教养起来。”

      老管家停了停看向醒之:“我便是当时庄主的贴身小仆林贵……”

      醒之愣在原地,许久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鬼神之说安能相信,莫庄主失了夫人又怎舍得错待自己的孩儿?”

      老管家苦笑一声:“庄主不但相信而且是深信不疑……庄主夫人小名为凤铃,于是庄主便给大儿子起名莫凤童,字澈。可只给小儿子起了个莫显,故名思意莫要显现人前。即便将儿子丢在莫家最偏远的院落,庄主依然不放心,找上自己的好友侯月阁戚阁主,将五岁的大公子送去了昆仑山,更与戚阁主尚在襁褓中唯一的女儿定下了娃娃亲……”

      “同人不同命……明明是一胎双生,明明是同样的长相,大公子却拜得名师,早早的名扬天下又有自己深爱的小师妹,将来还有富可敌国的莫家庄。可二公子长直十几岁还要遭受家仆的脸色和欺凌,一日一餐长长饿肚子……庄主怎么不明白呢?那么一个瘦瘦小小懂事贴心的孩子,你若愿意善待他,他又怎会、又怎会偏激成那样……所以后来二公子虽然做下了不少算不上光明的事,可老奴却一点都怪不起来他,二公子是老奴亲手带大的,老奴亲眼看着那些年二公子受的所有折磨和屈辱,二公子从个好好的孩子一点点的变得偏激执拗,老奴眼睁睁的看着大公子和二公子从至亲的血脉到不死不休的仇人……”

      老管家擦了擦眼中泪水:“大公子荣耀了半生,有慈爱的父亲有疼他的师父,还有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小师妹,这些、这些都毁在了二公子的手中,二公子抢了他的妻子也并未善待,二公子联合戚老阁主抢了莫家庄庄主之位……可便是他恨二公子入骨可怎么不想想二公子当年是如何的可怜,没人疼没人爱,冬天的时候冻得瑟瑟发抖,身下连个褥子都没有还要安慰老奴说自己一点都不冷……便是他恨二公子也是情有可原,可二公子毕竟是他的亲弟弟啊,他怎么能下的去手……”

      不知是为凤澈不平还是可怜莫显,醒之也红了眼眶,她平复着内心的酸涩,垂下头凝视着莫苛的侧脸,坚定无比的说道:“不是凤澈,不管是戚嫣儿的死还是莫显的死,都和凤澈没有半分关系。”

      “怎么可能!”老管家猛然一愣:“莫非天池宫留下了什么?”

      醒之看向老管家:“虽然我不知道你和莫苛为何如此笃定莫显和戚嫣儿是凤澈害死的,但是我能确切的告诉你,莫显和戚嫣儿的死和凤澈没有半分关系,而且凤澈从不曾做过半分对不起他夫妻二人的事。凤澈无愧你们莫家庄无愧莫苛更无愧于莫显夫妇!”

      “不可能!当年戚老阁主说他亲眼看到……” “难道戚老阁主说的就一定是真的吗?若他真的亲眼看到了,又怎么会放凤澈活到今日?”醒之目光炯炯的直视着老管家的双眸,反问道。

      老管家有些怔愣的站在原地,有些不确定说道:“可他、可他是庄主的亲外公,怎么可能骗庄主与老奴!”

      “凤澈还是莫苛的亲伯父,依他的性情怎么可能给莫显下手,他若要杀莫显早就可以动手,难道他在莫家庄这些年真是一点机会都没有吗?更何况那时他拿回了凰珠的时早已恢复了武功甚至不知比莫显高多少,可他想也不想便将武林至宝凰珠给了戚嫣儿,只为了了结戚嫣儿的一个心愿。”

      醒之看向老管家:“你说,若凤澈有半分异心,恢复了武功又有了凰珠还愁什么!”醒之停了停又道:“戚阁主并非良善之辈,凤澈身上大大小小的伤无数,甚至双脚的脚筋都被生生的挑断,我不相信那是莫苛下的手,可若戚老阁主真如你说的那般良善,凤澈毕竟是他看着长大的,他又怎么忍心下那么狠的手!”

      老管家一脸的不可置信,深吸了一口气,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可戚夫人毕竟是戚老阁主的亲生女儿,杀女之仇,戚老阁主即便是下手狠一点也是情有可原……”

      “是吗?他若真有那么生气,当初他亲眼看到的时候,怎么不报仇?莫非是因为他打不过凤澈吗?”醒之冷笑一声:“再问一句,假如莫显杀了你的亲生女儿,你能下去手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吗?”

      老管家没了声音,垂着浑浊的双眼不知再想什么,他有些不信的问道:“可戚老阁主为何要那么做?”

      “我又怎么知道戚老阁主为什么那么做?你也说了,他当年暗中联合莫显抢了凤澈的莫家庄庄主之位,那时戚老阁主和凤澈没有任何仇恨,即便是凤澈解除了两家的婚约,也不过是为了成全了她女儿的一片痴心,并为她女儿的变心担下了罪名,可他却恩将仇报暗中联合莫显抢了凤澈庄主之位,并让凤澈那么高傲的一个人待在莫家为仆为奴,他为父为师,也是看着凤澈长大的……若是换成了你与莫显,你会如此对待莫显吗?”

      老管家失魂落魄的站在原地,目光呆滞不知在想些什么,一时间房间内,安静的掉根针都听得见,醒之不再理会老管家目光专注的凝视着莫苛的睡颜,只是那眼中的怜惜之色却更重了,目光也是前所未有的柔和。

      “你这辈子便只能做个卑鄙无耻的宵小之辈?!愣着干嘛!看都看了,还不快走!”极为不耐的声音,将醒之和老管家都拉出了沉思。

      醒之动了动身子,对着门外轻声,疑惑的叫了声:“子秋?”等了片刻,门外只传来匆匆离去有些杂乱的的脚步声。

      老管家朝外走了两步问道门外的人:“方才怎么回事?”

      小厮答道:“同诸葛先生一同来的凤……先生,方才就在门外,不知站了多久了……一直到诸葛先生与小的寻来,这才跟着诸葛先生走了……”

      老管家斥道:“谁准你们让他进庄的!”

      小厮道:“小的们也不知道,他在诸葛先生马车上,谁也没看到他,方才小人去送诸葛先生,诸葛先生发现人不见了,让小人陪着找,一路匆匆回来,便看到他一直站在窗外。”

      老管家疲惫的摆了摆手:“罢了,下去吧。”

      老管家回房与醒之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提方才的事,醒之将莫苛身上的被子朝上拉了拉,睡梦中的莫苛被自己的长发弄痒了,皱着眉头噘着嘴无意识的蹭了蹭枕头,见莫苛如此可爱的模样,醒之忍不住的笑了起来,老管家也忘了方才的不快,满是皱纹的脸上也露出欣慰的笑。

      醒之忍不住的笑道:“还是睡着了比较好,醒来的时候一点都不可爱,嘴巴又那么坏。”

      老管家听了此话,不知想到了什么,顿住的停了笑容,试探着开口道:“宫主不要怪庄主早上和你发脾气,冬至那日……庄主在门外等了宫主一天,依老奴看……庄主之所以闹脾气也只是想让宫主哄哄而已……”

      “冬至?等我一天?”醒之皱着眉头想了想,“他方才也说等了我七个时辰,我还以为他说胡话呢……他为什么等我?”

      老管家道:“冬至那日是庄主的生辰……你也知道……戚夫人是难产而死,而老庄主也是那日去的……所以庄主从来都不过生辰的,那天庄主很高兴,和我说与你约好了要出去游玩,早早的就等在门外了,结果等了一日……却等来了付侯爷的圣旨……”

      听罢此话,醒之的心莫名的一紧,心中涌动着淡淡的酸痛。那日莫苛扯着自己说的话似乎不停的在耳边萦绕,他说后日生辰,让自己帮他庆生,可自己却想,他静辉公子天下第一庄庄主要过生辰,自然是高朋满座宾客如云,又怎会缺自己这么一个锦上添花的人,那曾想到过这种缘由。

      那时,漠北姻缘湖边,莫苛为自己庆贺生辰的情景似乎还历历在目,这一切让醒之更是内疚,她抬了抬眼眸,附在莫苛耳边小声许诺道:“待你病好,我补你一个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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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缘浅缘深缘由天(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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