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神说，不可以》不若君

12、第十二章

　　宁挽还是跟着希文到了魔法塔顶端，说实话她是有些害怕见到尤里亚斯的，尽管尤里亚斯已经知道了她的身份。

　　她入学时的回信已经明确暗示了自己抱紧校长大腿的立场，就是不知道这位校长什么想法。

　　他没有给过明确的答复。

　　尤里亚斯换了一身衣服，罕见的没有穿厚重的魔法袍，是斯坦洛城居民当下流行的时装。他的袖扣码得整齐，衣领处还花心思别了个小时针。

　　他的魔杖在身后的光圈悬浮着，上面留有战斗后的痕迹没有清除。

　　宁挽不确定的喊了一句：“尤里亚斯校长？”

　　“是的。”尤里亚斯笑了笑，邀请宁挽一起与他看月亮，“你觉得斯坦洛城怎么样？”

　　“是艾西维尔大陆最出名的城市之一。”宁挽有逛过斯坦洛城，不得不承认，“很漂亮。”

　　“这一个月你学到了什么？”尤里亚斯问。

　　“沾了校长的光，学生觉得在学院学习知识突飞猛进，犹如智慧女神附体。而学得多了才发现校长的知识如天上星河璀璨密集，力量比起斯坦洛城的建筑更加令人钦佩。”宁挽拍了个马屁。

　　“你一定是和希文学戏剧了。”尤里亚斯笑道。

　　宁挽义正言辞：“学生的话都是出自内心的。”

　　“真的吗？”尤里亚斯说：“我觉得你在害怕我。”

　　宁挽噎了一下。

　　尤里亚斯：“别害怕，新晋野神，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相反，我会帮助你。”

　　话题被打开了，之后就很容易说下去。

　　宁挽借着胆子问：“尤里亚斯校长帮我的目的是什么？”

　　“没有目的。”尤里亚斯说：“一个刚诞生就拥有身体的野神，很有趣不是吗？”

　　“我很好奇，如果一个野神学习魔法会是什么样的情景。”

　　宁挽半信不信：“就这么简单？”

　　尤里亚斯不答，指着远处的众神山，“你今天早晨还在那接受了短暂的审判，你很聪明，懂得借用尤里亚斯学院来保护自己。可你想不想有一天，你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去宣判他们的罪行？”

　　宁挽刚诞生时没有多少神力，她靠着简陋的神躯勉强算是青铜战士，同样的，学习魔法期间她已经成为了青铜魔法师。

　　这些还远远达不到威胁众神山的地步。

　　“做我的学生吧。”尤里亚斯挥手招来魔杖，“我会教导你，直到你成为黄金魔法师。”

　　宁挽没有追问。这一切都归根于尤里亚斯觉得有趣。

　　“老师。”宁挽喊道。

　　“我接受你的这一声老师。”尤里亚斯已经蓄势完毕，“你看众神山。”

　　宁挽望过去。尤里亚斯的魔法塔再度发出绚烂光芒。

　　众神会议殿符文闪烁，震了几下。狄塔特忍不住骂道：“这该死的护犊子的尤里亚斯。”

　　动静很快消失，宁挽看到，那众神山之上飞来一只神鸟。神鸟迅速在她眼前消失，化作了一张道歉信。

　　上面写着：尊敬的宁挽小姐，众神会议殿为今日的作为感到抱歉，我们听信了霍雷的狡辩，误会了善良无辜的小姐，所以众神会议殿愿赠送宁挽小姐一块魔源之石。

　　落款是狄塔特还有库亚芬斯。

　　宁挽问：“老师与众神山对峙了一个月。老师赢了？”

　　尤里亚斯摇头：“不算赢，我受伤了。”当然，他们的半神都受伤了。

　　宁挽看不出尤里亚斯哪里受伤，只不过她能轻松从众神会议殿走出来，胜负早已显而易见。

　　尤里亚斯约见宁挽的目的已经达成，他重新放回魔杖，说道：“你的神力药剂还会在斯坦洛城流行。”

　　宁挽惊讶，“我已经做好了神力药剂被截断的准备。”

　　“我通知过他们。”尤里亚斯的眼里是宁挽最熟悉不过的眼神，她算计人的时候也这样，“你以为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吗？众神会议殿实力不行，但是却把斯坦洛城掌控的死死的。你当时塑造身躯的时候神力泄露，已经有不少大贵族发现了。”

　　“霍雷只是颗愚蠢的棋子，他以为他的小动作我们都不会发现。”尤里亚斯说到这里笑道：“他们一直都喜欢这样玩。”

　　所以她早就掉马了。

　　宁挽讪笑：“谢谢老师的帮助。”

　　“我原本是打算放任不管的。”尤里亚斯若有所指，“不过你毁掉自己神像的行径的确很可爱。”

　　宁挽：“……”

　　“所以。”尤里亚斯伸手，“我的学生，你的学费准备好了吗？”

　　宁挽：“要多少，我敬爱的老师。”

　　“大概二十万枚金币。”尤里亚斯说：“我知道你坑了霍雷，我对钱很敏感，你是瞒不过我的。”

　　宁挽打开魔法书，“老师，你这是在逼迫一个穷人。”

　　“魔法师也是要吃饭的。”尤里亚斯认真道。

　　最后宁挽心疼地贡献了自己辛辛苦苦赚来的金币，就连卖药剂得来的收益也赔了一大半进去。

　　宁挽回去时抱怨道：“尤里亚斯这个阴险狡诈的老财迷。”

　　弗兰克深有所感：“很狡诈。”

　　雷娅甩了一张扑克牌，“主人，你发明的这些小玩意真好玩。”

　　宁挽说：“你到了冥界之后也可以和那些鬼魂一起玩，到时候记得宣扬一下我的神名，如果有麻烦可以找我来交易。”

　　雷娅说：“其实我有些舍不得主人。”

　　“我可不想多花费神力继续养幽灵。”宁挽指了指自己道：“我的神力已经入不敷出了。”

　　哈索问：“宁挽殿下不建造神像吗？”

　　这话说到了宁挽心中的痛，她仰面道：“穷啊。”

　　尤里亚斯学院这几天已经传遍了，尤里亚斯校长收了魔法一年级班的宁挽为学生，而且这位学生还没有参加昨天的考试。

　　宁挽的班级门口围堵着一群观察的学生，和她玩的比较好的芬娅说：“宁挽，你现在可是学院的大红人了。”

　　宁挽往门外一看，“我可受不了。”

　　芬娅笑道：“宁挽害羞了？”

　　“不是。”宁挽笑了：“我只是想做一个安静的默默无闻的美女。”

　　宁挽的长相其实不符合斯坦洛城的审美，首先她的黑发黑眼在当地人看来就显得很没精神。

　　她被凯尔顿养了一个月，已经摆脱了筋骨消瘦的样子。五官小巧，肤色白皙，尽管挑不出任何瑕疵，但芬娅还是觉得，宁挽旁边金发蓝眼的凯尔顿更美一些。

　　凯尔顿相处下来其实很好说话，他注意到芬娅的目光，问道：“怎么了？”

　　“没没没。”芬娅捂着嘴笑：“只是觉得凯尔顿殿下很好看。”

　　宁挽勾同桌下巴，“小娘子，给爷笑一个？”

　　凯尔顿笑了一下，温柔地抓住宁挽手腕，“有奖励吗？”

　　宁挽哟了一声：“想嫁给我吗？”

　　凯尔顿目光一顿，“也不是不可以。”

　　宁挽啧啧上下打量了他一眼，“你今年多大？”

　　“十五。”

　　“太小了。”宁挽拍掌说：“我喜欢大的。”

　　芬娅&凯尔顿：“……”

　　她前排有个男生回头：“宁挽，听说你被霍雷污蔑与野神交易？”

　　“是啊，怎么了？”

　　男生说：“霍雷今天就要被众神会议殿的检查官绞杀了，你要去看吗？”

　　宁挽这才想起来，霍雷三天的忏悔时间到了。

　　她问同桌：“一起吗？”

　　“好。”

　　霍雷的行刑时间正好在他们放学后。宁挽拉着凯尔顿直奔众神山下，那里已经建造好了刑台。

　　此时围着很多人，毕竟小贵族被绞杀是斯坦洛城建城以来最罕见的事情，当地群众充分发扬了吃瓜精神。

　　宁挽挑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台上霍雷已经被折磨得神情涣散，祷神殿不光是进行忏悔的地方，霍雷拥有神灵的赐福，神官需要剥夺霍雷的神灵血脉，这是一项痛苦的过程，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力量不断流逝，身体内的筋骨不断破碎重组。

　　拥有神灵赐福还混到这个地步的小贵族，也只有霍雷一个了。

　　雷娅在宁挽的通知下已经来到了现场，当她看到霍雷彻底死亡时，竟诡异地落下了眼泪。

　　宁挽问：“有什么感想？”

　　“我以为我会有无法化解的仇恨。”雷娅说：“主人，我们的交易完成了。”

　　“是的。”还是两个同时完成。

　　宁挽感觉自己神力多了一点，是雷娅和冥界的菲尔提供的信仰之力。

　　雷娅鞠躬说：“很感谢主人的帮助，通过这一个月的相处，我发现我已经遗忘了仇恨。”

　　宁挽说：“别哭了，我没多少课程表。”

　　纸人自己拧干了泪水，“我原本是抱着被野神吞噬的心来寻找主人的，可事实发现，主人是个很好的人。”

　　宁挽被发了好人卡，没说话。

　　雷娅说：“我可以去和哈索，弗兰克告别吗？”

　　宁挽点头。

　　凯尔顿说：“同桌，看样子你是个很善良的野神。”

　　他们已经回到了贫民窟，宁挽请凯尔顿进去做客，“比不上同桌的城堡，同桌就随便看看吧。”

　　房子很小，凯尔顿在书桌上看到了自己写的复习资料，宁挽很整齐的把它们分类好。

　　凯尔顿心情愉悦地坐下。

　　宁挽给他倒了一杯水。

　　凯尔顿喝了一口：“霍雷已经死了，同桌不考虑搬个地方住？”

　　宁挽说：“我也很想，但我的确很穷。”

　　凯尔顿又喝了一口：“众神山一直在找斯坦洛城新出现的野神。”

　　宁挽奇怪看了他一眼：“你们找野神和我宁挽有什么关系。”

　　凯尔顿说：“尤里亚斯校长说，野神给他交了一个月的保护金，这一个月内有谁敢找野神的麻烦他就打碎那个人的手指。”

　　宁挽：“……”这学费还是一月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