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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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撬开了公安局大门的时候，大家全程都是安安静静的，没人说话，即便是交流也只是通过简单的手语。
零七臭着脸走进大厅，一想到到时候车队里跟着稀里哗啦一群人就痛苦的雅痞。
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他可不想被一群人作妖绊住脚。
他回头看了看被搬来搬去，很好地诠释着“洛雪是块砖，哪里需要搬哪里”的洛雪，这大小姐愣是昏死没醒过来，俨然一坨死尸。
虽然零七有提过把洛雪单独留在车内，车门一关就是一道隔离。低阶丧尸哪会开车门，只会横冲直撞，到时候丧尸化了也很快就能解决。就算没有丧尸化，给她留点吃的也可以，干嘛这么执着搬来搬去……
仿佛一群铁憨憨。
但刘斌坚持认为洛雪会醒过来，作为一个人。到时候看到自己一个人被留在车里，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孩子看到外面这么多丧尸，得多害怕啊！万一到时候忍不住叫了一声，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力，集体过来扒车，这已经破损不堪的车子还受得住吗？
说起来还一套一套，零七甚至怀疑洛雪是他们的人。
他嗤笑一声，就洛雪现在那假死状态……
突然他笑不出来了，这是第十四天，所有该丧尸化的都已经显现出症状了，看到现在丧尸的数量就知道。
尽管洛雪染上得比较迟，按照十四天定理，她在这一天必定爆发。但她没有——
行吧，刘斌竟是一语成谶。
醒了是异能者没跑了，希望是个好一些的异能，给这支薄弱的民兵队伍增加战斗力。光靠仅有热武器和□□，想要和数不尽的丧尸拼搏，几乎是不可能的。
想到这一节，零七也就消了些怨念。但这阻止不了他反对带上不必要的平民，他们的行动速度已经很慢了，再加上这些拖油瓶，这得猴年马月才能到基地？
他还不想稀里糊涂地就进基地，所以他打算在这之前将洛雪拜托给刘斌，然后自己提前离开。那只精神系丧尸的晶核已经在他的背包里躺着了，就等着他去吸收。他得找个地儿，但不能是基地。
基地人多眼杂，贫民区乱得不行，高级区进入条件又十分苛刻。左右都找不到合适的地方让他单独吸收晶核，倒不如从一开始就不牵上关系。
这话他是不会扯明了跟刘斌说。
刘斌一行人是特警，是基地的武力队，多多少少会碰到一些高层。零七不打算让刘斌隐瞒什么，零七自己也不屑于隐藏实力，刘斌他爱说去说，大不了零七从一开始就不被逮到。
进去了不好出来，他还不知道绕道吗？
打定了主意，零七微微扬着头，宛若一个矜贵的小少爷。不管加不加人，他都会提前开溜，之后发生什么关他什么事儿！
强行安慰自己一波，不去想未来不可避免的一段时间的拖沓，他跟上大部队的步伐像大楼深处走去。
整栋大楼都处于封锁状态，长长的走廊里没了灯，看着格外幽长黑暗。稀稀落落的玻璃碎片透过开着的门的屋子，将光芒引到这个空间里，星星点点。
没有一个人敢放松警惕。很快，他们的警惕就有了回报，长长的走廊里响起了低沉的吼声——是丧尸。
与丧尸有过搏斗的经验，各位特警对这个声音格外敏感。
刘斌冲着队员做了几个零七看不懂的手势，然后一群人四散开来，开始搜索——他们打算将这栋楼里的丧尸都清理了，寻找活着的人。
随着排查的层数上升，刘斌根据各位队员的反馈得出——求生者有极大可能位于顶楼的会议室，因为顶楼发现了众多丧尸。估计是逃命的时候追着那群活人到了楼上，而会议室的门比较坚固，丧尸没办法一下子击破，只有上没有进，最后都堆在门口了。
“报告队长，目测数量超过三百。”
嘶——
这下没一个人轻松了，天知道这么一层楼怎么可以聚集这么多丧尸，这不得塌了！
想象一群丧尸堵在门口，门里的人又有什么机会出来？简直是被逼上了死路！
刘斌义愤填膺，恨不得立马冲上去大开杀戒，将处于困境的人救出来。
也不知道他们在会议室里多久了，这个情况根本得不到外界资源。若是时间久了，他们没进丧尸肚子，就先把自己饿死了。
零七抱着胳膊靠着白墙，冷漠地看着刘斌忙忙碌碌地制定着营救计划。他怀疑刘斌有什么英雄主义、民族英雄情怀，明明是这么没把握的事情还这么积极。
如果没有早上的事情，他们弹药体力都充足，凭借他们特警的战斗力，倒还有可能一搏。
但他们现在是在任何条件都有所亏损的情况下，就算颗颗子弹爆头，每一步都极致精简体力，也很难击溃顶层上百只丧尸，更何况这是最高条件。
难不成真的要跟丧尸肉搏？那可真像是落入泥潭，进去就出不来了。
再加上丧尸群里的不寻常因素……零七下意识地摸了摸身后的背包，隔着布料他隐约能碰到晶核突兀地棱角。
恍惚间，他听到有人叫了一声他的名字。零七就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喊话的人，正是安排了各位队员行动的刘斌。
“零七，我知道你的战斗力很强。我想，能不能请你祝我一臂之力？”
这是刘斌第一次正经地跟零七说话，平日里他也很少绷着脸，但现在绷着了。古铜色的脸上每一条皱纹都绷紧，有些下垂的眼角此刻看起来锐利不少，褪去了亲和的表皮。
他的目光可以说是灼灼，认真地不能再认真。
零七张了张嘴，他想说，他还未成年呢，派未成年上战场他良心不会痛吗？
他也想用散漫的语气，用没有精力这个借口拒绝参与救援行动。
不过，不知怎的，他现在却有些说不出话来。
上一次这么跟他讲话的是谁呢？
这样的人很少，他平时甚至连交流都少的可怜。委托往往是任务，强制性的。没有人问过他想不想。
少年人微微站直了身体，微微垂眉，像扇子一样地浓密而纤长的睫毛在他眼底落下一片阴影，有些西方人血统的面孔在弱光下更显出轮廓。少年人弱化了锋芒，掀了掀单薄的眼皮，淡紫色的眸子像名贵的珠宝，透着骨子里的薄凉。
“我觉得这场营救没有必要。”
他依旧这样说道。
这样鲁莽的决定在少年人眼中无疑是以卵击石，不得善终。说得难听点，他是第一次见到这么急着去赶死的。
“但我必须救。”
闻言，少年人突然短促地笑了一声，像是在嘲讽。在市区炸桥那会，将逃离者封锁在城市里的他们，现在又在发什么仁慈大爱呢？
刽子手或许也会在某天回想起自己沾满献血的手，但后悔已经来不及，那双手再也洗不净了。
亡羊补牢，为时已晚。
刘斌深吸了一口气，大概也记起了就在昨晚进行的活动。他们险些将零七和洛雪两人也拒绝在外，他有些窒息。诸多苦涩，感性与理□□织在一起，最终让他选择了服从组织的安排。
他知道会死人——封城，活人便没了退路。但他更清楚，如果让感染者在各大城市间自由流通，只会加重目前的情况。这本就是一个漏了的水桶，他能做的只有用手兜住，却无法治本。
他无可奈何。
少年人待人的态度永远是不冷不热，不亲不疏的，偶尔的嘻嘻哈哈也在背后随时藏着反击的刺刀。他将自己好好地保护起来，一点缝隙也不透给外人。
刘斌大概觉得少年人此刻有些意气用事，从大局来说，他的做法并没有错。他又何尝不恼怒呢，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该死的病毒！
一切话语都苍白无力，刘斌有一肚子话，后悔的，恼怒的，肯定的……但都说不出来，不知从何谈起。生死之前，没人能够很快做出决定，所以他用的问句。
他曾要了这少年人的命，他此刻没有理由让少年人去拼命。
许久许久，他听到一个声音响起，如落子清脆，却带着几分沉重的意味：“为什么？”
“因为，我是警察。”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