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舔狗我不当了》暖阳一水

25、践行

　　苏芥腿上是小伤，涂了点碘酒后，医生就让他们走了。

　　“还疼吗？”顾珉问。

　　苏芥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没理。

　　两人来到操场，看见了等在门口的尤翡。

　　苏芥撇撇嘴，丢下一句“我去比赛了”就要走。

　　顾珉见状赶紧拉住她。

　　“你这样还比什么赛？”

　　苏芥见到尤翡本就不爽，顾珉质问的话语更是让她来了气。

　　“怎么不能比了？我又不是瘸了！你管好你的尤翡吧。”

　　苏芥挣扎着就要走，顾珉双手扣住她的身体，不让她动。

　　这时，尤翡走了过来。

　　她看了看两人的动作，然后说：“阿珉，我们班开始比赛了，老师找你过去呢。”

　　苏芥冷笑一声，掰开顾珉的手转身就走。

　　顾珉想追上去，尤翡从后面拉住他，“阿珉，别让老师等久了。”

　　顾珉挣开尤翡的手，说了声“知道了”，便朝自己班级的方向走过去，尤翡连忙跟上。

　　“老师找我什么事？”

　　“好像是问我们班的运动会积分。”

　　“这个体委不是知道吗？”

　　“啊……刚刚体委不在，我就来找你了。”

　　顾珉看了她一眼，没再说话。

　　跳高比赛即将，苏芥正在做热身，腿上的碘酒痕迹很显眼。

　　“苏姐你腿怎么了？”沈奇峰问。

　　“被玻璃划了一下。”

　　“怎么突然被玻璃划了？”

　　“倒霉呗。”苏芥冷哼了一声。

　　比赛开始后，苏芥化愤怒为动力，盯着面前的横杆像仇人。

　　奔跑、起跳、腾空、落地，苏芥的动作标准而优美，像凌空直上的飞鸟，用身体划出亮丽的弧度。

　　横杆慢慢升高，难度也越来越大，许多女生开始发憷，唯独苏芥没有露出一丝惧色，一次次面不改色地朝横杆飞奔而去。

　　最后，竟然成了她一个人的表演秀。

　　苏芥的学习成绩让人不敢恭维，但除开学习，她整个人就像是一盏聚光灯，让人忍不住被她的光芒所吸引，然后发自心底的崇拜和靠近。

　　但聚光灯温度太高，靠太近是会被灼伤的。

　　最终结果毫无悬念，苏芥拿了第一。

　　同班同学为她欢呼不已，而她自己却觉得索然无味。

　　比完最后一项跳远后，苏芥坐到了自己班的位置上，百无聊赖地看比赛。

　　“苏姐，你咋还坐上了？快走啊！”

　　李响跑过来喊她。

　　“男子一千米要开始了，顾珉已经检录了。”

　　苏芥迟钝地“哦”了一声。

　　“那你怎么还不走？”李响倒是心急如焚。

　　苏芥无动于衷地说：“我去干什么？”

　　“给顾珉送水啊！”李响把一瓶纯净水塞到了苏芥的手里，“这么难得的机会，苏姐你可要把握住了！”

　　苏芥像是拿到了烫手山芋，下一秒便将水丢回李响怀中，“他才不稀罕我送呢，人家青梅竹马恩恩爱爱，我去凑什么热闹？”

　　“害——”李响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顾珉刚刚还向我问起你，知道你没在比赛现场，他那表情瞅起来甭提多难过了。”

　　“真的？”苏芥半信半疑。

　　“千真万确！苏姐你去亲眼看看就知道了！”

　　“那……好吧，我就去随便看看。”苏芥勉为其难地说。

　　“走吧走吧，比赛都开始了！”

　　此时，比赛已经开始了，背贴号码牌的男生们宛若一支支离弦之箭，穿梭在跑道上，中间的草坪里满是陪跑喊加油的学生。

　　苏芥定睛看去，找到了人群里的顾珉。

　　他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服，跑在队伍中间的位置，步伐利落，身影如风，柔软的发丝迎风飞舞，露出俊秀而干净的五官，面如寇玉的脸上是一派沉着而严肃的表情。

　　“顾珉加油！”

　　“班长冲啊！”

　　苏芥听到身边女生的声音此起彼伏，都是为顾珉呐喊加油的。

　　哼，人气还挺旺。

　　苏芥静静地站在人群中，视线追随着顾珉的身影而移动。

　　此时，顾珉若有所感地抬头，朝操场中央看去。

　　就在短短一瞬间，他原本没有多少表情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如释重负的柔软笑容，仿佛刹那间春暖花开。

　　苏芥。

　　他无声地叫着她的名字，周围人声喧闹，人影嘈杂，他的眼里只有她。

　　苏芥被顾珉看得老脸一红，她捏紧了手里的水，对着顾珉做了个凶狠的表情。

　　好好比赛，看什么看？

　　顾珉脸上的笑容渐渐放大，那眼神里，似乎藏着满天的璀璨星光。

　　忽的，顾珉开始加速了，步伐越迈越大，也越来越快，一个个对手被他甩在了身后。

　　苏芥全神贯注地看着顾珉，不自觉屏住了呼吸。

　　转眼间，他和第二名的差距越拉越大，最后半圈时，苏芥和顾珉一同朝终点跑去。

　　阳光、微风、少男、少女，那是一首青春组成的诗。

　　当顾珉冲向终点的那一刻，哗啦围过来一群学生，男女生都有，将他重重包围，激动得不得了。

　　苏芥站在人群之外，冷漠看着这一切，没有上前。

　　在同学的起哄声中，尤翡通红着一张脸，将一瓶纯净水递到了顾珉面前。

　　“阿珉，喝点水润润嗓子。”她腼腆地望着他。

　　顾珉没有理会那瓶水，而是朝四周打量。

　　当他找到人群之外的苏芥时，直接越过尤翡，穿过重重人群，走到了苏芥的面前。

　　苏芥望着他，没有说话。

　　“有水吗？”顾珉问。

　　苏芥撇嘴，将手上的水递给了顾珉，末了还不忘解释一句：“水是李响给我的，不是刻意给你准备的。”

　　顾珉笑嘴角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像是一道浅浅的涟漪。

　　他拧开瓶盖喝了一口，滚动的喉结上沾着亮晶晶的水渍，看起来十分诱人。

　　苏芥强迫自己移开了视线。

　　此时，周希明也跑了过来。

　　“哥们，牛逼啊！替我们班争光了！”

　　周希明揽着顾珉的肩膀说：“要不是你拿了个第一，我们班就得垫底了。”

　　顾珉任由周希明说着，目光却是一瞬不眨地望着苏芥，那眼神里暗藏着苏芥看不懂的情绪。

　　此时已临近中午，是吃饭的点儿了，三人准备去食堂吃午饭。

　　就在苏芥他们刚出操场时，看到了迎面而来的宋书和哼哈二将。

　　“苏姐——”李响朝苏芥招手，“我们正准备去找你呢。”

　　苏芥瞪了宋书一眼，问李响：“找我干嘛？”

　　宋书接过了李响的话，“没良心的小丫头，我今天下午就要回学校了，你都不关心一下。”

　　宋书在外地上大学，大三，周日下午要赶飞机回学校。

　　苏芥还在因为早上的争吵和宋书赌着气，“嫌我丢人的人，我干嘛还要关心他？脑子进水了？”

　　宋书失笑，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那我道歉，不知苏大小姐赏不赏脸，中午陪我吃顿饭践个行？”

　　他转而看向顾珉和周希明：“你们俩是苏芥的朋友，也一起吧，算作我对你们照顾苏芥的答谢。”

　　周希明受宠若惊地连连摆手，“没有没有，这高帽子我可戴不起。”

　　他照顾苏芥？这得多大的脸。

　　顾珉此时心里很不舒服，苏芥和宋书的熟稔与亲昵看在他眼里，只觉得尤为煞风景。

　　因此，他看向宋书的眼神里，带了些连自己都没发觉的敌意。

　　顾珉的眼神让宋书觉得分外有趣，他嘴角勾起一个兴味的笑容，朝苏芥肩膀上一靠——

　　“丫头，给哥哥一个面子，我这一走，可至少得有两三个月见不着面了。”

　　宋书的动作让顾珉的眼神更冷了，他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直的线，绷着脸不发一言。

　　苏芥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倒是宋书的话让她心底产生了一丝松动。

　　小时候，宋书住她家隔壁，那时苏芥就像宋书屁股后面的跟屁虫，跟着宋书调皮捣蛋无法无天。即便后来宋书家搬走了，他们也没断过联系，一直都是很好的朋友。

　　后来，苏芥上了初中，宋书还把他的两个小跟班：沈奇峰和李响交给了苏芥。而她一旦遇到麻烦，也是宋书第一时间帮她摆平。可以说，宋书在苏芥心里，是不亚于家人的存在。

　　所以，虽然苏芥经常和宋书吵架，但却丝毫不会影响她对他的亲近和依赖。

　　于是，苏芥故作慷慨地拍了拍宋书的肩膀说：“既然你都这么求我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答应吧。”

　　她继而转头看向顾珉，别别扭扭地问：“你也会一起吧？”

　　顾珉看着她，点了点头。

　　宋书订的餐厅是一家当地有名的中式料理店，装修精美，菜色一绝，服务到位，当然价格也是十分有看头。

　　“你先点。”

　　宋书将菜单递给苏芥，苏芥十分自然地接了过来。

　　苏芥点完后，宋书让其他人补充。

　　都点好了之后，他看了下已经点的菜，然后又加了几样。

　　服务员拿了几瓶饮料上来，苏芥拧开一瓶橙汁就要往杯子里倒。

　　宋书拍了下苏芥的手背。

　　苏芥吃痛，捂着手瞪他，“你打我干嘛？”

　　“橙汁是冷的。”

　　“所以呢？”

　　“你大姨妈不是快来了？”宋书看向服务员，“去拿瓶加热过的橙汁来。”

　　宋书的话让苏芥觉得有点丢脸，她狠狠地戳了宋书一下，低声说：“你他妈不能小声点？”

　　“哟~”宋书好整以暇地望着她，“我们的苏姐也会害羞呢？”

　　苏芥翻了翻眼，骂他：“你以为我跟你一样，没皮没脸的？”

　　宋书嘴角漾起一抹笑，没再反驳，而是帮苏芥烫餐具。

　　“洗干净点。”苏芥命令道。

　　“知道了，大小姐。”

　　苏芥和宋书两人的互动在顾珉看来，无异于打情骂俏。

　　他心里憋着一股闷气，端起杯子将里面的水一饮而尽。

　　宋书是个擅长交际的，即便在一群比自己小五六岁的高中生中，也能游刃有余地引导着话题的走向，使气氛从不冷场。

　　苏芥尝了口糖醋鱼后，将它转向了顾珉的方向。

　　“你尝尝，这鱼做的超好吃。”

　　顾珉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夹了口鱼就往嘴里送。

　　忽然，顾珉脸色一变，咳嗽起来。

　　苏芥心里一慌，连忙拍他后背，焦急地问：“你怎么了？不会卡到刺了吧？服务员快拿点醋过来！”

　　顾珉咳嗽渐停，在众人齐刷刷的注目礼下，憋得脸一红，从嘴巴里艰难吐出几个字——

　　“不好意思，我只是呛到了。”

　　苏芥长舒一口气，把顾珉的杯子递给他，心有余悸道：“你当心点啊，吓死我了。”

　　“嗯，”顾珉点点头，对苏芥说，“我嗓子还有点不舒服，你能舀点汤给我吗？”

　　苏芥二话不说就端起顾珉的碗给他舀汤，把里面几块排骨全部舀到了顾珉的碗里，“你还想吃什么？我给你夹。”

　　宋书冷嗤一声，“他是嗓子不舒服，又不是手断了。”

　　苏芥转头瞪他一眼，“他嗓子都已经不舒服了，你还说风凉话，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顾珉低头，喝了口汤，哑着嗓子对苏芥说：“没关系的，我自己来就好。”

　　那模样真是善解人意极了。

　　苏芥看得一阵心疼，径自夹了桌上的几枚虾和牛肉放进顾珉的碗里，一边夹一边说：“多吃点，不要客气。”

　　宋书看得眼睛疼。

　　其余吃瓜的三人也是一时看呆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