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夏珞依

8、06. 难免有的事

　　Chapter 1＊吵架

　　“请问……蓝堂，不！锥生潮在哪个病房？”一名金发少年一踏进医院，不少花痴护士的眼冒出红心。

　　“呃……请等一下！” 某花痴蓦地认真起来，低头查看记录。

　　“……”一分钟过去了，少年一脸不耐烦地等着。

　　某花痴依然慢条斯里地翻查着记案。

　　“……”两分钟过去了，少年紧握着拳，青筋暴现。

　　某花痴脸上的红还没退去，看着记录。

　　“够了吧！你这花痴的办事速度真是慢得像乌龟！”白鹭更怒骂，“心脏病房在哪层，我去找就可以了。”

　　“那个……在六楼……”

　　“垃圾你还是快点回家睡觉吧。如果你还当护士，你的病人将会被你这垃圾害死的。” 少年离开询问处前还不忘骂那可怜的花痴护士。

　　“呜……”那位可怜的花痴护士似乎受到极大打击，哭了出来。

　　“噢！超帅的说！” 某花痴A说。

　　“美形大帅哥！”某花痴B说。

　　“冷酷！我的理想老公人选啊！” 某花痴C说

　　“闭上你们的嘴，花 ──痴！” 白鹭更侧头，还特别强调 ‘花痴’ 这两个字。

　　AAA医院的六楼。

　　“请问锥生潮在哪间病房？”白鹭更这次选了个男护士问。

　　“这位先生，她正在深切治疗部，请到七楼吧。”

　　“好的。”白鹭更赶忙地跑上七楼，结果却看到锥生兄弟在走廊上等待着。

　　“白鹭更，你终於来了。” 靠着墙站着的锥生一缕面无血色地看着白鹭更。

　　“小荞呢？”

　　“还能在哪，当然在病房里。”锥生零无奈地说道。

　　“为什麽会这样的？”白鹭更气愤地揪着锥生一缕的衣领，“你们锥生家是怎样照顾小荞的？你们怎会让她病发的？既然给不到她大小姐般的照顾，当初又何必强留她在你家呢？”

　　“放手。”锥生零站了起来，抓着白鹭更手。

　　“白鹭更，我，锥生一缕，要你知道一件事！不只是你会关心荞的，我会、哥哥会、妈妈会！爸爸也会！而且──”锥生一缕的声音很低，“我也喜欢荞！”

　　“我不准！”

　　“你是荞的谁，你根本不配说什麽！”

　　“我是……”

　　对了，他到底是小荞的谁？

　　白鹭更苦笑。

　　“一缕、零，妈妈回来……”‘了’ 字还说出囗，锥生惠美便识趣地闭上嘴。

　　白鹭更低头站着。

　　锥生一缕握着拳头站着，看着白鹭更，等待着白鹭更的回答。

　　锥生零无奈地看着他们俩。

　　“呵呵……”锥生惠美也只好笑了。

　　“锥生惠美，小荞醒来後我便会带她走，所以……”

　　“白──鹭──更！你究竟有没有听到我刚才问你的话？我在问你，到底是荞的谁？”锥生一缕张开双手，站在白鹭更的面前，挡着他去小荞病房的路。

　　“想死吗？”白鹭更的金眸发红。

　　“不想，还不想！可是我绝对不会让你把小荞……”

　　“咳咳……你们吵死了！你们这样会吵到病人的！” 一名暴力护士打了他们俩的头一下， “这里是深切治疗部，麻烦你们都给我安静一点！真是的……”

　　“那……”锥生惠美欲言又止，又道： “你要好好照顾她，我会来看她的。”

　　“妈妈！”

　　“谢谢。”白鹭更向锥生惠美深深的鞠了个躬，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她的。”

　　锥生惠美看着白鹭更走着小荞的病房，掩脸，一滴泪水悄悄地从眼角滑落。

　　荞荞，是我照顾得你不好，是我害了你！

　　都是我的错……真的……对不起……

　　* * ** * *

　　小荞微微睁开眼睛，但又因习惯不了阳光的刺眼，闭上了微微睁开的双眼。

　　心很痛。

　　痛得要命。

　　当小荞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她身处的房间并不是她的房间。

　　幸好，有更在。

　　小荞浅浅一笑，看着睡在沙发上的白鹭更。

　　小荞尝试坐起来，可是全身无力……

　　‘啪’ 的一声，吵醒了白鹭更。

　　“醒了？”白鹭更立即奔向床前，伸出手仿佛哄小孩般的摸了摸小荞的头顶。

　　小荞虚弱地笑了笑， “妈妈呢？”

　　“……”白鹭更一愣，继续笑道： “不知道。”

　　“更呆了一秒，所以小荞知道更在说谎。”

　　“我……我去找医生！”白鹭更尝试移开小荞的注意力，跑出房门。

　　更究竟在隐瞒什麽？

　　小荞无力地闭上双眼。

　　醒来时，已是黄昏。

　　小荞走到窗前，看着散发着橘红色的光芒的夕阳。

　　她的生命，是否像这夕阳一样，快要到尽头呢？

　　她剩馀多少时间，她很清楚。

　　自从来了锥生家後，心脏疼痛的次数明显地多了。

　　起初还以为自己身体虚弱，所以不时会有些病。可是，自从知道了自己的心脏病後，每次病发她都偷偷躲在一角……

　　她的病，根本没办法治好。

　　即使动了手术，也不排除会有後违症呢。

　　谁叫她是连神也不眷顾的吸血鬼呢。

　　“哗！”白鹭更突然从小荞的身後抱她。

　　小荞并没有像白鹭更估计一样，叫了出来。

　　“是时候该告诉我了，锥生一家在哪里？”小荞没有侧头，语气平静地说道。

　　“被我赶走了。”白鹭更直接说出了答案，与其欺骗小荞，倒不如告诉她真相。

　　她最讨厌就是别人欺骗她……

　　他不敢说谎，因为他怕。

　　他怕小荞讨厌他、恨他。

　　他不愿失去她，不想要失去她，也不能够失去她。

　　“滚。”

　　“啊？” 白鹭更抱着小荞的手松了。

　　“你也给我滚出去。”

　　“小……荞？你……”

　　“不要再叫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了。”小荞的声音渐大， “你是聋的吗？”

　　白鹭更退後了一步，脸上写着 ‘我不相信’ 这四个大字。

　　“你也给我滚出去！”小荞转过身，发红的金眸与白鹭更的对视。

　　一抹伤痛出现在白鹭更的眼底。

　　“就因为锥生一家，小荞你就对我发这麽大的脾气吗？”白鹭更也不不可竭制的叫了起来， “就因为他们，小荞你要把我赶出去吗？”

　　“对！” 小荞说得坚定，没有任何可以商量的余地， “知道就滚出去吧，不送了！”

　　“蓝堂荞！你就一定用这样的语气跟我说话吗？”白鹭更脸色苍白，无力地呻吟，“就因为几个猎人……你……”

　　白鹭更浅浅地笑了出来。

　　笑得无力，笑得无奈，笑得痛苦。

　　“请你出去。”小荞回复了往常的淡漠，睫毛微颤着，“我已经……不想再见到你，你也……忘了我吧。”

　　“不要！”白鹭更痛苦地抱紧小荞，好像知道她会在下一秒消失，紧得连一点空隙也没剩， “绝对不要失去你！”

　　小荞没有挣扎，双目无神，失去了焦距地望着前方。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看什麽，也不知道自己该怎样做。

　　最後，小荞用了冰冷无情的声音道： “你是谁？”

　　“啊？”白鹭更的脸色发青。

　　小荞推开了白鹭更，平淡地说： “我不认识你。”

　　白鹭更惊怔，掐紧手指，低头发笑。

　　这次，他笑得轻弱，笑得冰冷，笑得绝望。

　　“难以小荞就一直都没有发觉到，我是喜欢你的吗？”白鹭更依旧低着头，声音带着一抹痛苦。

　　“……”小荞合上眼，按下了墙上的红色按钮。

　　“一直都很喜欢，喜欢你喜欢得发狂！那不是朋友的喜欢，也不是哥哥对妹妹的喜欢，是──男对女的那种喜欢……为什麽你能够这麽冷漠……”

　　蓦地，锁着的门猛被撞开。

　　“请问发生了什麽事？” 赶来的医生很明显不知道这病房到底发生了什麽事。

　　“医……生哥哥，我不认识这个人的……”小荞一脸震吓地看着白鹭更，“他……刚才……想……把我从窗囗砸出去……”

　　砸？

　　那位男医生……囧掉了。

　　“什麽？你不认识我？！” 狂怒的吼声在房间荡漾着。

　　小荞躲了在那位男医生的身後，轻轻地道：“我想他是从精神病房来的……应该是走错房间吧。”

　　“没事的，哥哥来处理。” 那位男医生就像邻家男孩般温和地笑着，并摸摸小荞的头。

　　白鹭更气得发狂，发红了许久的金眸盯着那位摸着小荞头的医生，语气声音冷硬：“去死吧。”

　　小荞的瞳孔收紧，惊异地看着她面前的医生。

　　明明更什麽都没做过，为什麽这位医生会倒下？

　　小荞凝望着白鹭更，身子微微颤抖着。

　　“你做了什麽？”小荞的声音颤抖着，退後了几步。

　　“没什麽，”白鹭更的笑容不同於往常的温和，他鲜红如血的眸子存满邪恶，“就是让他好好安息罢了。”

　　“你疯了。”小荞看了看地上的尸体，然後淡淡地说出了事实。

　　“没错，我是疯了！”白鹭更毫无理智地吼了出来，仿佛一切都已经崩溃、破碎了，他的吼声是多麽的痛苦， “而你──蓝堂荞就是让我疯掉的罪魁祸首！”

　　“不知道。”小荞垂下眼，轻声回答。

　　“我保护你，我宠你，我让你任意妄为，我给你一切你想要的！”白鹭更大声地喊出， “为什麽你还这样对我？难道你一点都感觉不到我喜欢你？”

　　“不知道，一点也不知道。”小荞的语气没有一丝犹疑，“我这样对你，是因为你做错了，所以我才会这样子对你。我告诉你，我很喜欢待在锥生家，比待在蓝堂家和更的身边更喜欢！喜欢一千倍，不。是一万倍。”

　　小荞跑出病房，然後跑下楼梯。

　　她紧紧地抓住胸前的衣料，脸色因缺氧而发紫。

　　更，对不起。

　　其实小荞不是不喜欢你，只是……

　　在小荞的心中，有一个更喜欢的。

　　那── 是更你永远也无法取待的吸血鬼。

　　即使更你对小荞再好，也是无法改变他在小荞心中的位置的。

　　他，是小荞最心爱的吸血鬼。

　　他，是赐予生命给小荞的吸血鬼。

　　而你，只是替他延续小荞的生命罢了。

　　不过……

　　延续也是会有个限期的。

　　夕阳总会有下山的一刻，正如小荞一样，总有一天会到达生命的尽头。

　　而现在，已是边境了。

　　再走下去，就会是那尽头。

　　所以更……

　　不要再浪费心血和时间了，直接把小荞忘掉吧。

　　这对你好，也对我好。

　　脸色发紫的小女孩，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Chapter 2＊告别的拥抱

　　为什麽她还会在病房里？

　　她不是已经跑走了吗？

　　小荞一醒来，便发现自己又回到病房了。

　　“你醒了？” 一把虚弱地声音从床尾响起。

　　小荞支起身子，靠着枕头，坐了在床。

　　“为什麽我又回来了？”小荞的声音很细小，若不是吸血鬼拥有灵敏的听觉，一定会听不到她的话。

　　“病发了。”白鹭更轻轻吐出这三个字。

　　“对吗……”小荞掀起嘴角，讽刺着自己的软弱无能。

　　“对。” 白鹭更点头， “那个……”

　　“嗯？”

　　“没什麽。”其实他还有许多话哽在喉头，但……想说却无法说出口。

　　房间一片静寂。

　　良久，白鹭更从喉头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 “你走，我……放你走。”

　　小荞猛地抬头，一脸不相信的样子看着白鹭更。

　　“走……不要再让我见到你，否则……我不会……”白鹭更走到门前，低下头，“我不会再让你离开我，我会亲手折断你的羽翼，把你禁锢你在我的世界里，让你只属於我一个。”

　　小荞走到门前，抬头看着白鹭更，反问：“那麽……我该说自己是幸还是不幸呢？”

　　白鹭更并没有回答，“机会就只有这一次，走还是不走，随你。”

　　“我走。”

　　白鹭更为小荞打开了门。

　　“不要再让我见到你，有多远就给我走多远！”

　　小荞大踏步地走出房间。

　　我们现在这样子，彼此都是这麽痛苦和不舍。

　　更，其实我们还有另一个更快乐的方法生活下去的，不是吗？

　　直接消除掉彼此的记忆，不是最好的方法吗？

　　“对不起……”白鹭更从小荞的身後抱紧她，“就最後一次！让我抱你最好一次，就最後一次，好吗？求你了……”

　　小荞什麽也没说，只是静静地站着。

　　小荞感觉到自己的脖项湿湿的，不用看，也不用猜，她也知道那是更的泪水。

　　“更……谢谢你。”话罢，小荞转过身，在白鹭更的额上亲了一下，微微笑道：“谢谢更，谢谢你愿意把我放走。”

　　然後，小荞便推开白鹭更，跑走。

　　白鹭更怔怔地看着小荞的身影。

　　也许，在很多年後他也无法忘掉她，因为……她对他来说……太重要了。

　　重要得，不能失去了她。

　　失去了，他也再无法呼吸……

　　但愿他的血能够一直陪着她，让她记起他，让她产生无比的罪恶感，然後让她回到自己的身边。

　　虽然这是一个最卑鄙、最下流、最贱格的方法，可是……他已经别无他选了。

　　只有用这个方法，才能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

　　而在另一边……

　　小荞跑到一角，蹲下，放声哭泣。

　　更，我有没有跟你说过……

　　我很希望你能当我的哥哥……

　　我很想你当我的哥哥……

　　我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把你当了我的哥哥了……

　　我也很喜欢你……

　　不过那只是对哥哥的喜爱罢了。

　　* * ** * *

　　青川纱担忧地看着床上金发的小女孩。

　　刚才看到小潮晕倒在街上，差点吓死她了。

　　看她刚才浑身湿透、身体冰冷得毫无温度，就知道她一定淋雨淋了很久。

　　如果她的家长打电话来幼稚园找人，她该怎麽办？

　　不对，小潮她都没上学，锥生夫人又怎会打电话给她找人呢？

　　究竟发生了什麽事，为什麽小潮会独自一个在街上走呢？

　　“水……水……”小荞虚弱地说。

　　“哦，好的，我去倒给你！”青川纱立即跑去厨房倒水给小荞。

　　小荞揉揉眼睛，她有没有看错啊？怎麽她看到青川老师的……

　　“水来了！”

　　“青川……老师？”

　　“对啊，你没作梦！”青川纱脸上温暖明亮的笑容，毫不吝啬地释放着安慰，“幸好你没事，知道嘛……刚才你还发了个超高烧呢！我多麽怕你烧坏脑筋啊！”

　　小荞无语。

　　青川纱摸摸小荞的头，呵呵地笑着，“如果你烧坏了脑筋，那麽我就少了一个每天给我刷新记录的学生了！哈哈……”

　　“什麽记录？”小荞抿了一囗水，好奇地问。

　　“每天有多少个脑细胞会死亡的记录！哈哈哈……”青川纱放声大笑。

　　小荞脸上全是黑线， “青川老师你很无聊。”

　　“什麽嘛……”青川纱打了小荞的头两下。

　　“话说……青川老师你是怎样找到小潮的？”小荞把杯里的水全都饮掉。

　　“街上。” 青川纱收起笑容，正经地回答。

　　“哦。”小荞盯着青川纱不放，轻轻皱眉。

　　“怎麽了？我的脸上有什麽脏东西吗？干嘛一直盯着我不放啊？”

　　“没有，就是觉得你很像一个……”小荞想了想，道： “人。”

　　“像谁呢？” 青川纱挑眉问道。

　　“一个你不认识的人。”小荞放下水杯，低头回答。

　　“对吗？”青川纱坐在床上， “我还以为小潮会说是玖兰枢呢……”

　　小荞惊讶地看着青川纱。

　　“呵呵……小潮是谁呢？身为老师的我，很想知道呢。”青川纱的嘴角勾起一个别具深意的弧度。

　　小荞一脸警惕地看着青川纱。

　　“其实啊，也没什麽啦！” 青川纱拍拍小荞的头， “只是……我想叫你小心点。”

　　小荞不解地望着青川纱。

　　青川纱轻轻地叹了囗气，“真不知道该说你是幸还是不幸呢。”

　　“不幸？”小荞重复着这个词汇，疑惑地看着青川纱。

　　“看来你已经接触过小枢了，那麽……你将会很麻烦。”青川纱又叹了囗气，掐了掐小荞嫩乎乎的小脸蛋，“小枢的世界将会很混乱，小更的也是。而你，好像……跟他们两位都有着不浅的交情呢！”

　　“所以？”

　　青川纱摊摊手， “我也不知道啊。”

　　“那麽，我想问一句……”小荞沉声说着，似乎充满期望地看着青川纱。

　　“问吧问吧！”青川纱甜甜一笑。

　　“你── 是敌是友？”

　　“啊啊，好问题！”青川纱轻轻抚着小荞的脸颊，弯腰，与小荞的脸距离少得连五厘米也没有，“不会是敌，也许会是友。”

　　“不是答案的答案。”

　　“因为大部份时间我也会置身事外啊，哈哈哈！”青川纱站在床上，叉着腰，唯我独专地哈哈大笑着。

　　“……”无语的小荞，昏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