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锦侠》陈小锦

19、重回紫金山

　　几日之后玄真便要离去，锦珍脸色极为难看，“师傅，你与师姐们走后，把我一个人留下怎么办啊！”玄真临走时的那个夜晚，她来到锦珍房内，锦珍向她诉苦道。
　　“孩子，你既然已经选择了成家之路，那又有什么可以后悔的呢？”玄真轻轻抚摸锦珍的手，细声呵护着说。
　　“可是，我想跟师傅回紫金山。”锦珍坚决着说。
　　“可是，你如何向秦家交待，让我如何向秦家交待？”玄真无奈地说。
　　“师傅，锦珍实在可怜，我嫁到秦家的目的就是为了秦家能把军粮供给李家。但我嫁过来这些日子，我没给爹爹换来多少军粮，反而给秦家母心里添堵。如果我提出要离开秦家的话，她肯定拍手叫好。”
　　“珍儿，你不想做一个秦家的好媳妇，为秦家生儿育女，做一个女子原本应该做的事吗？”玄真的问题是如此温柔，就如一位白衣观音，满眼充满着爱。
　　“锦珍觉得，不是每一个女子都要按传统的方式生活，女子不应该总是依附着男子，成为男子的附属品，女子应该有自己的理想和自由的生活。我愿意为了自由的生活和自己的理想而放弃婚姻。”锦珍的眼里闪烁着义无反顾的光。
　　“既然珍决心已下，明天，我便向秦家表明一切，带你回紫金山。”
　　锦珍总算松了一口气，心情顿时舒坦了。师傅离开她房间后，她开始收拾自己的物品，一边收拾，一边想着，还是要跟秦楠好好去道别一下的。虽然秦楠近段时间对她十分的冷淡，也许他的真心已经全部给了她的三妹秀珍，但是锦珍还是没有后悔，她没有后悔当初嫁入秦家时，把三妹一起嫁入秦家。如今她要走了，秦楠至少还有人可以陪他。想着想着虽然鼻子一阵酸涩，但心里还是暖滋滋也是无比安宁的。
　　第二日，秦父秦母在大堂大办酒宴向玄真辞行。玄真借机向秦家提出了请求，“如今国难临头，金陵城恐有不保！”
　　秦母一下子脸色就变了，心想，这个玄真不知她哪句话是真的。那日还说了，金陵城固若金汤，今日又说金陵城恐有不保！“那请问大师，您之前说的金陵城固若金汤确是空话？”
　　“金陵城的战略位置确认不错，只可惜，金陵城是兵家必争之地。这就注定了这座城市的险要。所以，秦家老爷和秦夫人事先选择紫金山作为自保之地是绝对正确的。金陵城背靠紫金山，是整座城的靠山，天一派乃是救国救民之地。今后秦家若有事，玄真必当全力相助。”玄真信誓旦旦地说着。
　　“那真是太感激玄真师太的大恩大德了。”秦父秦母双双感激道。
　　“若两位肯为秦家培养后备力量，那秦家就如虎添翼了。”玄真带有一丝狡黠地说道。
　　“敬请师太详言。”
　　“锦珍原本是我的爱徒，从小跟随我习武。她的父亲李潇义是我夫君林则尊的老友，我一直是潜心培养着锦珍，如今她的武艺学得极为不错的。在如今这个乱世，学点武艺不但能自保，还能保护别人。最近，我的莲花三掌更为精进了，想要锦珍回去再进一步练习。待锦珍学得深厚武艺之后，秦家就是金陵城的山中之虎了。”
　　秦母的眼睛一亮，心里甜滋滋地，“这么好的主意我怎么没想出来呢？我还一直针对她，想不到，防身之宝就在家中。”秦母只是暗暗欢喜道，并没有用于言表。
　　秦父却抢着说道，“锦珍天资聪慧，是习武之材，师太要带她重回紫金山习武那是再好不过了，毕竟她现在还年轻，要将武艺更精进些，至于延续秦家香火之事，也不急于一时，他们还年轻，来日方长嘛！”
　　听到了秦父的话，锦珍差点乐得手舞足蹈起来，眼着闪烁的笑还是止不住她的喜悦之情。此时，秦楠与文秀双双坐于一侧，听到秦父此言，秦楠差点气得晕了过去。多少个日日夜夜，秦楠企盼着能将锦珍娶过门，而如今梦想终于实现了，却多娶了一个三妹过来。多娶就多娶吧，可母亲却让他优待三妹冷落锦珍，说是这个办法是非常管用的，这样能使对他无动于衷的人回心转意。如今好了，冷落了锦珍这些时日，倒没见她有一丝的回心转意，却落得个陪了夫人又折兵。他气愤极了，迅速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秦母看他脸色不对，急忙按住他的手，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无奈之下，秦楠只好乖乖坐下，他深深明白，在师太面前不可有大不敬的行为，父亲一直教他要忍耐，他也知道，男子汉大丈夫确实忍者才能成大器。他团里默无声响地低下了头。
　　文珍的神色是慌张不安的，“大姐真的要回紫金山习武吗？留下文珍一人，这怎么是好呢？”
　　“文珍不必害怕，大姐自会随时来看你的，如今有秦楠陪着你，你自然不会孤单！”锦珍温和地安慰着文珍，满心都是挚诚的爱，另似又能满满的醋意。
　　秦楠终于禁不住心中的怒气和伤心，起身离去了。“大姐，我觉得你应该与秦哥哥好好聊聊，你们之间似乎存在了许多误会。”
　　“我们之间没有什么误会，就这样了，时间紧迫，我这就收拾东西。”锦珍急切地回到自己房中，把昨夜收拾好的物品一一搬出来。
　　此时，秦楠像一座山那样站在她身前，“你究竟要怎样？你要怎样才能把你的真心给我？”
　　锦珍看着秦楠一脸哭丧的样子，真是哭笑不得，“我只是去紫金山习武，又不是不回来了，你这样板着脸是什么意思啊？”
　　“我不想离开你，我要与你同去。”秦楠坚决地说着。
　　“你还要留在家中陪着文珍呢！”锦珍不怀好意地说着。
　　“这全部是你的一场阴谋，那就是你的阴谋！”秦楠愤怒地说。
　　“这怎么会是我的阴谋啦！是你一厢情愿与文珍如此恩爱，我又怎能在你们之间插足呢！我走了之后，给你们留下空间，这不是很好吗？”
　　“从你答应嫁给我，然后说要把文珍一起嫁过来那时起，这一整个都是阴谋。”
　　“不管你是怎样想的，反正今日我要离开秦家，而你，只能留下来。”锦珍拿着包袱向着秦楠挥着手告别，还露出了惬意的笑容，表露出了她远走高飞时的喜悦。但是，她实在是太绝情了，她设下如此一个局让秦楠进入，然后又将他紧紧桎梏在这个局里，不能轻易逃出来。这样的秦楠实在是太惨了，如果他们没有成婚，秦楠也算是个自由身，如今他为了她成婚，她动远走高飞，留下他一个人与另外一个他不爱女子牵扯不清，这是一个多么残酷的局啊！秦楠的眼里暗含泪水，锦珍却走得潇洒自如，他在心里暗暗发誓，总有一天，他会让她心甘情愿地嫁给她，不管要等多久，他都不在乎。
　　锦珍换上了天一派的白色裙衫与师傅并肩行在路上，师傅笑着说，“锦珍你此次回紫金山也是极好的时机，紫金山虽是最安全的地方也是最危险的地方。太平军的人仍然一直以为钥匙在我们手上。他们可能会派人来先攻紫金山。但紫金山地势险峻，又是地势极高，我们可以静坐云霄殿，观望金陵城外的动向。”
　　“师傅此乃妙计。锦珍此生不想过多纠缠于男女私情，只想报效国家，保全金陵百姓。”
　　“珍儿，你身上确实有些大侠风范和气度，是武学界的良材，你一定不会辜负师父的期望。”
　　紫金山上的梧桐叶绿了又黄，又是一个美丽的深秋时节，满地金黄的梧桐叶子，铺得整个紫金山金光灿灿的。同样的是这样的季节，锦珍想起了吉成，在那个季节与吉成同在紫金山，想起这位一年未见的大哥，心中还真有向分想念，那日一别，不知他在何处。他的安全离开，她却付出了婚姻的自由。他日若要再次想见，那也真是隔海望山了。她也不知道为何此时她会想起吉成，只是无端地，不经意之间就莫名地想起了。她不理解自己是出于哪一种本意。
　　锦珍静静地坐在云霄殿中，远处的石阶上却隐隐约约地走来一个人影，这个人影却异常地熟悉。她想这个人影会不会是她心中所想之人呢？近了，近了，等到轮库分明，吉成带着一脸的疲惫而来，果然，真的是吉成。
　　俩人笑了，同时笑了，笑得满脸欢喜，又满脸忧伤。
　　“那日我走后，听说你嫁给了秦楠。”吉成的脸色很平静，没有一丝的怨恨。
　　“是啊！但是，如今我自由了，我重新回到了紫金山。”
　　“我也是第一时间知道你来紫金山才急着起来找你的。快，跟我离开这里，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吉成拉着她的手，她第一次有了触电般的感觉，她是极为思念他的，只是她一直不明白，她的这种思念是出于何种意图？
　　“不，我不能离开，我答应师傅的，我要在紫金山好好练武，我要保卫金陵城，保护金陵城的百姓们。”
　　“锦珍你太假了，这一切的一切不是你一个弱女子所能左右的。即使你能救几个伤员那也是无济于事的，金陵城是注定守不住的。”吉成的眼里藏着太多的忧愁，他不知道一时之间如何向锦珍表明，他只知道，他要她今生今世都平安幸福没有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