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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首 ...

  •   “犬夜叉。”金色的眸中略带惊讶,只因前方拦着自己前行之路的红衣少年,杀生丸不由自主的停住脚步。
      几十年过去,今日再见,他依旧如同活在记忆中,没有太大的变化,只眉间少年的锐气,消磨了少许。
      “怎么了?”他眸子低垂着,下唇被牙齿咬住,勒出了猩红色的印记,身体或是被风吹动又或者其他,竟在颤抖。男人皱眉,心中有着不好的预感,“犬夜叉,究竟怎么了?为何一句话也不说!”
      “戈薇,走了……”
      他的声音嘶哑如同破布,不堪入耳,男人却不是因声音皱眉,而是他向着自己诉说的内容。
      那个女人,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久无波澜的心狠狠抽动了一下,男人犹豫很久,终没有长篇大论,简便的回复了少年。
      “你的去留?”
      牙齿放过了薄唇,少年金眸中的颜色已经淡了许多,看向男人,缓缓吐出了回复,“我能不能跟着你。”
      身临绝境,他再想不出,除了他,还能再去寻谁只为得一个羁绊。
      没了,全都尽了。
      朋友,恋人,家庭,皆随着一堆又一堆的黄土碾转千百次,成灰成土彻底散无踪影。
      活在世上,好像只有他了吧。
      “行,跟着吧。”声音冷淡,内容简便,男人一贯作风,今次,却破了例。
      因着回复尾音颤抖,欣喜若隐若无带着解脱。
      “嗯。”

      步伐不快,似被什么牵绊住,不舍甩开。男人走到分岔路口,左去西国,右归人界,他回头,艳红色的身影亦步亦趋跟的缓慢。停下步伐,静静等着,因着需要他的抉择。
      “嗯?”他勉强抬起头,心不在焉的问,“怎么了?”
      “去哪儿?”金眸看着的,是分路界碑,“我回西国,你还要跟着?这一去,一生我都可能不会再回。你能选择。”
      言明了利害,他静待他的回答。
      “回西国吧,我想去看看,父亲呆过的地方。”他歪着头,笑的无神,无伤感,他说。
      “好,莫要后悔。”男人最后给了他选择的权利,可惜,他依旧是没有后悔,“不会。”

      西国并不远,若他只孤身一人,几日时间足矣,可顾及着身后血脉不纯的妖,走的缓慢不知归期。

      漆黑的夜色中没有星月,地上只有篝火堪堪照亮了身旁寸许。他坐在枯木上,灿金色的眸中看着的,是对面一脸认真的翻烤着野鸡的少年。
      他手法没有因为岁月流逝而生疏,依旧犹如当初巅峰,炸出油脂,涮上草叶配料,色香味俱全。
      “吃么?”他分了一半,递给面前入神的男人,却状似无意的说。
      “嗯。”
      没有拒绝,男人接过,本该有着重度洁癖手掌直接触碰油脂没有半分不适,送入嘴中,咬的却斯文。
      不似以前遇见过的人,吃的大手大脚,他们,没有半分相像。
      心中某一处忽然感触万分,嘴中的吃食如同嚼蜡,索然无味。
      “为何。”注视着他的男人敏锐,问,“你在想什么?”
      嗯?少年回神,对上男人清冷的带有火红色妖纹的脸庞,摇头,“没什么,吃吧,还挺好吃的。”
      男人脸上的认真对上少年的肤浅,对比鲜明。
      “嗯。”

      一夜无话,天色渐明,少年才觉得,这个地方眼熟。
      带着疑惑走了几里路,已有百岁年龄的老树枝繁叶茂,隔了老远都能看到高高的树干。犬夜叉终于记起了这个地方。
      十里雨亭,娘亲在的地方。
      记忆中温柔的女人的影子愈发清晰,一言一行尽数充满了心酸与卑微的爱,幼时不堪回首的记忆接踵而至,少年闭上了眸,掩下痛苦。
      前方的人步伐依旧,没有停顿之意,犹豫许久又已行了一里,少年终究是唤住了男人,“你先走……行不行。”
      “缘何?”一边走,男人漫不经心的问。
      “去……见一个人。”
      少年回声支吾,男人不答,片刻后,随着步子停下来的,还有回答。
      “我陪你去。”男人转身,脸上神色认真,少年没有看出半分开玩笑的意味,不过依旧是犹豫,男人向他走来,又说,“父亲爱的女人,也算我半个母亲,我不能去看看么?”
      一阵无言,少年脸上带着震惊,对这一番言辞难以置信。
      “走吧。”
      雷厉风行,想来是他的性格。少年回神后,他已领先自己十步有余,步伐不快,似是等候。
      少年跟上去,第一次与他并肩,默不作声,眸光隐晦的打量。
      清冷如常,冷漠依旧。
      未得结果。

      他跪在矮矮的土包前,红衣染了尘土,轻躬磕在青石板上,额间发红,银丝触地沾上草叶,犹若未闻。
      “娘亲,很久没来看您了,对不起。”
      重新叠上石块,三层不多,是他娘亲生前教会他的,也是他为数不多会的礼仪。放上几朵木叶,少年总觉得缺些什么。
      “给。”男人躬身,将手中不知从何时摘下的一朵雅菊递到了少年面前,“放上去吧,她喜欢菊花的吧?”
      记忆再次回到幼时,凄苦的日子中,娘亲好像总是捧着一株淡黄色的菊避着自己默默哭泣。他听着,娘亲是在思念父亲。
      “嗯……谢谢。”他接过,又觉得不妥,道了声谢。
      男人不言,也很罕见的没有起身,一手背在身后就这样注视他和他的母亲。
      供上花朵,再扣几次,少年起身未拂去泥尘,低垂着眸子也难掩下眸中伤悲。
      “喝一壶么?”男人忽然发问,手从背后伸出,原来托着的,是一个小小的酒壶和两个杯盏。少年也罕见的未做思量,勉强提了一个笑容,点头应的爽朗,“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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