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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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语撩起眼皮：“她是照片上的那个？”
沈砚朝在前面走，没回钟语的话，钟语也不傻，沈砚朝不说，她也没有多问一句。
到家得到时候已经快七点了，钟语和沈砚朝一块下车，还没到院子门口，沈砚朝奶奶就迎上来，老人家年纪大了，平时都是一个人，自从沈砚朝住过来，开心是开心，但是还是比较担心的，毕竟自己年纪大了，怕顾不住孩子。
“今天这么晚啊。”
“嗯，有点事耽搁了。”沈砚朝算起来和奶奶不亲近，她从上中学开始都是一个人，也没怎么和老人接触过，祖孙俩平时也没什么话讲。
一高一矮的两个背影慢吞吞得到走回家，沈砚朝吃了晚饭就去洗澡，奶奶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带着老花镜也看不清，佝偻着脖子一个劲得到往电视面前凑，是戏曲频道，里面咿咿呀呀唱的是锁麟囊`春秋亭一折，是一段西皮二六：“吉日良辰当欢笑，为什么鲛珠化泪抛？”
沈砚朝脑子里一晃而过的都是阆知穆那张清秀干练的脸，她走到沙发边坐下。
奶奶没说话，摘下老花镜朝着沈砚朝笑了：“当年你爸唱的就是这个。”
沈砚朝没说话，点了点头。
“当年他做了错事，被剧团赶出来了。”奶奶起身，从老式茶几底下掏出一个铁盒子递给沈砚朝。
沈砚朝不解：“这是什么？”
“你打开看看。”
沈砚朝打开铁盒，里面没什么好东西，都是一些上了年份的老照片，照片上的人都是当年他爸在剧团的时候，各种扮相，有武生，有花旦，有青衣，还有老生。其中最多双人的，是他爸还有一个男人，穿着西装，握着她爸的手，笑得格外好看，如果仔细了看，男人身后还蹲着俩小孩。
最后一张是合照，十寸照片挤了十二三个人，前排的几个男人正抱着一块牌匾，正红色，上面三个烫金大字，沈砚朝认得：“满堂红”
“看什么呢？”钟语手里端着饭盒，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沈砚朝看的入神，压根就没注意。
“你怎么来了。”沈砚朝收好照片，随后塞到沙发旁的柜子上。
“我妈包了点饺子让我送给过来。”钟语挨着沈砚朝坐下。赶巧奶奶从厨房里出来，看见钟语一下就笑了。
“小语来找朝朝啊。”
钟语摇头：“沈奶奶，我妈包了点饺子让我送点过来，还热乎呢，您尝尝吧。”
“哎呦，这怎么好意思呢。”
“麻烦阿姨了。”沈砚朝将饺子倒进碗里，“回头帮我谢谢阿姨。”
“那你还不如谢谢我。”钟语冲着沈砚朝翻白眼，沈砚朝捏起一个饺子塞进嘴里：“那就谢谢你！”
“对了，”钟语将保温杯拧紧，“明天就要正式上课了，你资料什么的准备好了吗？我今天要没见你去报道啊。”
钟语和沈砚朝不在一个学校，钟语成绩虽然好，但是中考那年滑铁卢，没能上得了十二中，她爸妈也不愿意去话那个冤枉钱，寻思着在哪儿学不是学啊，沈砚朝是转学过来的，因为特长生的原因，直接进的十二中。
“明天一块去。”沈砚朝哼哧哼哧的吃饺子。
钟语拐她：“别到时候人学校不让你进。”
“不让我进，我还不稀罕进呢。”
钟语一梗，突然就没话说了，沈砚朝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改口：“我成绩不好，又是个转学生，不是因为特长，我压根也进不去。”
钟语挺无奈的摇头：“你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行了，我知道。”沈砚朝挺不耐烦，转而又说：“我其实挺想去你们学校的。”
“为什么？”钟语伸手探了探沈砚朝的额头：“你没事儿吧？”
之前沈砚朝市无所谓哪个学校，但是现在是有所谓了。
“是因为今天那个女生？”钟语问。
沈砚朝点头：“我上次看到她从剧团里出来，所以我觉得我的判断没错，她就是小时候的“。”
钟语哦了一声：“那不是挺好。”
其实就算沈砚朝不说，钟语也猜出来了，她不傻，沈砚朝是什么样的人她又不是不知道。
不在一个学校，沈砚朝觉得也没多大影响，毕竟人找到了，她就挺安心的，所以在这一块儿还是无所谓的。
十二中因为是重点，所以外地的学生比较多，开学报名的时间也就要比其他高中稍微晚一两天，所以沈砚朝到学校的时候，也有和她一样刚刚来报道的。
教室里陆陆续续又不少学生，位置或多或少都已经被排满了，只有靠近最前边儿一排的位置没有人坐，沈砚朝不太习惯坐第一排，之前因为个子高，经常性不用选择就是最后一排位置，这回破天荒的坐第一排，感觉不太好。
她刚坐下没多久，就有老师从外边进来冲着底下喊：“沈砚朝在吗？”
“在！”沈砚朝从座位上哗啦一下起身。
“跟我去一趟办公室。”老师朝她招手说，沈砚朝放好包，屁颠颠的跟了上去。
“你从y市转来的？”老师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精瘦精瘦戴个眼镜，说话一点威慑力没有，手里拿的资料是沈砚朝在y市的基本学习成绩，看到特长生那一栏，明显眉头不动声色的皱了一下。
“特长生啊…”男人推了推眼镜，有些为难，转而打量沈砚朝：“舞蹈？”
“不是。”沈砚朝说。
“篮球？”他又问。
“跑步。”
“跑步也算特长？”男人将资料放进抽屉，挺无奈的叹了口气。
“跑步怎么不算特长。”沈砚朝不乐意了：“老师，学习得劳逸结合。”
男人斜了沈砚朝一眼：“淮口不能跟y市比，我们这里是重点高中，成绩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有一个好身体才最重要。”沈砚朝一本正经的说。
“谁说的，我们学生也是有体育课的，学校定期也会让学生们放松放松，但是这些都是次要的，我不管你之前是跑步生还是走路生，你既然在我徐航手下，把学习成绩搞上去才最重要。”徐航敲着桌子。
“你们这是变相压榨！”沈砚朝挺不满意，“锻炼身体可不能光走形式主义啊，老师。”
“行了，就你能说。”徐航摆手，“既然你这么厉害，跟我去实验室搬资料吧。”
“啊？”
“啊什么？”徐航从抽屉里掏出白手套给她：“走啊，特长生。”
沈砚朝跟着徐航在教学楼溜达了一圈，她人高高瘦瘦的，扎着马尾，身上穿的是一套青灰色的运动衫，短衣短裤，路过一层教学楼就能引来不少目光，多半是好奇的。
快到实验楼的时候，徐航突然拦住她，一把拉起她的手：“回头给我把这些都摘了，手表可以带，剩下的都不行。”
“为什么？”沈砚朝不满：“这镯子是我妈留给我的。”
徐航正色：“学校规定。”
去他娘的狗屁规定，沈砚朝嘴里万千句脏话要往外蹦，但是这会儿也只是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谁让她自个儿要回来的呢，在人家地盘可不得受人家管教吗？
实验室里挺多人排队，都是等着领书的。
“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把资料拎给你。”
“我一个人啊？”沈砚朝嘴角一抽，看着从后门哼哧哼哧拎着一大摞书的学生，胳膊都开始发麻。
“待会儿还有同学来，瞅给你吓得，也是能耐。”徐航从门口挤进去，沈砚朝乖乖的站在门口等，一直到前面同学排完，徐航才拎着书走出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同学，手里跟着抱了挺高的一摞，脸都给挡上了，马尾辫跟着甩了又甩。
“看什么呢，接书啊。”徐航一股脑的将资料塞到沈砚朝手里，回头对着阆知穆说：“那个，班长，你把新同学领到班级去。”
阆知穆哦了一声，侧过脸看前边的路，这会儿各班级的书都拿完了，脚底下都是捆书的绳子，阆知穆压根看不见，连着被绊了好几回都差点儿摔倒，徐航跟后面接着她：“实在不行就分两趟，别摔着了。”
“没事的，老师。”阆知穆挤出一个微笑，小脸红扑扑的，呲溜呲溜的吸鼻涕。
“沈砚朝你跟在她后面看着点。”徐航站在屋子里喊。
沈砚朝晃了晃手里的书，挺不情愿的哼唧：“知道了。”
“搬不动就分两次嘛。”沈砚朝跟在后面，阆知穆看不见路，走的又慢，她不耐烦，但是这会儿也怕人摔倒，她这话一说，阆知穆顿时脸色更红了，感觉丢了人，她气呼呼地小声反驳：“我抱得动。”
抱是抱得动的，就是书太多了遮挡了视线而已。
沈砚朝撇了撇嘴，没几步就走到阆知穆前头去了，直到后边的小人儿抱着的书啪嗒啪嗒的掉了两本，她才皱眉转过头，蹲下身子又去帮人捡书。
“谢谢…”阆知穆用腿撑住书，腾出一只手去接，沈砚朝将书递过去，一抬头，又惊着了：“又是你？！”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伍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