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陵·剑赋》谈笑风流

2、【剑水无痕】

　　听到消息时，你正从阴暗的剑坊里走出，看师父将自己的第二口剑挂牌上架。
　　剑名无痕，作价十万两黄金。
　　第一口和第二的差距，便是十倍悬殊。
　　听说天才铸剑师将有第二口神兵现世，宽敞的剑坊早已挤满了准备出价的江湖客。但当他们看到十万两黄金的标牌，尽都黯然叹出一口气来。反是那些护卫丛中的世家主手里攥着大把的银票，笑的春风得意。能拍下这样的一口神兵，哪怕仅仅是供在家里当件收藏品，随着这少年名气越来越大，迟早有一天会十倍百倍地增值吧？
　　你不易觉察地皱了皱眉：觉得那满是铜臭的手有些侮辱了墙上的无痕。
　　放下手里的茶，你忽然说：“师父，这口剑还是拿下吧。”
　　师父不解，回头。
　　“无痕属水，只有配天性温婉良善之人，方能发挥出它最大的价值，”你鼓起勇气站了起来，手一挥，拿下了墙上的宝剑，“所以我想把这口剑送给那位姑娘。”头一次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违抗师父的安排，你心里想必还是也有些忐忑的吧？
　　“金子陵！”师父果然生气了。
　　你毫不为所动，望着眼前震惊了的少女，柔声道：“剑名无痕，请了。”
　　剑坊里的上宾大都不是平凡客。震惊之余，这位姑娘业已恢复了常态，惭愧道：“真是愧对公子，小女子不曾携带这许多的银钱......”
　　“名剑赠出，分文不取。”你递出的手依然执著。想了想，复一笑：“竹有节，而宁折不弯。”
　　“姑娘若是不愿，无痕可断，却不可辱于黄白之间。”

　　言罢，场中隐隐生出些骚动。
　　世家主们的脸色难看了起来：好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怎的如此不识大体。狂也要有狂的资本，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吗？当即就有人冷笑：“姬雪蛾，你若答应，今天就别想踏出剑坊半步！”
　　怀壁其罪，何况神兵之主还是一位未满双十的少女。
　　一时，剑拔弩张。觊觎神兵者，不堪侮辱者纷纷上前，甚至还有不少有意浑水摸鱼的闲人。剑坊的气氛降到了冰点，连背后也站着阴沉着脸色的师父。
　　“想打吗？”你有些俏皮地眨了下眼，伸手按在了无痕之上。
　　众人面面相觑。这么一个文弱的少年郎不丁不八地往那里一站，狂傲的气质恣肆飞扬，一时威震全场，竟让人瞧不出深浅。不知是谁率先冷哼了一声，四五个剑客一拥而上，竟不顾以多欺少，想将他一举击败！
　　“天剑无双。”你沉声一吐，无痕出鞘。
　　那水蓝色的剑身好似银龙出海，清光乍现的瞬间，身形为之一错。
　　伴着一连串叮叮脆响，无痕清潋如一泓秋水，正点在最前一名剑者的喉间。
　　而两人脚下，再无一口完整的宝剑。
　　剑坊一下子静得落针可闻。
　　只剩下你那一袭天蓝色的儒衫，仍在鼓荡的内息下淡淡舞动。
　　收剑，你轻轻一笑：“子陵所愿，便是剑能与剑者相得益彰，发挥出宝剑应有的最大价值。名剑既出，命运由人。”顿了顿，你微微侧脸，淡笑着看向周围群雄，“子陵之剑，若真以黄白之物而论，十万两仍旧是低了。”
　　“我的剑，当世无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