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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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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下,两个人相视一笑,任由冒着烟气的火光消逝而去,柳净生要去蹭梁淮家的沙发,这时才发现这人居然让黄莉莉住他家了。
“不会吧,你们同居了?”
黄莉莉眼下的泪痣晃来晃去,倒了两杯茶,一看就是个小媳妇的样子。
柳净生虽然为汪念合感到可惜,但是他尊重梁淮的选择,没有人就一定会和真爱走在一起,梁淮既然选择了这条道,那他不会像过去那样不负责任。
“莉莉这一年变漂亮了,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打算结婚的,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黄莉莉握着茶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还是将茶叶小心地倒入杯子之中,她回头瞅了一眼柳净生,咬了咬唇,道:“这个月决定的,我想想,也许是你在电视上和米国的花滑小王子宣战的时候吧。”
柳净生有些尴尬,看着梁淮忍住笑,接过茶杯,抱怨,“莉莉的嘴越来越厉害了,不亏是两夫妻,你已经有当年梁淮的风范了。”
梁淮见柳净生黑他,将毯子扔在了他的头上。
晚上,他们两个洗漱之后各自回房,柳净生在客厅里躺着,到了半夜的时候,手指被人拉了拉,柳净生迷迷糊糊,突然就看到了眼前出现了一个人形。
心都吓碎了半块,来人一把捂住他的嘴,细软的小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
黄莉莉在黑暗之中,小声说:“别说话,不要把梁淮吵醒了。”
柳净生莫名其妙,黄莉莉让他赶紧起身,两个人半夜偷偷摸摸地从房子里出来,直到走到外头才敢出声。
“这是干什么?”柳净生不解。
黄莉莉重重叹了一口气,说:“结婚的事情是梁淮告诉你的吗?”
柳净生点点头,只见她用手抚摸了一下肚子,一个信息立马就顺着神经传到了脑子里。
“莉莉,你不会是怀孕了吧,这孩子是梁淮的?”
黄莉莉抬眸,点点头又摇摇头,最后犹豫了几秒,才坐在小区的长椅子上,默默地道:“这孩子的父亲逃了,跑了,这孩子根本就不是他的。柳净生,梁淮这两年对我很好,我不想拖累他,可是你也看到了,他态度很坚决。
我虽然希望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但是汪念合天天出现在我们身边,他喜欢梁淮。而梁淮,我也看得出他不是没有一点感觉。我不想插足在他们两个中间,你能不能帮帮梁淮,也算帮帮我……”
“我虽然和梁淮的关系不错,但是你们这事……”柳净生有些无语。
黄莉莉揉了揉肚子,脸上带着几分甜甜的笑,说:“其实你只需要创造一个机会,比如把事情真相告诉汪念合,让他做一个选择。如果他不愿意为梁淮做出努力,那我也不屑他这种虚伪懦弱的感情,从今往后,梁淮就做我孩子的爸爸,我们三个人好好地过下去,但是如果他愿意拔了梁淮心里的这根刺,那我自然是乐意让他们在一起。”
柳净生不知道这种事情该不该由自己提出,秦浩回来之后,陪着他在冰场上呆了几天,他看出自己有心事,也不问,就是默默地等他说出来。
柳净生很感激他能有这种体贴,然而还没等他做出决定,汪念合也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梁淮要结婚的消息,当天晚上就跑去和他对峙。
两个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听说当时汪念合把酒吧砸了个稀巴烂,要不是梁玉泉当日正好在现场,酒吧老板一定会立马拿起手机报警。
“只要你能赔偿我今天的损失,我立马放这小子回去。”
酒吧老板是看秦浩的面子才留的梁淮,此时受了这一场损失,自然要趁机捞一笔油水。
梁玉泉出去应付外头的场面,留下梁淮和汪念合在后□□处。
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却不是和解的气氛。
“你对我真的狠心,别以为结婚就能摆脱我,我会跟着你,直到你死的那一刻。”汪念合恶狠狠的吐露出这一句话。
梁淮背对着他,望着琉璃玻璃门,笑笑,“你还真是我的冤家,打不走,赶不跑,气不掉。我一定是你的一个心结,不过,你也是我的一个心结。我们谁也不欠谁,等我结婚了,你去招惹别人,看着别人吧,反正不要再来找我了。”
“我以为当初我吻你的时候,你是喜欢我的。”
汪念合看着梁淮的肩头有些颤抖,他一把按住,强迫他看自己,然而却只看到了一张无所谓的表情,这张脸就像是戴了一副只对他显露的虚假面具,汪念合不想对梁淮用强,于是便走到他的面前,捡起了地上的一片啤酒瓶碎玻璃。
他似乎不怕疼的用力抓住这尖锐的武器,在梁淮的面前一点一点地让血渗透,然后将鲜血滴在梁淮的脸上。
温热、恐怖、疯狂、执着、可悲,所有的情绪化作了这几滴顺势而下的血,一滴一滴落在了梁淮的眼睑上,唇上,锁骨上,直到让他尝到了这种温热的血腥味。
“说你喜欢我,梁淮,说你喜欢我。”
梁淮的眼睛里已经冒起了一层水雾,他不想也不愿看到这样的汪念合,可是嘴唇已经咬破了皮,渗出了血,他的喉咙里也没有冒出一个字。
汪念合笑了,“不要紧,只要能让你出声,我的血流再多也无所谓。”
眼泪顺着眼角一坠而下,黄莉莉听闻酒吧被砸,立马赶了过来,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汪念合手里攥着碎玻璃,将血滴在梁淮脸上的模样。
她焦急地脱下脖子上的丝巾,想要为汪念合包扎,然而汪念合看到她之后,一把将她推倒在了地上。
啪得一声,她的头直接撞在了墙壁上,地上全是碎玻璃,梁淮急得立马将起身将黄莉莉扶起来。
“我没事,就是头有点晕。”
黄莉莉依靠着梁淮的双手,将丝巾伸出去道,“汪念合,你不要发神经了,就算你这么做,梁淮也不会跟你走,你能不能理智一点……”
“你闭嘴,这是我和他的事情,轮不到你说话……”
梁淮见汪念合想动手,上前一步拦在了黄莉莉的前面,他抬眸,眼睛里是无尽的冷漠,他说:
“汪念合,我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你。”
不知道是谁的心脏碎成了两半,随着一股强风,将碎片一扫而光。
空荡荡的心房,疼痛属于两个人,汪念合望着梁淮的背影,突然一坠倒地。
所有的力气从身体里面抽离出来,汪念合病得不轻,他是在家里不休不眠酗酒了一天一夜跑过来的,他的父母则是为他在医院里急破了头。
“小淮,我们从小到大对你怎么样你是知道的,念合对你那是一心一意的好。你不想和他在一起,和你的父母恩断义绝,离家出走,你知道圈子里的人怎么说你的吗?
没教养也得有个限度,小淮,我知道你对我们家念合看不上眼,但他这些年追着你跑,为你打点上上下下,没点功劳也有点苦劳吧。你凭什么这么给他甩脸子,你还以为自己了不起吗?”
梁淮的母亲说的每一句话都像针一样扎在心上,一个钟头,两个钟头,梁淮站在医院的走廊上,蜷缩着冰冷的手指,遭受她无尽的谩骂。
梁玉泉处理酒吧的事情脱不了身,于是就打了个电话回去,汪夫人指着梁淮的脑袋咒骂的时候,梁淮的母亲正好在走廊的另一头听了个清清楚楚。
她从后头一把打掉杨景的手指,一把推开她,挡在了梁淮的面前。
“你儿子缠着我儿子还有理了,杨景,你他妈就是没素质的小婊砸,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这棉里针,小毒妇,藏着挺深啊,我平日倒是看走眼了。亏得我们家老梁还说你们汪家不错,我呸,你就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我告诉你,我们家梁淮有没有教养,老天爷在看,你儿子天天发神经,和我儿子没有一毛钱,就算有,我就是拿刀切,用斧砸,我也得给砸出个窟窿,让你儿子连我们家梁淮一根头发丝也沾不着。”
她这么噼里啪啦地来了一串,一听就知道梁淮这利索的嘴皮子是遗传谁的。
杨景气得仰头咬牙,就在这个时候,梁世忠和梁玉泉也赶到了。
梁玉泉见这情况不对,立马就走到梁淮的面前,摸了摸他的头顶,问:“没事吧,有没有被欺负。”
梁淮摇摇头,感觉到了一丝温暖,鼻尖一股酸意,眼睛因为感动而有些湿润。
在家人面前,平日里一直憋着的一股劲全部都泄了气,委委屈屈,梁淮脸色苍白地靠在一边,这头有他的父母和哥哥顶着。
汪国兴见他的妻子顶不住也骂不过,立马将脸色发白的杨景拉起来,严肃地说:“本来是好好的两家人,为什么要闹成这样,如果梁淮同意,我们也是很赞成他和我们儿子在一起的,乖乖地来我们家不就行了吗?为什么还要弄成如今这幅田地。”
梁世忠皱了皱眉,道:“我们家梁淮既然不喜欢你们儿子,凭什么要到你们家去。你赞同,我今个还不赞同了,我不赞同梁淮和你们儿子在一起,从今往后,你家的小子离我儿子远点,两家人也不必再来往了。”
“我们可还是做着生意,这十几年的交情说没就没了。”
梁世忠在梁淮离家出走之后,早就对汪国兴不满,一想到自家儿子在外头受苦受难,天天弹个破钢琴也不愿意接受家里的支援,立马就联想到了这起祸端的源头。
十几年的交情,他们家倒是喜滋滋地正常过着,而他们家梁淮这么小的年纪却一个人撑着硬是养活了自个。
他这老父亲又是欣慰又是心疼,对汪家也是越来越看不顺眼了,结束了几单大生意之后,他立马撤了资金转投其他项目,现在合作的都是些不轻不重的小买卖,就算是断了来往损失了些钱财,只要他能为儿子出口气,撑起一片天,那些枝枝节节根本就不算什么。
梁淮也真没想到父亲会放出这种断绝关系的话来支援自己,心中的暖意更是加了几分。
汪家夫妇被气得不轻,就在两方剑拔弩张,气氛严肃的时候,医生和护士拿着诊断书走出来,告诉他们汪念合是因为酗酒过多、心力交瘁再加上情绪激动下失血受伤导致的昏倒,只要休息一个星期,注意健康饮食就能恢复。
听到这样的消息,梁淮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了一份安心,然而这种感觉却又像是一缕烟,哗得随风而散,有些心疼、有些难过、然而更多的是无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