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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舞台剧 ...

  •   “你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啊?”沈昀一边将热咖啡推到他的面前一边问道。

      窦星河漫不经心地回道:“对美好未来的憧憬。”

      “……”什么玩意儿。

      说着说着,沈昀一个不经意地抬眸,居然瞥见了坐在不远处的谭骁,于是纳闷道:“那不是谭骁嘛,这是在跟人拉资源?”

      闻言,窦星河便顺着她的视线望去,这才看见了谭骁以及他对面坐着的那人,“不是拉资源。”

      “啊?”沈昀不解,“您又知道了。”

      “你看他对面坐的那人不觉得眼熟?”窦星河一边说着一边捧起热咖啡喝了一口。

      本来还不觉得,他这么一说,沈昀便蹙着眉头开始仔细回忆起来,半晌过去才恍然道:“秦臻?是他吗?”

      见窦星河点头,她又纳闷道:“他们俩一块干嘛呢?”

      窦星河不禁笑了笑。

      树大招风的道理人人都懂,但有些时候,树还没大起来就有人等不及要连根铲除。

      那两人聊了一会儿后,秦臻便重新戴上鸭舌帽起身走人,谭骁则继续悠闲地喝着茶,而后起身进了洗手间。

      突然,窦星河也站起身跟了进去。

      于是乎,当谭骁从厕所隔间推门而出时,看到的便是正在洗手的窦星河,顿时,他的心里头居然莫名慌张了起来。

      可他毕竟没怎么跟窦星河打过照面,因此虽然心虚,但稍微定了定神以后便冷静下来。

      窦星河又怎么可能认识他?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并肩站在洗手台前,直到谭骁抬眸猝然与窦星河四目相对时,才被他颇有深意的笑容重新牵动起了一丝慌乱。

      “你居然会觉得周敛不如他?”窦星河笑道。

      一瞬间,谭骁如遭雷劈,就这么呆滞住了。

      见他这幅神情,窦星河不禁轻笑一声,从容不迫地将手擦干以后才转身朝外走去。

      事实上,前两天起,谭骁就已经隐隐感到有些后悔了。

      他从来没有想过,周敛这样的新人,居然真能通过薛籽的试镜。

      最初去时尚传媒拉资源的时候,秦臻分明说周敛只是个一穷二白的二愣子,可现在看来,他口中的这个二愣子不仅和陆栀关系匪浅,就连窦星河都帮他说话……

      他秦臻有没有这个能耐都不好说。

      更糟的是,窦星河显然已经猜出是怎么回事儿了,这么一来,哪怕他现在想重新站回周敛那边都不行。

      既然如此,只好一条路走到黑。

      下定决心以后,他便摸出手机给秦臻拨了通电话。

      ……

      直到回去的路上窦星河给沈昀解释了一通以后她才恍然大悟,“真是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啊。那这要怎么办?”

      “是被辞退还是主动辞职,要看他自己想不想走的体面一点。”窦星河淡淡道。

      沈昀点了点头,“那这事儿周敛自己知道吗?”

      问及这个,窦星河不禁想起了周敛接到舞台剧时的神情,有些失落而无奈,“他心里也有猜测的。”

      “那他不得被气死啊?”沈昀怒道,“换我碰上这种人,我就……”

      说到这时,她却有些接不下去了,也只有在这样换过角度思考之后,她才理解了周敛的心情。

      哪怕知道人家在给自己使绊子,又能怎么办呢?

      有的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么让人灰心。

      “那之前薛籽mv的试镜又是怎么回事?”沈昀又问道。

      窦星河托着下巴,“我也在想这个问题。”

      这显然不会是谭骁帮他拉到的资源。

      “难不成……”沈昀猜测道,“也不能,薛籽哪会缺钱。”

      闻言,窦星河抬眸扫她一眼,“别乱猜了。”

      “那今天的事,要不要告诉他?”沈昀又问道。

      斟酌一会儿后,窦星河才摇了摇头。

      等将来谭骁站到秦臻身边时,他就什么都懂了,根本用不着自己多嘴。

      ……

      冬日的太阳收工总要早一些,这才五点多就已经挂在山头一副岌岌可危的样子。

      转眼已是冬至,mv的拍摄工作已经进入尾声,因此周敛也就开始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舞台剧的排练中去。

      距离正式演出也不过只有一个星期的时间,台词自然已经深深地被铭记在了脑海之中,剩下的便是对谢尔盖这个角色的理解。

      直到现在重新拾起,他才明白了自己当初对这个角色的理解有多么片面,这样一个机敏而勇敢的人,落到自己手中却变成了个被情绪掌控的莽夫。

      这不仅是对作品的亵渎,也是对作家的不敬。

      想着想着,他便莫名觉得有些羞愧起来,而后摸出手机给窦星河发了条消息过去。

      [乘舟敛星河]:窦哥,下周一晚上您有空吗?

      他多想让窦星河看看自己对于这个角色的新的解读。

      过了好一会儿,回复才弹了出来。

      [窦星河]:要去元旦晚会的彩排。

      那看来是没戏了……他微微叹出口气,而后才飞快地敲起了屏幕。

      [乘舟敛星河]:好好好,窦哥加油!元旦那天晚上我会守在电视前的!

      窦星河那边估计正忙着,又过了半天才回消息。

      [窦星河]:嗯,你的舞台剧也要加油。

      [乘舟敛星河]:好!我会的!

      不知不觉,都快到元旦了,时间的脚步仿佛被人调快了频率,转眼又是一年走到了头。

      他忽然间想起梅姨之前说的话。今年元旦,还是回家看看吧……

      十二月三十一日,这个特殊的日子总是意味着辞旧迎新。天公想必也是善解人意的,偏偏挑了这么个日子下起纷纷扬扬的大雪,来了个“瑞雪兆丰年”的好意象。

      剧场内早就打开了暖气,观众们在门口抖落的雪花也就化成了一滩水。

      化妆间里的演员们忙成一团,有在互相整理着服装的,也有急急忙忙化着妆的。

      而周敛则是独自捧着台本站在角落里头,他想重新翻看一遍自己对于各个细节的分析,以此使得表演看起来更加的连贯自然。

      这时,有位工作人员推门朝里头喊道:“准备就位了!”

      就在这突如其来的寂静之中,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句,“下雪了!”

      于是乎,众人纷纷侧目往窗外望去,果然看见窗外洋洋洒洒的雪花,一朵朵以优雅的舞姿从他们眼前略过,最终……

      “都落到地上了。”窦星河伸手拍了拍帽子上落的雪花说道。

      “我们这地儿能有雪看就不错了,你还指望它能积起来?”语毕,她才环顾一圈,而后望着大厅里挂着的海报说道,“你火急火燎地搞完彩排就是为了来看个舞台剧?”

      窦星河淡笑着将门票递给工作人员以后,两人才一前一后地入了观众席。

      《神女叶卡捷琳娜》毕竟是经典,观众自然也多,因此,窦星河只能买到中间靠后的位置。

      刚坐下没多久,观众席的灯光便灭了下去,舞台上的帷幕渐渐朝两边推开。

      直到谢尔盖出现在了舞台之上,沈昀才恍然大悟。

      难怪这位大爷突然说要看什么舞台剧,根本都是借口。

      舞台上的灯光逐渐聚焦在了谢尔盖的身上,看得窦星河微微出神。

      他也说不清自己到底有多久没坐过观众席了,更记不得曾经有多少人能够像这样牢牢地牵扯住他的视线。

      现在这一幕,正是当初周敛理解错情感的场景,而现在,窦星河能十分清楚地从他的神情之中读取到截然不同的情绪。

      “萨沙,原谅我吧。”说完这句话以后,谢尔盖便狠狠地将手中的匕首刺入了萨沙的胸口。

      他的手就这么僵在了半空中,直到萨沙捂着伤口后腿几步而后应声倒地后,他才双膝跪地,将正在不住颤抖的双手捂在了脸上。

      如果有些观众的眼力好一些的话,此时便能看到他那从指缝间流落的泪水……

      “有点强啊,这个演技……”沈昀也不禁轻声感叹道。

      不是当初的欲杀之而后快,而是爱恨交织却不得不痛下杀手的悲哀。

      看着舞台上那几乎要溢出悲伤的背影,窦星河的嘴角终于还是扬了上去。

      “萨沙,就让神女的生命赞歌伴你渡过地狱业火吧。”

      随着这句诅咒与祝愿并存的话语从谢尔盖的口中说出,幕布又徐徐地合上,将沉重的悲哀与黑暗一同留在了众人心中。

      直到下台以后,饰演萨沙的那位演员才伸手拍了拍周敛的肩膀夸道:“你刚刚也太强了。”

      闻言,周敛冲他展颜一笑,“这一段我有向前辈指教过。”

      “哪位前辈这么强……”那人一脸惊叹地问道。

      “窦星河。”周敛下意识答道,而后突然想到这么直接说出来会不会不好,于是转过头想要解释一番,却发现他的神情似乎有那么些呆滞。

      只见他愣愣地歪了歪脑袋,视线落向化妆间门口站着的那人,“窦星河?”

      刹那间,周敛觉得自己的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他有些僵硬地转过身子,却猝不及防地与那双含笑的眸子视线相撞。

      分明是已经不敢抱有期待的,可偏偏就是这样卑微的期待却得到了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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