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交朋友 ...
-
“斯宾塞？”
阿尔林是第一次参加测试，许多项目都要从头做起，因此等到他再出来，外面已经是夕阳西落。门外咆哮小队和美国队长早已离去，只有瑞德留了下来，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傻孩子至少在这儿干巴巴地等了他三个小时。
“怎么，神盾局抠门到连辆车都不肯派给你还要让你蹭我的车回去？”他心情不错，开了个玩笑顺手接过了对方理好的整整一箱资料。
瑞德面现窘迫，他嗫嚅了一阵似乎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
“要是不知道怎么说才符合社交礼仪，就干脆把你的想法直接说出来。”阿尔林颠了颠分量不轻的箱子，直截了当地说。几次接触下来他已经明白这个小博士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实话讲，除了对方BAU的出身让他稍有顾忌外，跟瑞德聊聊天总比跟泽维尔在一起轻松。
瑞德垂着头考虑了一阵，采纳了阿尔林的建议，“你生我的气了？”
“我？生气？你为什么会这么想？”阿尔林语带惊讶，抬手跟门口的守卫打了个招呼，递上自己的临时通行证。
“这份工作对我而言挑战很大，危险性也很高，巴恩斯先生认为你因为我接受了它……”
“好吧，我是有些不高兴，”两人并肩在夕阳的余晖下穿过干枯的草场时，阿尔林承认了自己的想法，他步伐轻快，哪怕是双手被重物占满气息也丝毫不乱，他心平气和地继续说道，“因为我认为你保护不了自己。当然，刚刚我也检讨了一下我的态度——我没有立场干涉你的决定，如果让你不舒服了，我道歉，斯宾塞。”
他看了一眼表情依旧局促的年轻人，又说，“不过我原以为，你不是个在意别人眼光的人。”
瑞德古怪地看了阿尔林一眼，“人类的社会性决定了我们都很难不去在意别人的看法。”
他顿了顿，半是懊恼地又解释了一句，“我的同事们最近热衷于鼓励我多结交些工作之外的朋友。”
“我的荣幸，”阿尔林了然一笑，“不过真诚地建议你一句，斯宾塞，下次交朋友也要灵活点，在这里枯等三个多小时可不是什么聪明做法——当然我非常感动。”
“呃，”闻言瑞德的脸色又尴尬起来，但他还是诚实地说了下去，“事实上，我是为了第一时间读完所有资料……毕竟比起你们我对这方面知之甚少。”
“三个小时，这些东西你都读完了？！”阿尔林愕然，接过箱子时他就注意到最上面的纸张上已经被人用笔圈画出来了一些标记，但他没想到瑞德居然可以把这至少二十磅重的材料全都处理完。
“我说过我阅读速度很快。”瑞德不好意思地侧过脸，笑得矜持又难掩骄傲。
“天才。我真嫉妒你有这样的脑子，”阿尔林感慨万分，“真的，我看到十个以上的单词就会开始头疼——哦，后备箱也没地方了，你得帮我把东西往里推推，斯宾塞。”
两人来到车旁，阿尔林这才想起上次干完活儿后他一直都没来得及收拾自己的车，他让开了点空间，让瑞德把后排坐垫上堆的一堆防护材料推到一边，这才把手里的资料稳稳地安置在车后座上。
“抱歉有点儿乱套，最近忙得要死。”阿尔林解释了一句，钻进座驾打转方向盘驶上了主路。
瑞德眨眨眼，腼腆地笑了笑。
“你们BAU的工作也不轻松吧？”阿尔林问，瑞德的不善言辞让他更乐于引对方多说几句，“你这么出色的探员，你们组长居然愿意放你到这吃人的地方打磨？”
“其实我们平时的逮捕工作也很危险，”瑞德忍不住小声辩驳了一句，“我也是外勤探员，可以胜任这份工作。”
“嗯哼，可我猜你的体能测试和枪击考核一定都没合格过吧？”阿尔林毫不留情地戳穿对方摇摇欲坠的“伪装”。
瑞德皱起五官扭过脸望向窗外，用行为表达自己对这个话题的抗拒。
阿尔林哈哈大笑，他瞥着对方的神情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探手过去像揉搓某种小动物一样揉了揉瑞德后脑那团凌乱的卷发，在对方惊讶的瞪视中，他问，“斯宾塞，你多大了？”
“24岁？”瑞德投以疑惑的目光。
“24岁……我弟弟如果还活着，正好比你小上一岁。”阿尔林试图解释自己并非有意捉弄人，他只是觉得瑞德的样子过分符合自己理想中的弟弟。
“——当然，他未必有你这么聪明，不过这些我也不可能知道了，他去世的时候还太小，只有三岁半。”
“我很遗憾。”阿尔林伤感的神情让瑞德不由也有些感同身受，他压低了眉眼，脑子里一面飞快转动着普通人平时安慰别人的常规操作，一面感到疑惑——从资料上看他们并不知道阿尔林还有个去世的弟弟。
“我也觉得很遗憾，”短暂的情绪波动很快从阿尔林的脸上隐没，他又变回了那个可靠的成年人，“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只是想向你解释一下的行为。”
阿尔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第一眼看到你，我就在想，如果我的弟弟能够长大，如果他可以成为跟你一样的人，那就太好了。不过如果是我的弟弟，我一定不会允许他把自己置身在这种危险当中。”
“你认为那个未知生物很危险？”瑞德不知道该怎样面对阿尔林这份珍贵但令他不知所措的关怀，便转移了话题。
“我以为这是显而易见的，”阿尔林说，“谁会认为专门给人开膛破肚还一灭满门的生物能有多么友好？”
他看了眼时间，又问，“先去一起吃个饭？我晚点再送你回去——你在纽约有住处吗？”
“暂时住在酒店，明早还要回匡提科。”瑞德乖乖地答道，没有拒绝阿尔林的提议，大量的脑力工作后，他的胃肠早就空空如也了。
“看来你也要两边跑，”阿尔林感慨了一句，“你刚刚真的应该去看看变种人的考核，既然将来要共事，多了解一些他们的能力对你有好处。”
“我已经看过你们每个人的档案了。”瑞德说。
“眼见为实，”阿尔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如果下次你在这边工作完还需要回去忙BAU的工作，可以让格雷尔带你回去，就是那个蓝头发的小姑娘，她的空间转移能力非常精准，能节省你不少时间。”
瑞德微微瞪圆了眼睛，用眼神质问他居然打算怂恿自己这么利用未来的同事。
“这叫提高效率、互惠互利，你是过来帮忙的，那他们帮帮你也没什么，”阿尔林理所当然地说，“相信我，至少一开始，你会觉得X战警远比咆哮小队的人好说话很多——毕竟你是‘脆弱的’‘需要保护’的普通人。”
“另外，真诚地建议你，出外勤的时候可以考虑跟那位琴·格雷走近一些。”
阿尔林最后把瑞德送到了他所在的酒店附近，就近找了一家中餐厅两人一起随便吃了点东西，顺联聊了聊案情。
比起别有目的的阿尔林，瑞德就显得专注多了。不同于平时的寡言少语，提起案子的瑞德就像换了个人似的滔滔不绝，只不过他的话里往往夹杂着大量阿尔林半听不懂的名词，听得他一头雾水。
“我说得太多了……”终于说过了瘾的小博士赧然低头，他戳了戳盘子里仅剩的一片生菜叶，不好意思地说道。
“不，挺好的。”阿尔林轻声说，他自己不是个学识渊博的，年少时也不是个爱学习的，但这不代表他蔑视这种知识型人才，恰恰相反，他打心底里羡慕死那些该死的会读书的书呆子了。
不过瑞德的“掉书袋”跟那些咬文嚼字、爱炫耀的“文化人”又不一样，阿尔林看得出他已经把全部知识牢记在脑子里并化为生活一部分了，这本没什么不对，只是想必瑞德跟大部分人交往时都很难建立起来多么和谐的关系——人要承认自己的无知是件很难的事，尤其在他认为你并不比他强多少的时候。
瑞德看看阿尔林，对方突然的冷淡让他以为自己由搞砸了什么，有些不知所措。
阿尔林眼尖地发现了这一点，他摆摆手，“别误会，斯宾塞，你很好，我只是在考虑工作上的问题。”
他抽出桌旁的纸巾草草擦了擦嘴，说道，“老实讲，我不觉得这个临时凑起来的特别行动组能坚持多久，但既然我已经答应了帮他们抓住那个东西，现在手边的工作恐怕就要放一放，不过之前谈好的单子我不可能就这么违约，我刚刚只是在考虑时间安排上的问题。”
神盾局这次的事儿做得特别匆忙，哪怕他们每一个成员确实也都经过了资格筛选和背景调查，但整个决定下来还是难免让人觉得草率——这种东拼西凑起来的调查组仅靠X教授和尼克·弗瑞直接拍板，根本未经过层层考核批准就被赶鸭子上架推上前线本身就让人觉得有几分古怪。瑞德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因此立刻理解了阿尔林的想法。
“我是个社会闲散人员，无所谓，”阿尔林用指节扣了扣桌面，轻声问，“你可是在体制里面挂职，斯宾塞，就不怕进来就是蹚浑水？”
“但我想做正确的事，unsub的行为在升级，这很危险，”瑞德用那双明亮的棕色眼睛望向阿尔林，嘴角又挂上了那副羞涩的笑容，“我觉得这里需要我。”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交朋友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