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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8、第一百八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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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大的巴士居然只供一个班用吗?”上鸣估算了一下,“这里应该有五十五个位置吧?”
“主要有两方面的考虑。”赤谷解释道,“一是校方和负责教学的曼德勒猫小姐他们有协议,我们合宿的地点在深山野林中,秋冬干燥时期偶尔会有山火发生,如果出现紧急情况,其中的一辆巴士会暂时借出作为救援站的应急工具,车体带有隔热层,下面置放大件行李的收纳处也经过特殊设计,如果车身着火,不会因为打开大门涌入大量空气导致爆炸。”
“噢噢,真厉害。”上鸣啧啧叹道,“所以另一个原因是什么?”
“士杰的巴士是五十一座的。”
“……”突然感觉没那么厉害了。
打开车门后,一股尘封已久的气味弥漫开来,肉眼可见的地方都积了一层薄灰,气流涌入车间,扬起一阵尘雾,好几个人被呛得咳嗽起来。
自从这起事故之后,雄英就不再启用这种大型巴士了,但考虑到车辆设计的特殊性,就此淘汰似乎也有些浪费,所以一直作为储备车停放在车场的最里面,仅在特殊时期,例如火灾、爆炸、遭受恐怖袭击时使用——当然,它永远别被用到才是最好的。
八百万用手帕捂住了口鼻,声音听起来有些沉闷:“算上司机和死者,车上应该有三十八个人吧?人数不够会影响还原现场的效果吗?”
由于核心ACE强大的号召力,A班今天没有一人缺席,可即使是满员,距离当事人总数还是有将近一半的差距。
“不必担心,理论上我们只要注重和汤浅护堂有过交际的人即可。”赤谷抽出一叠活页纸,“小胜,你扮演坐在7-C的皆川内海,他是第一个和死者产生冲突的人。”
爆豪接过纸,对着名字下用小字标注的「据身边朋友反馈,脾气较为暴躁」啧了一声:“你最好不是在暗示什么,蠢女人。”
“蛙吹同学,你扮演2-B的小清水兰子。这是一位母亲,带着自己的七岁的儿子,她有丈夫,但性格比较懦弱,当天被她打发去城镇了解新颁布的农户补贴细则,所以不在车上。”
蛙吹沉思了片刻:“所以照理说我会比较强势?”
“是的。”
“赤谷同学。”峰田实举起手,“大概要扮演的角色有几个啊?”
“除去死者的话,一共需要十个人。”赤谷回答,“不过大家的智慧都是必要的,即使没有参与角色扮演,也请在旁边提出自己的见解,有更多不同的视角,也更有可能拼凑出当年的真相。”
“如果没有我的角色,那我就扮演蛙吹的儿子好了。”
“呃、当然可以,或者说是非常合适……如果峰田同学不介意的话。”
“嘛,这种事情也是一回生二回熟了。”峰田耸了耸肩,“抛去自尊心不提,某些犯罪场合也会需要像我这样外形比较特别的英雄吧?比如说扮演普通人让歹徒降低戒心什么的。只要能更多地派上用场,做个特型英雄也不坏。”
“这是一个值得尊敬的想法。”赤谷微笑道,“那么就麻烦你了,峰田同学。”
峰田对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濑吕同学,你负责扮演7-D的藤原二郎,四十四岁,喜欢打圆场的老好人类型。”
“我倒是不讨厌当老好人啦。”濑吕干巴巴地回答,“但我肯定不会想去劝爆豪的架。”
“……垃圾绷带,想死吗?”
“心操君,你负责扮演雨野初介,在相泽老师离开团队后,你在巴士中暂时成为了负责人,你本人在这一届名望颇高,在他人看来你的话总是很有说服力。”
“很有说服力。”心操的表情有些复杂,“这可真是字面上的意思。”
“饭田同学,你负责扮演5-D的上杉纯子,因为父母、兄长都是救援型英雄,所以具备扎实的救急知识,也是上一届A班的学生。”赤谷补充道,“另外,这位同学也是少数接受了转科建议,依然在雄英就读的人。”
“女、女孩子吗?”饭田看上去有点紧张,“我明白了,我会好好揣摩女性的心理,保证从内到外都还原出当事人的特点。”
“……这倒是不用,你只要完成上杉纯子做过的事就可以了。”
陆陆续续安排完了十个人的戏份后,赤谷海云也终于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汤浅护堂?”八百万有些惊讶,“赤谷要自己扮演死者吗?”
“嗯,感觉我自己扮演死者是最合适的……也说不上是什么有理有据的推断,只是一种预感。”赤谷在7-B的位置上坐定,“虽然说局中人是最有切身感受的,但客观视角也很重要,如果认为我们在演绎中忽略了什么,也请大家即使提出意见。”
“在活页纸的背面,都详细写明了你们会和我有什么交集,这是根据所有当事人的证词总结下来的,因为当事人会下意识地将话题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靠拢,所以我没有备注你们实施行为时的情绪,只能从事情的发展逻辑进行推导。”赤谷说,“先介绍一下我的情况,我是汤浅护堂,五十二岁,由于脑前额叶受损,对外界的认知和判断能力都有一定影响,偶尔会有记忆缺损,而且情绪难以控制,你们可能会看到我身上同时具备喜悦和愤怒两种情绪。”
“而我在用智能触控的电容笔写字。”爆豪低头看了一眼手里的提示,“因为你本来性格就阴晴不定,所以电容笔的声音吵到了你。”
“是的,我认为这种有节奏且频率密集的声音非常烦人,我用大吼提出抗议。”
“而我觉得电容笔的声音甚至没有汽车引擎和谈话声来得吵,你完全是在找茬。”爆豪说,“我站了起来——应该是因为这个垃圾长得比较高,习惯以身材带来的气势压制别人。”
“可对于我这种有精神疾病的患者并不起作用,由于之前受灾导致的脑部损伤,我的情况进一步恶化,外界信息的接受加剧了我的头痛,此时我眼中世界的空间感可能也开始碎裂。”赤谷也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不确定是因为精神原因还是单纯的怒火,总之我打了你一拳。”
“我当然很生气。”爆豪继续道,“所以我也想打回去,但是被旁边的乘客拦住了……”
“打断一下。”上鸣说,“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之前总体短介绍的时候有说过皆川是二十多岁的青壮年吧?个性也是身体强化系的,就这么轻易就被打了吗?而且被打后回击的反应期间也漫长到可以被旁边的人拦住?太逊了吧。”
“白痴,我是青壮年没错,但是看看对方多少岁?”
赤谷适时地补充道:“根据警方的档案,皆川内海在高中辍学,并且有殴打和勒索当地学生的前科。”
上鸣了解地点了点头:“就是小混混喽?”
“换而言之,虽然经常打人,但手里也有分寸。”爆豪说,“要打肯定能打过,但打一个不怎么强壮又年过半百的人,很容易就会惹出什么事情,即使被对方打了——估计也不重,顶多流个鼻血吧?自己一拳过去,说不定对方直接就躺到了,所以才在动手前有了‘这么做值不值得’的考虑。”
“就在这时,我扮演的藤原二郎起来打圆场,第一次冲突暂时化解了。”濑吕接口道,“但因为不知道死者有特殊情况,我心里应该还是比较偏向皆川内海吧?因为整件事看起来就是死者莫名其妙地发脾气还打了别人,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年纪比较大怕出事,我应该也不会起来劝架的。”
“这也是全车人的视角。”八百万补充道,“从非当事人的角度来看,虽然一时被劝住了,但绝大多数乘客都是灾后的遇难者,本身情绪就不是很稳定,受这件事的影响,现场的氛围一定很紧张。”
“然后我出场了。”轰焦冻说,“由于性格比较内敛,所以不太会说话,这时候选择站出来也是出于副班长的义务,想要缓和气氛,但并不成功,反而让其他乘客认为我们只是学生,不是很能控制现场。”
“于是我也站出来做了几句补充。”心操说,“作为班长,外加本身也比较擅长社交,算是挽回了一点副班长发言的失误——不过这里我存有疑问,谈及义务,不应该是作为班长的雨野初介先出来稳定现场吗?”
“心操君的意思是……?”
“我怀疑副班长是在雨野的暗示下才站出来说话的,然后通过前者的失败和他的挽回,好让自己作为主导者更有话语权。”
“我赞同。”轰说,“如果作为副手本身就不善于言辞,而班长自身的光环又太过耀眼,我应该会习惯于听从班长的指示,这是平常在处理班级事务时养成的。”
“那就先记一小点。”赤谷在手机上按了几下,“不仅班上的同学会觉得雨野更有权威,遇难者们也是,同时也因为雨野占据了车内的话语权,学生们应该也没有之前那么无措,以学生为代表的势力开始成形,可以压制住躁动不安的遇难者一方了。”
按照验尸官的报告和当事人的自述,由于在灾难中头部再次受伤,引发细菌感染,汤浅护堂开始头痛、乏力,并且伴有发热,整个人的情绪也更加极端,开始展现出更明显的攻击性。
“但我并不知道自己是因为脑膜感染,只以为是常规的病状,像以前一样吃药就可以解决,但我的药在家里,所以我急切地想要回家。”
“那我送你回去……啊。”轰摸了摸被刚才被掐了的后颈,懵懂地看向一旁的心操,“有什么事吗?”
心操人使冷酷地说道:“专心自己的任务,春天还没到呢。”
“哦……”轰感受到了一丝小小的压力,声音也不自觉地轻了下来,“我出面想要阻止你,但因为身材瘦小,很轻易就被你推开了。”
赤谷说:“起先我想要用锤子砸碎车玻璃,但被一个有金属操控个性的学生收缴了,于是只好跑到车头用手捶门。”
“我被你吓到了,开始尖叫和大哭。”峰田说。
“而我认为你可能会伤到我的孩子。”蛙吹补充道,“并且我本人性格也很强势,你做的事本来就让我很不高兴,所以我和你吵了起来。”
“而小孩子由于没有经历过变声期,声音十分尖锐,外加你也在朝我大吼大叫——于是这个时候我更加烦躁了,开始更用力地捶门,反复踱步,可能还捶了扶手杆。”赤谷说,“对坐在中后排的人来说,看起来应该有点像我在打小清水兰子和她的孩子。一旦知道我连无辜的孩子都会攻击,基本可以确定我是一个惹人讨厌的恶霸了——当然,我也确实是,精神疾病不能成为我无故冒犯和伤害别人的理由。”
“这时雨野初介第二次出来讲话了。没有让副班长先出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前者之前已经被推倒出糗过了,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已经拥有一定的话语权,不需要借助副班长来对比凸显自己。”
这一次,赤谷有了些许迟疑,神情也没有之前那么坚定了:“我们是不是把雨野初介想得太坏了?”
“这不是坏,只是有心机,把心机用在好事上一般也算不上坏。”心操不置可否道,“但我本人确实不是很喜欢他……海兔桑也是我们的leader,在遇到这种事情时,你会让八百万或者饭田打头阵,然后借助他们的无力来衬托自己吗?”
“……我能理解的你想法。”赤谷叹了口气,“我只是担心,如果先入为主地认为汤浅护堂的死亡是因为受到迫害,把在场的其他人设想成恶人,会导致我们走入误区,刻意放大一些其实不必要的细节。”
看着她含蓄却复杂的神情,心操微微挑眉:“看来你也不是一点感觉也没有?”
实话是——因为我已经有点进入这种思维误区了,所以希望你们能做我的锚,保证我在正道上航行。
但赤谷不能直说,一旦她也发表了对当事人的芥蒂,这种趋势就会一去不复返了,而这是不对的。
可如果不这么想……她在心底叹息一声,如果不这么想,她实在很难理解,为什么死者的肩膀上会有小清水兰子的鞋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