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认过眼神》温的海

19、有人自掘坟墓

　　“怎么啦？”林羽文被秦轩从睡梦中吻醒，林羽文努力睁开眼，想从还不能适应的光线中看清面前的人。
　　那人西装领带都已经穿戴好，俯身站在她面前，像是一尊只为她屈膝的神。
　　秦轩和她耳鬓厮磨一阵才抬起头看着她说，“羽文，你该带我去见见岳父了。”
　　岳父？她爸爸？
　　好多年没见了，在里面一定过的不好吧，一定消瘦了不少，头发也该白了，皱纹也新添不少吧……
　　不敢深想。
　　林羽文从思绪里抽离，微微偏过头，笑容很是勉强：“他不让我去看他。”
　　“羽文。”
　　“嗯？”
　　“如果我说，他马上就能出现在你面前，你高兴吗？”秦轩一边说着，一边俯下身两手撑在她身体两侧，眼睛盯着她的一秒也不挪开，不愿意错过她一丝一毫的反应。
　　秦轩就看着她的目光，从震惊到惊喜，再到疑惑，最后却被害怕侵袭眼球。
　　“他……他……”林羽文“他”了几下却说不出别的话，她想是不是秦轩动用了手段让她爸出狱了，还是她爸被谁说服了同意见她，还是，她根本是在做梦？
　　“你爸爸的案子，翻案了，马上他的刑期就满了。”
　　秦轩大学时候在老师那偶然接触了这个案子，当时他就觉得有几处疑点，老师也赞同他的看法，并为他因此坚持从政的决心提供了不少帮助。
　　后来他上位，找到机会重新翻开了这个案子。
　　调查结果表示，虽然贪污是事实，但贪污的数额不实，他贪污的只是别人求人办事时送的一些东西现金，远没有卷宗上记录的数字这么庞大，是遭人陷害了。
　　他刚刚收到翻案后的宣判结果，他就要出来了。
　　“真……的？”
　　类似近乡情怯，快八年没见过父亲了，虽然林羽文应该是开心的，可是她也害怕。
　　怕看到爸爸落魄的样子，怕看到爸爸对这个新世界不甚满意，更怕爸爸对现在的她失望，最怕的是出来之后落差感让爸爸对自己和自己的生活失去信心。
　　“不开心？”秦轩拿鼻尖蹭她。
　　林羽文傻愣愣地摇头，“不是。”
　　是事情太突然，她有点被砸晕的感觉。
　　“那我爸爸什么时候出来？我能去接他吗？”
　　“四天后。当然可以，我和你一起。”
　　秦轩看着她还愣愣的样子，心底又软了几分，又俯下身亲了亲她的眼角，林羽文条件反射地闭了眼，听到他低沉性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接着睡吧，乖乖等我回来。”
　　然后林羽文就真的安心入眠了。

　　林羽文被电话吵醒的时候，睁开眼的瞬间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简约的装修，柔软的大床，是他们的家啊。
　　林羽文把脸埋在枕头里磨蹭了几秒才不慌不忙地捞起手机，是她经纪人的来电。
　　“喂？”
　　“赶紧打开微博！”
　　……这似曾相识的情节？
　　“你在干嘛呢？赶紧打开微博，你家那位出事了！”
　　“出什么事了？”
　　听到这话林羽文才感到慌张，赶紧退出通话界面点开微博。
　　#秦市长出轨#
　　“爆料说今早看见秦市长和一个超模一起从酒店出来，两个人很亲密，说那个超模应该是秦市长包养的，看样子时间已经不短了……”
　　经纪人声音越来越弱，那头没声音，她内心挺忐忑的。
　　按理说不应该啊，虽然她和秦市长的接触次数屈指可数，但秦市长和林羽文在一起时给她的感觉就是一忠犬，此生非林羽文不娶的那种，但没想到……
　　她原以为，官场上秦市长不止外貌上是个例外，不像做官的，倒像是混娱乐圈的，感情上也是个例外，忠贞不二，但到头来还是逃不过这做官的私生活混乱定律……
　　“他疯了……”林羽文一边划着屏幕一边无法控制地出声。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终于想通为什么他会重新和林绿茶在一起了，一对人渣。”
　　“哎，我以为秦市长是官场里特别的……”
　　“这样也挺好的，我们不用瞎操心了，两个贱人在一起，免得祸祸别人【倒脸微笑】”
　　“在茅坑里呆久了怎么可能不臭。”
　　“我的秦大大啊！【大哭】【大哭】梦想破碎【心碎】【心碎】”
　　“那个羽文……你也别太伤心了，本来这世上就没有不偷腥的猫……”经纪人在心里打着腹稿，修修改改，艰难地开口安慰。
　　“他故意的，他昨晚和我在一起，他今天早晨才出门的。”出门前还温柔的吻她，和她道别，她没想到他出门是要做这样的事……
　　“故意的？”经纪人愣住了，什么理由一个官场的人要自毁名声？还是一个本来有异于常人的大好前程的人。
　　“他为什么这么做？”
　　林羽文不能自已地哭出了声。
　　一定是她昨天的话刺激到他了，她就是不想毁了他的事业，不想他多年的努力毁在她手里才说出那些话的，而最终，这一切还是在她手里毁于一旦了。
　　“哎，你别哭啊。”这还是经纪人第一次听到她哭，她还是个小经理在饭店被人欺负得忍气吞声还得赔上一个月工资的时候，她都没见她红眼睛，“我现在去找你你跟我说说，别哭了好不好。”
　　从来不甘示弱的女孩子，突然哭得那么伤心，经纪人只想赶紧到她身边去。
　　但那头传来说话的声音：“你好，我是秦轩，我会照顾她，谢谢你。”
　　“哦哦哦……”还没等那个“好”字
　　说出来，对方已经挂了电话。
　　“哭什么？嗯？”面前的人似乎眼里包罗了全部的星辰，凝聚了所有的深情和注意，从性感的嗓音到为她拭泪的指尖，像是用了这个男人毕生的温柔。
　　可是林羽文只觉得冷，让人无法控制颤栗的冷。
　　没有人回答也没关系，他缓缓在她身旁坐下，好像只是想做个单纯的倾诉者，不需要有任何回应。
　　“为我不值？”秦轩轻笑一声，像是在说别人的心事，“林羽文，我就是要让你愧疚到死，愧疚到，有一点想离开我的念头都觉得是天大的罪过。”
　　也不知道听没听到他说的话，林羽文只是摇头，不停的摇头，以及落泪。
　　身边的人是暖的，声音是温柔的，动作是小心的，可是说出来的话，却像刀子，一把一把插在她心上，最柔软不可触碰的地方。不留一丝情面。
　　秦轩替她擦了半天的泪，还是止不住，索性放弃了，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去找她的，握在手里，细捏慢揉。
　　还不够，想要更多的占有。
　　秦轩一点点靠近，直到嘴唇四瓣相接。
　　直到两人完全融合之前，林羽文听到那人低沉隐忍的嗓音在耳边响起：“我可以把自己毁得更彻底，林羽文，不信你可以试试。”
　　随后耳朵一疼，在他身下攀上顶峰，失去意识。
　　林羽文不知道她失去意识了多久，再次费力撑开哭得又重又涩的眼皮的时候那个人还在她身上。
　　意识好像还在，可是耳边低低絮絮的声音却忽远忽近，她只能辨认那声音带着哭声和颤抖，让她体会眼前的男人好像很脆弱，可是男人的动作却让她对刚刚模糊的体会深感怀疑。
　　她从心里冷到五脏六腑，冷到皮肤毛孔骤缩，可是身上的人却想将温度过渡给她。于是到了这般冰火交融的境地里，她生生煎熬着，她不想再煎熬。
　　“秦轩，够了。”林羽文试图推开身上的人，但浑身软绵无力，手只是虚虚地搭在他胸前。
　　“不够！”那人突然狠道，“你是不是从来都没考虑过我？从开始到结束，我就只能任意听你摆布？！”
　　从来都是，这个人从来都是！
　　一脸风轻云淡地搅动他的一汪春水，把他的心和生活弄得乱七八糟，然后像一个冷漠的看客。
　　戏演完了，她就散场了。
　　八年前她就是这样，现在还想如此！
　　“我就想知道，离开我你怎么活得下去？”林羽文看到秦轩笑着说，“我没有你不行。
　　就那一瞬间，林羽文好不容易因为意识模糊而止住的眼泪，又像水龙头被拧开一样，源源不断从迷朦的本就带着水汽的眼里流出。
　　她觉得她可能要被炙热的温度蒸发，又感觉像是被冰封到海底，连一丝挣扎的力气都不剩。
　　他抬手，动作轻柔地擦，身体好像上下分离。
　　又问她，还是那样轻柔的，像是对待世间珍宝一般的语气：“哭什么？嗯？”
　　“我爱你，秦轩。”林羽文把手插进他的头发，搂住他往自己靠的更近，“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