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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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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季时序被请去掌门嵇孤岚那之后,没过多久,堰墟的修炼便也结束了。
修炼结束后,堰墟想也没想,扭头便就往二长老所在的住处跑,看看二长老下午有没有什么是要吩咐他的。
可当他到了二长老的住处后,二长老的屋子里,却一个人也没有。
堰墟满心失落。
堰墟失落的垂着脑袋,慢慢的往回走,而就在他走到一半的时候,忽然间,两名弟子迎面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
只见那两名弟子脑袋凑在一块,一脸八卦的小声议论着。
“听说二长老方才被请去掌门那了。”
“若我猜的没错,恐怕掌门应当是为了昨日在修炼台的那件事罢。”
“这不是废话。门派里有禁令,弟子间不得私斗,禁令里写的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二长老身为门派长老,却带头违反禁令,这于情于理,都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而且,这可是几十年来头一回有人违反禁令。”
“不过也不知道这二长老是怎的了,二长老以前可从未这样过……”
“谁知道,自从那绿眼睛的小乞丐到了门派里来之后,二长老就好像变得越来越不对劲了……”
两名弟子一脸八卦,小声议论,声音窸窣。
堰墟离得不远,差不多听到了三两句。
虽然具体的没太听清,但他也差不多听明白了意思。
……因为昨日在修炼台上之事,二长老被请到掌门那去了。
堰墟心下慌乱,想也没想,抬脚上前,一把将两人拦住。
堰墟急切的问:“你们方才说什么?二长老被请到掌门那去了?!”
那两人突然猝不及防的被拦住,一时间吓了好一跳。
但在见到拦住他们的人正是他们一直都看不起的堰墟后,一时间,他们脸上的惊吓便瞬间变成了不屑的嘲弄。
只见那两名弟子冷冷的看着堰墟,唇角一扯,笑容轻蔑。
“可不是,因为你这废物,二长老被请到掌门那问罪去了。”
“啧,也不知你哪来的这么的厚脸皮还继续呆在这。若换作我,恐怕我早就识相的自觉下山,滚回自己的老家去了。”
“这拜入门派才不过几日,便生出了这么多是非……真是个祸害。”
“这回是连累二长老,下次就不知是谁了。”
两人讥讽,句句刺耳无比。
要换作以往,恐怕堰墟早就冷冷的瞪着两人,表情森冷,握紧拳头了。
但这回,他满心的,只在二长老的身上。
一想到二长老被请到掌门那问罪去了,堰墟心急如焚,丢下两人,抬脚就跑。
但因为堰墟忘了问那两人二长老究竟是被请到了何处,所以,堰墟宛如苍蝇乱转一般,闷着头在门派里找了许久,始终都能没找到二长老究竟在何处。
半柱香后。
堰墟毫无头绪的在门派里闷着头乱找,在找了许久后,他终于找到了二长老的身影。
但二长老不是一个人,他的身侧,还站着宋巍宋师兄。
看到二长老和宋巍宋师兄站在一块,堰墟眨了眨眼,两眼有些茫然。
宋师兄为何会和二长老站在一块……?
堰墟心下茫然间,下一秒,只见不远处,宋巍突然猝不及防的伸手,抓住了二长老的左手。
堰墟呆住。
堰墟怔怔的的注视着不远处的情景。
不远处,只见宋巍抓起二长老的手之后,身子突然一个激灵,意识到了什么,然后涨红着脸,又急急忙忙的松开了二长老的手。
宋巍松开手之后,张嘴,急急忙忙的对着二长老说了些什么。
但因为距离隔的太远,他听不清。
虽听不清,但堰墟完全可以确定。
宋师兄……喜欢二长老。
堰墟虽不过才年仅十岁,但他可不是那种不知世间情欲为何物,被众人捧在手心内的娇贵的世家公子。
他从五岁起就上街开始乞讨,什么没见过。
堰墟可以断定,宋师兄喜欢二长老无疑。
所以……
堰墟也确定了。
他不喜欢宋师兄。
很不喜欢。
对于堰墟而言,眼前的情景,就仿佛像是丛林深处,只有自己一个人找到发现的宝物,突然被另一个闯入其中的外来者给瞧见,然后,被觊觎,并想将其给抢走一般。
他不喜欢这种感觉。
堰墟悄悄的握紧了拳头。
……
另一边。
季时序也可以确定了。
在继男主和掌门嵇孤岚之后,门派大长老的单传徒弟宋巍,也变得不正常了。
季时序表情怪异的瞧着宋巍那涨红的脸,无言。
季时序静静的凝视了宋巍片刻,冷着脸道:“够了。”
宋巍的声音戛然而止。
季时序语出,面无表情的继道:“可还有别的要事?”
宋巍抿了抿唇,缓缓摇头,慢慢的回:“……弟子暂且没有其它的要事了。”
宋巍话落,季时序想也没想,扭头就走。
宋巍静静的站在原地,注视着季时序那无情而又决绝的背影,怔然。
季时序身形渐远。
季时序徐步回到自己的住处,在快要走到房门口的时候,季时序没忍住,脚步一顿,忽然问:“你还要跟多久。”
季时序说完,堰墟才终于慢慢的从他身后的某个角落里走了出来。
堰墟从角落里走出,低着头,慢慢吞吞的走到季时序的面前,满脸写着不开心。
堰墟垂着脑袋在季时序的面前站定,然后小声唤:“……二长老。”
季时序垂眼,冷冷的看着对方的头顶。
季时序问:“有事?”
堰墟闷声回:“……弟子无事。”
季时序:“那为何跟着本尊。”
堰墟唇角嗫嚅。
季时序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对方一直低着头不吭声,便立刻没了耐性。
季时序想也不想,抬脚欲走。
刚要动身,这时,唇角嗫嚅了好一会的堰墟,终于小声开口问:“弟子是不是……连累到二长老了?”
季时序身形一顿。
季时序蹙眉:“……连累?”
堰墟低着脑袋,表情愧疚:“弟子今日听闻,二长老因为弟子……被掌门叫过去问罪。”
季时序挑眉,顿悟。
季时序淡淡道:“你多虑了,并无此事。就算有,也同你无关。”
堰墟声音顿了顿。
他声音微顿,闷闷的哦了一声。
堰墟站在原地踌躇了一会。
他踌躇几秒,又问:“方才宋师兄……同二长老说了什么?”
季时序皱眉,问:“你问这个做甚。”
堰墟闷声答:“弟子……不喜欢宋师兄。”
没想到堰墟的答案竟是这个,季时序唇角一扯,倒忍不住笑了。
季时序想也不想,随口回道:“正巧,本尊倒挺喜欢你那宋师兄的。”
堰墟一下子没了声音。
堰墟不说话了。
他这会,心下发酸,胸口仿佛被打翻了一壶醋一般,又酸又涩,让他难受无比。
堰墟瘪了瘪嘴,说不出话来。
季时序站在原地等了一会,见男主没再开口,于是便不再继续呆在这浪费功夫,二话没说,转身抬脚转身就走。
一下子,原地只剩下了堰墟一人。
堰墟静静的站在原地,身形单薄。
他低头盯着脚尖,眼中酸涩。
他头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妒忌难当。
……
夜。
深夜,堰墟躺在床上,又做了梦。
还是那个开头,天山派在一片血泊之中,他的脚下,一眼望去,全是天山派弟子们横死的尸体。
堰墟站在半空之中,长长的袖摆随风飘荡。
堰墟面无表情的直视着正前方,冷着脸,同一人静静的对峙。
那人站在他正对面的方向,表情冷峻,毫不退让。
视线拉进,对方的脸,一下子清晰起来。
……那是宋巍的脸。
在看清对方的正脸之后,堰墟攥紧了手中的长剑,汹涌的杀意滔天而起。
然后接着,只见宋巍嘴角一勾,表情很是得意道:“二长老喜欢的是我……不.是.你。”
宋巍尾音拉长,声音里带着无限的嘲讽与得意意味。
宋巍话说完,下一秒,只听堰墟一声闷哼,嘴角愣是当场生生的溢出了一口血。
……
隔日。
早上一大早,昌平便就早早的从床上醒了过来,然后急急忙忙的起床更衣,准备到二长老的那边去。
自从在季时序那被吓了好一番后,他再不敢在季时序的面前张狂半分,生怕惹到季时序的不快。
而就在昌平急忙的起床更衣的时候,同时间,同一个屋子里的堰墟早就已经穿好了衣裳,然后准备离开屋子了。
昌平见堰墟比他先一步要走,一下子便更着急了。
他加快速度,飞快的穿上衣裳,然后迅速的跑出屋子,将屋外晾干的衣裳给取下来,接着抱进怀中。
生怕堰墟到了二长老那在二长老的面前告他的状,编排他,所以他一步也不敢迟,抱着怀里的衣裳,急急忙忙的便往二长老所在的住处方向冲。
但因为怀里的衣裳太多,他怕衣裳掉下去,然后一下子洗的都白洗了,所以他这一路战战兢兢,完全不敢跑太快。
这一路上,昌平生怕哪件衣裳的边角不小心从他怀里掉到地上,然后不慎沾上灰,所以他跑两步便停下来检查一番,再向前跑上两步,再停下来,然后接着再仔细的检查上一番。
如此下来,最后,昌平竟是和一路不急不缓的向前走的堰墟一路到了季时序的房门外。
两人到了季时序的房门外,便停下了脚步。
接着,两人一齐在门外恭敬的喊:“二长老。”
屋内,一个冷淡的声音应,“进来。”
两人闻声,一齐慢慢的进屋。
进屋后,两人想也不想,轻车熟路的走进了里屋。
里屋的床榻上,季时序一如既往,漫不经心的在床上斜躺着。
堰墟进了里屋,在里屋站定,随后垂眼拱手,恭恭敬敬的唤道:“……二长老。”
昌平随着在堰墟身侧的半米处站定,然后跟着一齐恭敬的唤:“二……二长老。”
二人话落,季时序斜躺在床上,漫不经心的扫了眼前的两人一眼。
季时序的视线淡淡的从昌平的身上掠过,旋即一转,落在了昌平身侧站着的堰墟的脸上。
在看到今日男主的脸上终于没有那傻乎乎的看着就碍眼的笑容后,季时序的心情一下子顿时舒心不少。
季时序掀被起身,慢悠悠的抬脚下床。
季时序:“更衣。”
堰墟立刻应:“是。”
堰墟应声,抬脚向前。
堰墟向前走了一步,突然间,心想:他能日日为二长老更衣,宋师兄能吗?——宋师兄不能。因为二长老是让他来更衣,不是让宋师兄来。
一想到此,堰墟心下便不自觉的产生了些许的优越感。
也因此,他那沉闷了一路的阴郁心情也总算是好了些许。
另一边。
就在堰墟心情大好的为季时序更衣时,一旁,昌平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额头早已不自觉的渗出了冷汗。
昌平小心翼翼的抱着怀里的衣裳,结结巴巴对着季时序的说道:“二、二长老……衣裳已经都洗好了。”
季时序闻声垂眼,淡淡的扫了昌平一眼。
后者战战兢兢,一口大气也不敢喘。
季时序勾了勾手指。
季时序:“衣裳拿过来。”
昌平站在原地兀自的咽了口唾沫,然后抱着怀中的衣裳,小心翼翼的走了过去。
昌平抱着衣裳,在季时序的面前停下。
季时序面无表情的伸手,将对方怀里的衣裳拿起来看了一眼。
季时序伸手翻了一翻。
……倒是挺干净的。
季时序放下衣裳,收手。
季时序的意图本只是想让这小兔崽子长个记性,没打算天天欺负,而且,他也懒得在除了男主之外的人身上花功夫和心思,所以,便准备就这样放过他。
但就在季时序正要准备开口放过昌平的时候,这时,正在替他系腰带的男主忽然说话了。
只听男主突然猝不及防,仰头看着季时序,一脸期盼的问:“二长老,以后衣裳能让弟子一个人来洗吗?”
季时序:“……?”
季时序拧眉,表情怪异。
他以为自己听错了。
看着季时序脸上那显而易见的疑惑神情,堰墟小声说:“弟子已经习惯了替二长老洗衣裳……这两日没替二长老洗衣裳,弟子……有些……不太习惯。”
季时序:“???????????”
季时序沉默了。
季时序沉默了片刻,问:“前几日,你洗衣裳……洗得很开心?”
堰墟毫不犹豫的点头。
堰墟点头罢,接着立刻对季时序露出了一个极为碍眼的灿烂笑容:“只要二长老使唤弟子……弟子便觉得开心。”
二长老只使唤他,不使唤别人,那是不是也就能证明,二长老……还是那么有点喜欢他的。
堰墟兀自心想。
季时序再次沉默。
他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忽然变得无比凝重。
屋子里,气氛冷凝。
季时序突然问:“……你是抖M?”
闻声,堰墟茫然的眨了眨眼,不解道:“斗挨目……?二长老,那是何意?”
季时序沉着脸。
季时序黑着一张脸,说:“……本尊不想解释。”
堰墟默默的哦了声,接着粲然一笑,想也不想的说道:“若二长老喜欢这个‘斗挨目’,那弟子便是。若二长老不喜欢,那弟子便不是。”
季时序:“……本尊不喜欢。”
堰墟没多想,又哦了一声,毫不犹豫的说:“哦,那弟子便不是。”
季时序木着脸:“不,你是。”
堰墟沮丧失落,没有去问为什么,而是下意识的问:“那弟子……还能替二长老洗衣裳吗?”
季时序想也不想,果决道:“不能。”
总之,能让男主开心的事,季时序绝不会做。
说完,季时序二话不说,下巴往一旁从头到尾一直都没说话的昌平一抬,道:“以后本尊的衣裳就都由你来洗了。”
昌平:“?????????”
闻声,堰墟情绪低落。
不过,仅止低落了片刻,他便就又振作了起来。
堰墟想了想,试探性的问:“二长老偏不让弟子洗衣裳……是不是因为,二长老心疼弟子,不愿看着弟子洗衣裳啊?”
季时序:“?????????????????”
季时序喘不上气来,忽然觉得有点闹心。
这男主已经不是有点不正常了。
这要放在二十一世纪,像男主这样的……定是要被送进精神病院里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