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飞云机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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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望着窗外，擎望着我，沉默，蔓延无边。
咫尺天涯，我们的心，俱已不知沦落在何方。
我孩子气的坚持执着，不能容忍哪怕是不得以的利用欺瞒，他怕是怎么也懂不了。
而他，心涛似海，无论爱与不爱，俱进退得宜，即使再心痛，总也不会不舍得，这样矛盾自苦，我亦无法接受。
“这一次，辞，我决不再让你一人离开。”许久，他环住我，温热的气息环绕在我耳边，却只一阵焦心的灼热。
“这一次，你要带我走了吗？”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期待，只是，最单纯的提问。
“是，前一次……放你一人去LA，已是我所犯下最严重的错误。本意只不想让你受到伤害，谁知，却伤你更深。以后，无论什么，我再不瞒你，任何事，我们一起面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重新开始？”我转过身，定定望着他：“你以为，感情就如一局棋吗？到无子可落之时，道一句‘重新开始’。不，感情是一棵树，枯荣都不由自己。”
“谁说枯木不能逢春？”擎环得更紧，我只淡然一笑：
“不错，病树前头万木春。”
他陡然一震，然后更紧拥住我，似要挤出我肺中所有的空气：
“夕辞，你白费心机，你忘了我说的吗？怎么，也不放手。”
我浸淫在那片温热中，却落不下一滴泪，只冷冷问着：
“怎么，最后的时刻到了吗？这次，又要带我去哪里？”
他说，不会让我独走，那必打算与我同去。而现在的形势，若然离开冷家，生死实那预料，以擎的性格，若不是有了万全的把握，或是到了逼不得已，他不至于如此冒险。
“辞你知道吗？有时候，你聪敏的让人憎恨。”
“那就再让我猜猜，看看我的运气。虚则实，实则虚。上一次，你领大队人马引开高卓势力，让我从容去往LA，这次，你将我混在下属中，仍以一个人的姿态离开，以高卓的多疑，必不会全力来追，至少，必留半数力量继续看着冷家。这样，我们全身而退，到LA与Andy会合的机会大大提高。只是，真到了非走不可的地步吗？”
夜赫的出现，确让长期被擎抑制的冷同旧部欢欣鼓舞，也让为数不少的中间派左右摇摆，甚至连擎的嫡属心有所顾，毕竟，冷族嫡系的高贵血统，是冷族以外的人所不可以玷污的。只是，擎道是真的束手无策了吗？那么Andy呢？要知道，他们不同存必共辱。
擎拥我的臂，略略松了些，许久，方叹了口气道：
“我该拿你怎么办好？瞒着你的身世那么久，的确是我所犯下最大的错。”
我略略惊谔，他竟是默认了我的猜测，去让我，担忧劳心。这不是他啊。
若以为，我信了他的那些许诺，才真真见了鬼，我们之间，还夹着一个颜尚，冷擎对我，怎么可能无所保留。
擎，他必已有所打算。我唯一能做的，只是走一步，算一步。
入暮十分，擎果然让我换了男装，与易维一车，浩浩荡荡出了冷家大门。
这一次去的方向，依然是飞云机场。冷家有一半股份的，总用于走私和洗黑钱的地方，确是出境的不二选择。
易□□稳开着车，不着一词。
“颜尚一定会来吧。现在飞云机场，怕早已密布了狙击手，只等他来。”虚实之间，错一步就万劫不复。高卓忌讳擎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但颜尚不会。他亲见了放我在LA，擎失去了什么，他明白擎再不会冒险将我独行，必然出全力要将我们一网成擒。而擎，岂是任人鱼肉的，这局布在飞云机场，等的就是他的自投罗网。擎当时，半晌才承认是因了势穷才使金蝉脱壳，欲与Andy二力合一，就是想让我相信，相信他暂时无力将颜尚铲除，好让我稍稍安心。因为他知道，与担心自身的安危比起来，我更担心的是，他与颜尚的互相残杀。无论嘴上多硬，他们毕竟，一个是我所爱过的，一个是我血亲。
树因了环境或笔直无啊，或突兀扭曲，擎与我，在这样的诡谲中相爱，怎又会，没了欺瞒，没了猜疑。我若至今还看不透这点，也真真是活该被欺骗利用。
“小姐，自做聪明的苦，你道是还没尝够吗？”易维冷冷一句，却堵得我无话可说。
的确，自做聪明，谁又说不是呢？夜赫的事，我不也是瞒着擎，怎么也不肯说出来吗？到底，谁又骗谁多一些呢？如果说，善意的欺骗可以被原谅，那么我又有什么立场怪擎的瞒骗？
强压住心头的涩痛，我竟能扯出笑容：
“你一定以为，擎什么也没有错吧？现在，我也开始这样以为了。兴许，离开了这里以后，我们真的可以，重新开始。”
我的笑容讽刺，我的语气却无比认真，从新开始，多么诱惑的字眼。
好歹到了机场，却是出乎意料的安静。飞云机场本是人来人我往，热闹非凡，现在却冷冷清清，笼罩在夜雾之中。
“官方”的说法，是由于天气原因，造成多架航班的延误，客人们多被直接带到宾馆休息。若要火拼，当然越少人在越好，这倒不难理解。让我奇怪的是，坐电梯而上，竟看不到一点红外线瞄准器的影子，更别提狙击手的黑帽。
我被簇拥着，来到贵宾休息区，坐在一群黑衣头目之中，看着擎坐定，合眸思索着什么。
难道真如他所说，这一次，只不过是势穷而走吗？不然，以擎的谨慎，怎可能不在机场荷衣实弹的布置？
疑惑不断涌上心来，却不敢四处打量，若真是如此，我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就等于让擎陷入险境。
易维和擎，都不刻意看我，只是时不时，我可以感受到他们眼角的余光，在我的周遭徘徊不去。
终于到了，最后的时刻吗？我合眸，轻拭额前沁出的冷汗。
房间而外，消音器压抑之下诡异的枪声传来，我的心，陡然揪紧。颜尚，终于到了吗？无论飞云机场，擎有未布陷阱，他都非来不可。因为这是他唯一的机会，一旦擎成功逃逸，与Andy合力，无论他手中有几个夜赫，都不是擎的对手。这也是擎最狠的一招，无论虚与实，无论我在或不在，颜尚他，都必须非来不可，而变数，只是高卓。他若引大队人马至，擎无论如何，都无法轻松得赢。而现在，机场里除了跟着我们来的百数人，再没见到擎其他的势力，难道他，算准了高卓不来？
枪声越来越密集，人死前短促利锐的叫不断传来，我全身所有的寒毛，似倒立在皮肤之上。
“第四排之后的人，出去抵挡。”擎镇定如常，我身后的两排人，大约有三十余个，倏地站起来冲出去，竟没有一点犹豫。
我深望擎一眼，却遇见他，无比哀伤的目光，似在哀悼，又似祈祷。忽然之间，我被不祥袭遍。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飞云机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