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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壹.刺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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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界
黎酌笑了。那是一个寒光凛冽的笑容,如刀尖的锋芒般让人不寒而栗。
他不常笑,却此刻勾起了嘴角,目光中带着彻骨恨意。
慕凌心中有些慌乱,却定下神冷笑道:“你个贱种又能奈我何?别告诉我你还没看出来,天君看重的是我!”说完了这番,他似乎也有了底气:“呵呵,你是长子又如何?我告诉你,你不姓慕!”
黎酌不言语,冰冷刺骨的笑容仍是挂在嘴角,一袭白衣上有几分暗红。他深知自己被施了术,手脚麻痹而动弹不得,甚至连胸口的疼痛都钝了许多。
慕凌怒道:“你笑什么!天君叫你去一趟人间便觉着自己了不起了?你还没有笨到以为你就真的受重用的地步吧?”
当然没有,只是黎酌懒得去计较。
谁知那黎酌却身子一斜,从那犹如一口深不见底的水井般的地方坠落下去。
慕凌险些惊呼出口,随即又镇定下来。
黎酌怕已经活不成了。
此乃天君及那几位上仙们下凡人间的通道,而这么一个有着仅仅几百年修为的小仙若是用了这通道,便连魂魄都丝毫不会剩了。
而像天君的指令,都会是他亲手施法送那些小仙们去各界执行命令的。
慕凌本就存了杀意,而这正合他意。
他满意地离去了,而那井中,传来了异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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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陆府后院中中传来罕见的谈话声。
先是一个略微年老的声音,语气中满是奉承:“少将军真是年少有为,定会受圣上重用的!”
或许是听出了那声音中的不自然和意图不明,陆莘脸色略寒:“呵呵,那真是承叔父的吉言了。”
被称作叔父的人眼珠转了转,又是僵硬地笑道:“呵呵,少将军的胆识真是让老夫开了眼啊!”与此同时,心中却道,此子有勇有谋,只是太过自大了罢,定会捅出篓子的。
言语中的讽刺意味渐浓,陆莘眯着眼打量了一下面前的人,却是莫名笑道:“谢叔父,若是无事,吾便先习武去了。”说罢,颔首,大步离去。
老者有些着急,跺了跺脚,对着已经离开的高挑背影叫出了与年龄十分不符的一声尖吼:“哎!少将军!在下还有事商议!”
心中气急想道:好啊,小兔崽子,仗着自己是少将军就正大光明地对老夫不敬?谅在老夫尚有求于你,便容你嚣张一回!
不料陆莘果真回过头来,年轻的面容中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何事?”
老者一遍心里咒骂着陆莘的没大没小一边奉承地继续假笑:“关于吾家小女顾圆儿......”
只见陆莘有一瞬间的沉默,老者直在心中叫“好”,骄傲地暗道谁能不为顾家之女顾圆儿而动心。
但陆莘却从腰间抽出一把寒光凌厉的长剑,原地的老者顿时抖了三抖:“少将军......您这是?!”难不成这小兔崽子要一言不合杀了他?!
“啊,叔父,无事,吾只是习武罢了。”陆莘却只是淡淡道。
老者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陆莘又转身,挥了挥手中的剑,似不经意却更是一种无形中的警告,对身旁的侍卫笑道:“送客吧。”
侍卫道了一声是,便把那人拖到了陆府门外去,也不管他的咒骂声有多犀利。
人刚离开,陆莘却本能的感到了几分不对,或许是征战给自己带来的对鲜血的敏感。那种带着腥气和铁锈味的气味他不会闻错。
或许是动物......尽管如此,陆莘手中的长剑还是舞动了几下。他厉声叫道:“谁?!”
没有回应。
后院内还是一片宁静,那水塘犹如明镜般映照着秋日暖阳,有几只被自己声音而惊起来的鸟,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或许真的是动物吧。那就不用在意了。陆莘大步流星朝宅子里偌大的一个竹林走去。
却半路听到草丛里有一丝微弱的响声,尽管如此还是被有不少战斗经验的陆莘敏锐地捕捉到了,长剑随即朝那边刺去。
“咳,咳咳。”草丛中竟传来微弱的咳嗽声,还有几声有气无力地喘息。可以确定的是,这绝对不来自于动物。
陆莘也是见惯了刺客--毕竟将军府又不是人人都服气的,却听到阵阵咳嗽声,不由得好奇哪家会派一个体弱多病的刺客来杀自己。于是他剑锋一偏,并没有直接刺过去,而是用剑背挑开了四周的草。
先是露出一袭白衫,如同废布一般被“弃”在地上,再近看些,竟发现那“布”还在轻轻颤抖,也是刚才草丛中的声响了。原来是个蜷缩着的人,看不清面孔,却似乎感到有人接近一般不敢再做声了,只是不受控制的抖动暴露了一切。
紧接着,注意到了与那草的油绿色形成鲜明对比的暗红,出于少将军的敏感,陆莘可以确认的是那是血液。
似乎是见惯了战场上的死人,陆莘脑子迟缓地慢了一拍,端详了半天,才猛地发现......这貌似还是个活人吧?
方才还咳嗽来着......
草丛中的那人也觉着了那人没有任何动作以后,有些狐疑地抬起了头。
这么一来,一张沾满血迹的脸孔遍映入陆莘的眼帘。
陆莘前一秒还是杀意盎然的神情,下一秒却变得少有的呆滞了起来。这.......这刺客怎长得如此好看?
蜷缩在地上的人用一双微微无神的眼睛扫了他一眼,眸中并无惊恐,却是波澜不惊的平静......
“还能说话吗?”陆莘眼中的呆滞散去,居高临下道。
“能......”声音年轻的很,却极其沙哑。
“为何私闯将军府?”陆莘审问。
“将军......府?”那人眼中十分迷茫。
陆莘失笑。
这—八成不是刺客。
他如同哄孩子一般蹲下身来,笑道:“小朋友叫什么名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