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主动（已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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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秋石一张脸红的几欲滴血，他从来不知道，原来顾宸煜能这么无耻，竟然用他的手。
沈秋石觉得自己这只手脏了，他不打算用了，吃饭都不打算用了。
而且，顾宸煜情动时的表情竟是那样的吗，一双墨色的眸子仿佛盛满了情意，几乎能溺死人。
“出去吧。”沈秋石小声道。
他俩躲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好似偷情一般。
顾宸煜刚讨了自家夫人的好，这会儿正是好说话时，忙应道：“好。”
掀了帐子出来，顾宸煜要喊下人进来伺候梳洗，沈秋石慌忙拉住了：“等一会儿。”
他此刻脸上的热度还未退去，若此刻召下人进来，定是知道发生了什么。
而且，他跟顾宸煜搞出来的那些“证据”还丢在那里，若让下人当着他的面收拾，沈秋石又要钻地缝了。
在汴央的那些年，他跟顾宸煜床事过后都是沈星伺候的。
沈星跟他从小长到大，沈秋石不觉得什么。可若换成其他下人，沈秋石就觉得害臊了。
顾宸煜应他：“好，都听你的。”
屋内四周都镇了冰，冰炉边还有四只蒲扇轻轻转动着。
那蒲扇下面盛着水，顺着水压转动，待水全部流完，再换到另一边，就又能转动了。
房间很是舒爽，沈秋石静了一会儿便感觉脸上的热度渐渐退去。
冷静下来后，他又想到了另一件事：“上午你给我吃了什么？”
那东西冰冰凉凉的，吃进去后只是昏睡了一觉，再醒来时情热竟自己解了，好不神奇。
“是压制情热的药。”
顾宸煜见沈秋石一头青丝垂在脑后，里面的头发微微有些打结，便拿来篦子轻轻给他疏通。
他轻声道：“上次你情热发作，当着我的面儿用刀子扎伤了自己，溅了我一身血，给我吓坏了。我便托人去寻这种药了。”
上次沈秋石拿刀扎自己，给顾宸煜留下了不小的阴影，顾宸煜至今午夜梦回还能梦到那日的样子，梦到自己满手的鲜血，梦到沈秋石那决绝的表情。
所以自那之后，顾宸煜便做了两手准备。
若沈秋石情热再犯，愿意与他同房，那自是再好不过。
可若是他不愿与自己同房，他也不许沈秋石独自煎熬，再伤了自己，于是托郁丛澜去寻这种能压制情热的药，药效更强一些的，压制的时间也更久一些的。
提到上次情热，沈秋石也想到了什么，对他道：“我要同你道谢的，上次情热我扎伤了自己，是你帮我包扎的。”
其实不光是因为这个道谢，也是因为顾宸煜够正人君子，没趁此机会碰他。
虽然他不确认这其中有多少原因是因为顾宸煜心中的那个白月光，但听今日顾宸煜跟徐维的话，他至少能判定，顾宸煜就是没有趁人之危，顾宸煜很尊重他，没有趁此占他的便宜。
顾宸煜笑道：“你我是夫妻，这么客气作甚，我照顾你是应当的。说起来是我的不是，你情热犯了，我应当替你解的，但不得了你的首肯，我又不敢贸然动手，恐惹了你生气。”
提及这个，沈秋石的心情不免又低落下来。他知道这件事不怪顾宸煜，而是怪他自己。
不是顾宸煜不想帮他解情热，而是沈秋石不愿他帮自己解情热。
顾宸煜见他面色忽然微沉，知道自己惹了他不快，又赶紧道：“如今也一样的，我替你寻了这种压制情热的药，就相当于给你解了情热。只要你不难受，我心里就舒坦的。”
沈秋石心下微热，君子论迹不论心，顾宸煜对他，还真是没话说。
他心思微动，竟握着了顾宸煜替自己梳头的手，转身回望他，继而扬起脖子，轻轻在他唇上点了一下。
沈秋石害羞，这样的动作无疑已突破了他的底线。
顾宸煜激动得双手颤抖，下一秒扔了篦子，抱着他便狠狠亲了上去。
沈秋石这回没有避让，而是主动攀上了他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他不太会这些亲热的戏码，动作生涩又小心，顾宸煜挑逗他，他便小心翼翼地回应着。
灵巧的舌头躲躲闪闪，二人在沈秋石的口中追逐打闹。
水渍声渐起，二人吻得动情，吻得忘我。
不知过了多久，顾宸煜终于放开了他，二人唇边牵起一道亮丽的晶色。
这场景太过淫靡，沈秋石一下子没控制住乱窜的羞耻心，咬着唇转过身去，背对着顾宸煜。
顾宸煜微微俯身，从身后抱住他，将反应摁在他身上，声音暗哑道：“怎么办夫人，我好像真的憋忍太久了。”
沈秋石心脏狂跳，许久才颤颤微微地伸出左手，小声道：“我，我还有一只，手……”
*
当天下午，顾宸煜便跟沈秋石分开了，快马加鞭地赶往常丰城。祝言秉那边很多事情还未搞定，他离开得太久恐引起对方的怀疑。
第二日清晨，沈秋石就又收到了顾宸煜的信件。
沈秋石看到那熟悉的大草，心中越发地温存起来。
他看着卢钲风尘仆仆的模样，让他先回去休息，明日在写好回信，让他给顾宸煜送去。
一听要到明日，卢钲瞬间瞪大了眼睛：“不能够啊夫人，大人要是今日看不到您的书信，定是又要辗转难眠了。”
沈秋石冷哼一声：“那便让他尝尝辗转难眠的滋味。”
最好是一夜都睡不着，熬红了眼，担心得要死的那种，哼！
嘴上是这么说着，但还是第一时间拆开了信件，认真阅了起来。
今日的这封信倒是没什么家长里短，也没什么脏人眼睛的词语，而是一封简单的问安信。
顾宸煜在信中写，说这封信是他失眠时写的，他晚上的时候已经到了常丰城，一路顺风，不曾有什么波折，让沈秋石别担心。
又说白日里发生的一切简直像是做梦，他从前一直肖想跟沈秋石睡在同一张床上，然后在清晨的鸟脆声中醒来，亲一亲沈秋石的脸，同沈秋石问安，今日终于实现了。
然美中不足的是，他们是上午入睡的，中午便就醒来了，没有黑夜转白日的轮回，总觉得少了一些什么。
顾宸煜用词温柔，造句缱绻，大草虽然张狂，却让沈秋石看出来几分岁月静好的味道。
顾宸煜又写到，说沈秋石的黑发又长长了，他以前的青丝只到后背的某个脊椎骨，但这次却到腰际了。还说沈秋石的两只手，右手的茧多了些，左手的茧少了些，他喜欢左手。
沈秋石脸红了红。
还说，他忘不了跟沈秋石抵足而眠的场景，沈秋石睡着的时候很像一只小猫咪，躲在他的怀中，让他觉得很安心。要是可以，他希望余生他们都能睡在同一张榻上，十指相扣，细听对方心跳。
信件的最后，又说到了梳发时的那个亲吻，他说他很惊喜沈秋石的主动，也很喜欢沈秋石的主动，如果可以，他希望以后沈秋石都能主动些。
沈秋石看完了信，心情微妙，心道这才是情书嘛，先前写的都是些什么，不伦不类的。
摊开玉宝阁的熟宣，沈秋石执笔蘸墨，书写道：宸煜吾夫，见字如晤。兹际炎暑，希自珍卫。
大约是受顾宸煜这封信的影响，沈秋石的这封回信倒是没怎么抓耳挠腮绞尽脑汁，而是很顺畅地就写了下去。
他在信中写：听说你平安到了常丰城，我很安心，你的信我已经收到了，也阅过了。能收到你的信我很开心。
说，你此次为了我的情热特地跑回来一趟，我心中甚是惊喜，你替我寻了药，解了情热，我很感激。
又说，自己此前不习惯与人睡在同一张榻上，觉得那不端庄，不自持。
人睡时，需宽衣，需解发，神情散漫，姿态不正，觉得那副神态很不好看，所以一直不愿跟顾宸煜同榻而眠。
但顾宸煜却说他睡醒之时可爱乖巧，惹得他很是欣喜。
他睡在顾宸煜怀中亦觉得安心放松，入睡更好。
若顾宸煜不嫌弃他睡卧时的散漫姿态，他可以考虑跟顾宸煜睡在一张榻上。
还写到，他好似明白顾宸煜所说，亲吻是件美好的事是怎样的意思了。
那日顾宸煜替他梳头，他端坐在铜镜前，一瞬间仿若回到故城汴央，顾宸煜低头吻他时，他便情难自禁，主动迎合。
又解释道，他这不是放荡不羁，只是情到深处不由自主，让顾宸煜不要乱想。
最后写到，说顾宸煜喜欢他的主动，他已知晓，他会多给自己做心理建设，给顾宸煜更多的惊喜。
沈秋石写完最后几个字，待笔墨干了，才封进了信封中。
*
顾宸煜果真如沈秋石想的那样，辗转反侧了一夜，熬红了眼睛。
若不是翌日午时卢钲将沈秋石的回信送了来，他怕是又要架快马偷偷跑回兖城。
卢钲的信件一交到他的手中，他便迫不及待地拆开。
沈秋石善书小楷，一手小楷风神隽爽，骨气洞达。行笔清劲瘦硬，结体方正端谨。与沈秋石这个人一样，沉毅、端庄。
沈秋石这次给他的回信，不再只是短短一句话，也不是寥寥几笔，而是写了整整两张。
顾宸煜甚至都能想象得到，他家夫人在书写这两纸书信时面上的表情。
定是温文尔雅、面带笑容，神情专注又含情脉脉。
沈秋石在信件中对他所写之事一一作了回复，让顾宸煜狂喜不已。
沈秋石甚至还在信件中关心他，问他有没有受祝言秉的刁难，常丰城有没有再下雹子，他吃饭睡觉怎么样。
末尾写：临颍依依，不尽欲白，仅付寸心，希垂尺素。
是希望他回信的意思。
顾宸煜看着这几个字，不争气地眼眶红了。
其实他家夫人很好哄的，不过就是赶回去了一趟，不过就是帮他找了压制情热的解药，不过就是写了一封温柔的情书，他家夫人就记在心上，念念不忘，还在回信中对自己嘘寒问暖。
这天底下还有谁比他更幸运。
做了那般混账事折辱夫人，夫人还能不计前嫌跟他过，他的夫人果真是天底下最好的人了。
顾宸煜擦了擦眼泪，忙去厨房给夫人做了一道冰果奶，随下午的信件一起送出。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主动（已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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