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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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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人时而庆幸时而同情,脸色跟跑马灯似的看着会议室投屏出的暗道监控画面。
庄晏一马当先已经穿过暗道走到小房间门口了,柳南还两腿打摆子的在中间晃悠。
说实话跟一笼子虎视眈眈的丧尸妆npc比起来,柳南觉得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暗道温暖亲切的仿佛就像妈妈的怀抱,让她流连忘返。
节目组很会搞事情,递上来外面一组需要的道具居然并不是一人一根吸管一个乒乓球,而且两人共用一根双头吸管,吸管中间的漏斗上放着一只乒乓球。
这摆明了是要两个人各叼一头,余杳光愣了一下,被天上掉的大馅饼砸的合不拢嘴:“哥!我们这也算是同呼吸共命运了哈哈哈。”
徐且行噼里啪啦盘起了手腕上的珠子:“不同呼吸。开始以后深呼吸,你先吹我憋着,你没气儿了我再吹,能撑久点。”
余杳光:“那哥咱们先试试?”
徐且行:“直接来吧,柳南快吓死了。”
余杳光:“那哥你一会儿看着我,我没气了我给你眨眼睛。”
徐且行:“你拍腿吧,太近了看你容易对眼儿。”
余杳光叼起吸管就拿目光勾他,徐且行叹了口气,忍辱负重地叼住另一头。
医院楼里响起电铃声,两边同时开始计时。
柳南磨来磨去不肯离开门口往房子里走,总感觉要拔腿就往回跑。
庄晏是个爱憎分明的人,你拆我cp时是阶级敌人,你不拆我cp了就一笔勾销。他不想为难小姑娘,就头也没回手脚利索的往里面翻:“你就找找门口附近吧。”
柳南哆嗦着点了点头,手晃得像个得了帕金森的食堂大妈抖饭勺,拉开抽屉没托住,咣的就掉到了地上,里面零零碎碎的病例剪刀散的一地都是。
弄出了这么大动静,柳南胆战心惊的僵着身子缓缓转头,正和屋内笼子里一排排丧尸面面相觑。
丧尸:“吼!!!”
柳南:“啊!!!”
丧尸:“吼!!!”
柳南:“啊!!!”
庄晏头疼地捂住耳朵,手底下快速的从柜子书摞里拽出东西,凑近看了不是就扔。
时间越过他越急,怕不怕被一群丧尸看着跟怕不怕被一群丧尸逮着那是完全不同的两个量级。反正这屋里已经热闹的跟土拨鼠对山歌一样,他索性破罐破摔,所过之处道具死无全尸。
室内昏暗,眼镜度数不够,再加上忙中出错,庄晏转身时一不小心就剐蹭在身后黑色立柜上,疼的嘶了一声,却意外发现立柜上花盆下压着的地图,赶紧拽出来冲柳南喊:“跑!往回跑!”
外面余杳光早已肺活量告罄,只目光灼灼地盯着眼前的人。而徐且行眼睛看着屏幕,憋的脸红脖子粗,剩下的气像是一咳一咳从肺里挤出来的一样,已然是强弩之末了。
本来柳南庄晏跑出暗道就算游戏结束,只要乒乓球还未落下,丧尸笼门就再不会打开。
可眼看庄晏就要跑出来了,徐且行眼神微动,却一口气也挤不出来了,丧尸笼门在屏幕里缓缓升起,所有人抱头鼠窜。
赵梦秋和韩平没任务,本来就站在门口留着后手。沈征积极接应柳南,变成第二梯队。而余杳光徐且行和庄晏都是任务将将完成,此时也只能生死时速。
赵韩两人一马当先跑没了影,剩下的人在楼梯上七拐八拐,跑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了,才把身后的丧尸甩没。
柳南几乎就是被沈征拖出来的,此时也顾不上形象了,倚着墙瘫坐在地上就开始喘。
庄晏也是全靠灵魂在奔跑,眼瞎脚软,差不多是个半残了。
他最后两级台阶一个脚滑就要飞出去拍在对面墙上,他心如死灰两眼一闭,他拥抱坚实自由飞翔。
突然一只手横空拍在他脑门上,活生生和金丝眼镜一起成了他和墙之间的缓冲垫。
庄晏磕的懵了三秒,回神过来摸摸脑门却不太疼,眼镜框撞得有点瘪了,但也确实也给他脸部其他地方支起了一个空间。
飞来横祸!有惊无险!
庄晏高兴的看向手的主人想要向他道谢,就看见徐且行紧紧攥着刚刚伸出的那只已经快肿成圆手了的援手,强忍着没露出龇牙咧嘴的表情。
他愧疚的挪过去,小声说:“谢谢啊,你没事吧……”
徐且行在心里默念了三遍自作孽不可活,才云淡风轻地问:“眼镜磕歪了你是不是更看不清了?”
庄晏点点头:“有点不方便,要不我下次断后吧,也算是壮烈牺牲了。”
徐且行哼了一声:“跟着我,想死没那么容易。”
徐且行走到人群中间,朝庄晏招招手:“地图拿出来。”
庄晏掏出地图展开,几个人略判断了一下自己的方位,找到大致位置,发现他们又回到了第一关游戏房的附近。徐且行建议他们再回去看一眼线索,毕竟当时只有庄晏一个人仓促间看了个大概。
五个人都同意,就回去游戏房重新检查线索。
游戏房里屏幕果然还亮着,几个人凑近一看,果然除了庄晏看到的卧底信息,右下角还有一行小字提示:在两人单独相处时,卧底可通过咬任一部位的方式使对方感染丧尸病毒。
重要信息就两个:单独相处、咬。
沈征:“那就是分阵营了呗?是我们赢还是卧底赢。”
柳南点点头:“可我们怎么知道谁是卧底呢?”
余杳光笑笑:“后面也许会有提示,我们错过了也没关系,现在我们地图也有了,只要五个人不再分散,卧底的能力就是鸡肋的。”
就算这样,几个人还是怀疑的互相打量了一圈,都彼此拉开了一些距离。
这时系统广播突然响起:“赵梦秋淘汰。”
几个人面面相觑,徐且行突然开口:“他们两个一起跑的,现在只淘汰了一个人……我觉得韩平的嫌疑有点大。”
这种怀疑在韩平居然很快就上气不接下气的出现在门口的时候,在众人心中达到了巅峰。
韩平一如既往天真地问:“你们干嘛呢?”
柳南不着痕迹的退后两步,左顾右盼地说:“我们,我们……”
庄晏接口:“我们拿到了地图,再商量接下来往哪儿走。”
沈征也附和了两声,大家就自然的出门往外走,好像刚才没有看到什么补充信息一样。
没走几步,徐且行突然说:“等我一下,我马上回来。”就又跑回了刚才的线索房间。
大家一头雾水,余杳光正想要跟上去看看,就见徐且行手里掂了根儿撑衣杆出来。
他走到庄晏面前递给他:“给你。”
庄晏目瞪口呆的接过来,下意识在地下试着点了点,心说我只是近视度数比较高啊大哥你难道以为我瞎了吗??
柳南噗嗤笑出声来:“庄晏今天这么好看,弄个拐棍儿怎么这么不搭调,不如给我吧,我也走不动了~”
徐且行也有点无语:“下回借你个墨镜你再这么使。”他弯腰捞起撑衣杆的另一头握在手里:“你跟着我走就行。”
庄晏怕徐且行去牵柳南,忙紧紧握住占好坑,又很纳闷:“那我直接抓着你不就行了?”
徐且行瞥了余杳光一眼:“那不行,gay里gay气的。”
韩平拍了一下掌说:“哎呀,你们俩这叫那个什么来着,一首歌!”
庄晏:“……你是我的眼?”
余杳光:……你是我的眼中钉!
倒计时的时间已经所剩不多,众人的当务之急是按照地图迅速前往抗体藏匿点,而且在藏匿点前还设有一个卧底投票处,有效票数里最高票若投对卧底,则卧底失败。若卧底未能成功获得抗体,则卧底失败。
徐且行牵着庄晏的棍儿走在前面,余杳光眼神剐着庄晏跟在后头,沈征跟着柳南也凑在徐且行附近,只状若无意的让韩平一个人落了单。
徐且行停在一扇长廊门前,回忆着刚刚回线索房复盘的华容道初始布局,确认面前这扇后的长廊就是游戏里最大的蓝色丧尸方块,他问:“投票点和抗体都在楼另一侧,我们是从这里穿到正下方找楼梯直接上去,还是从大厅中间的楼梯先上去再迂回?”
大家被节目组祸害的都有点后怕,觉得按照节目组坑爹的性格,现在四楼肯定是人间地狱处处是雷,能少走自然最好是少走些的。
徐且行点点头,一把拉开了面前的门,他握着棍儿把另一头的人顺着门开的弧线往后一送,趁着里面的丧尸张牙舞爪扑出来的时候将门顺势用力一拉,拉开了个一百来度钝角,把自己和庄晏塞在了门和墙角之间的三角夹缝里。
夹缝面积太小,棍早就竖起来放着,庄晏和徐且行跟挤高峰期地铁一样挤在一起,屏息凝神听外面鬼吼鬼叫越跑越远。
等精神放松下来了,庄晏就开始不自在了。
徐且行比他高些,此时两个人面对面站着,倒像他在对方怀里。
庄晏垂着眼睛,看徐且行微张着嘴唇在压抑自己的喘息,他感觉到对方的喘息吹在他的脸上,他感觉到对方胸膛的起伏挤压在自己的胸膛上,他感觉到自己……
卧槽!庄晏一把把徐且行连门一起推开,慌乱的先走几步平复心情,嘴里欲盖弥彰地说:“快看!他们都跑没了,咱们赶紧进去吧时间不够了。”
庄晏心里哀嚎:组织!我冤枉啊!我脑袋里明明是个贞洁烈父一心奉公!可男人的唧儿它都有自己的想法!
庄晏在心里朝着自己的唧儿怒吼:西皮已经rio了十年了!小庄晏你清醒一点!
徐且行对此一无所知,他把棍儿的一头递给庄晏,却意外发现对方的脸和颈子上浮着一层红晕,让他冷白的肤色一衬十分明显。
他莫名多看了两眼,觉得今天的小粉丝有点妖艳。
庄晏像个小媳妇似的拉着棍儿走在徐且行身后……不是,徐且行像个导盲犬一样拉着棍儿走到庄晏身前……也不对。
反正两个人一路有惊无险,系统广播淘汰了沈征和柳南,他们在三楼捡到了韩平,又在四楼遇上了余杳光。
投票处和抗体又是在院长办公室里衣柜后的密道里,眼看时间只剩下不到二十分钟,庄晏自觉不能拖后腿让别人照顾,于是说:“我留下来望风吧,你们全速前进。”
徐且行点点头,指了个护士站台子跟他说:“你就躲在后面,我们出来找你,放心吧,我们三个投票也够了。”
然后三个人扭头跑向了校长办公室,飞快拉开衣柜,依次从暗道里爬进去,进入尽头的房间。
徐且行破天荒的主动朝余杳光抛了个会心的眼神:“你先去。”
余杳光苦尽甘来,掀开帘子进去:“放心吧哥!我知道的。”
韩平把胳膊搭在徐且行肩上,凑近问:“卧底是谁啊?你们知道了吗?”
徐且行侧头盯着肩上的胳膊看了两秒:“知道了。”
他迅速偏头象征性的咬了一口胳膊,嫌弃的直皱眉:“是我。”
余杳光刚出来就听见系统广播韩平淘汰,马上就明白了是徐且行故意诳他,这地方小又跑不开,况且他也压根不想跑。
余杳光懊恼地挠了挠头,又无怨无悔的朝徐且行露出个阳光不记仇的笑容:“我还听你的投了……现在呢,哥。你要咬我了吗?”
徐且行冷眼看他做戏,上辈子的饿狼这辈子还没来得及脱了皮,一朵阳光小白花还在迎风招展,吸引那些眼部有疾的人靠近,然后吞掉别人变成自己的养分。
徐且行对那段“他没有心,我不长眼”的感情早就没了怀念,可看见对方惺惺作态的这幅样子,就觉得仿佛时时刻刻提醒他曾经是个傻逼,还以为人家要给他织毛衣。
余杳光看着眼前人,只觉得他像块肥皂,你以为你抓住了,结果下一秒就滑脱手了。
他还是维持着乐观没心机的形象,眼神勾勾缠缠:“哥,你想咬哪儿啊?”
徐且行懒得理他,板着脸拽起胳膊,跟吞苍蝇似的随便咬一口,就头也不回的朝着天花板上的自动拍摄镜头说:“给我准备瓶水。”
然后径直进去解了抗体箱的密码拽出箱子来,就顺着密道往外爬,把身后的什么“哥,祝你成功”都甩到燕小六的七舅姥爷家去,看也不看。
余杳光很是烦躁,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几个月前明明对方还很吃他这套,怎么忽然一下换了口味。
他想着对方身边那个牛皮糖一样的单薄青年,穿的像个斯文败类似的却一脸清冷禁欲样,不屑地哼一声:“跟我抢?”
庄晏没藏起来,就斜倚在护士台边的墙上,手里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撑衣杆点着地:“笃,笃。”
徐且行跑出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不急不缓的景象,对方哪怕靠着墙也是挺拔的,他听到声音抬头看他:“拿到了?”
徐且行点头,走过去躬身拉起棍儿,突然也不急了,像雪水化开了倒计时的焦躁。
两个人并肩走出医院大门,眼看就要走到节目组面前揭晓结果。
徐且行突然停下,把手里的棍儿又拽过来几寸,将两人距离拽的更近:“都结束了,抱一个吧。”
庄晏茫茫然的被拉近几步,看对方略微俯身靠过来,把自己揽进怀里拍了拍。
他心里的尖叫声几乎要喊破音了:不行!gay里gay气的!
然后徐且行头靠在他的颈窝上,一口咬了上去。
庄晏浑身过电,噔噔噔后退几步,指着徐且行难以置信地说:“你,你,你……”
徐且行以为他猜出来了,朝他一乐:“对不起啊,我是卧底。”
庄晏:谁他妈还在关心这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