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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得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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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城发生了一件惊世骇俗的大事,却无人敢声张此事,只在夜深人静时交换着无法理解的眼神。
事情发生于三个月前。
城东市井恶霸莫关山今年十八,天生红发,成天招摇过市,最喜欢带着一帮小厮到处惹事,靠收点摊位费混日子,过处皆是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展正希展捕快带人抓过两回,关进牢里一审,除了威胁别人和打架,也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按照福熙律法,关他三五天便要放出去。
偏偏莫母身体不好,盲一目,常年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莫关山虽然混,却是一个邻里皆知的孝子,对娘很孝顺。
这一来二去,三进四出,根本不是办法,直到后来展捕快遇到他顶多口头警告几句,不抓回去浪费府上的口粮,也不耽误他回家看老娘。
“呸!”
莫关山背靠在墙上,吐出一口参血的唾沫。
今天真是点背,才出门没多久就遇到麻油铺的刘老四,冤家路窄,被拖到巷子里修理一通。
说好不打脸,这些渣滓还专往脸上招呼,破相事小……这几天不能回家,免得被娘看到自己脸上的伤。
莫关山交代小弟给家里送点钱,身上仅有的几个铜板塞给他当跑腿费。
“老大,这么少~”
“废什么话,这腿不想要我给你折了!”
“好吧,不过下次带我去苏老爷家蹭饭呗。”
“滚!还不快去!”
莫关山没有立刻答应他的要求,抬腿招呼他的屁股。小弟捂着屁股,不情不愿地走远了。
莫关山咳嗽着,牵动着胸腹剧烈拉扯,隐隐作痛。
该死,他可没钱买药吃,更没命去怡红院吃霸王餐,这幅样子也不能回家,就先这样吧。
他坐在一棵百年古树下歇息,粗壮的树干挡住他的身影,树的另一边走来两个人,边走边交谈,声音越来越近。
“我宫里的亲戚说五王爷就要回来了。”
“爷爷,那是什么人啊?”
“皇上最宠的皇子,姓贺名天,以前可是盛宠一时,不知那红墙宫闱里发生了什么事,前往藩地呆了三年。你那时还小,多半不记得的。”
“这次回来岂不是声势浩大?”
“是啊,不过不知道这次能呆多久。”
“爷爷,你说我们要不要去王府上找个差事?”
“不去不去,听说那五王爷性格怪异得很,我年纪大了,你还那么小,可不敢去伺候。”
“嗨呀,那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
那两人聊起家长里短,很快将五王爷的事忘在脑后。莫关山听着引人入睡的交谈声,背靠在树干上闭上眼。
太阳西沉,行人归家,一声声急促的呼唤叫醒睡梦中的他。
“老大,快醒醒!”
莫关山揉揉紧皱的眉头,最烦别人扰他清梦,恶狠狠地说:“什么事?”
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等着挨收拾吧。
小弟慌慌张张地说:“小旭无意冲撞了一个贵人,那人说要剁他手脚赔礼道歉。”
无意?怎样算无意?
莫关山生气地说:“我跟你们说过多少次,除了商贾,金陵城达官贵人遍地都是,我们根本惹不起,别去招惹,把我的话当耳边风?”
小弟急得快哭出来,鼻涕口水一起流,显然吓得不轻。
“不是的,我们从青衣巷出来,在转角处不小心撞到人,小旭说了句‘没长眼睛’,被那人的属下扣住,说要挖他双目,断他手脚赔礼道歉。”
青衣巷及其附近都没有这号人物,不知道他们冲撞了哪路神仙,竟然这么认真。
莫关山拍拍衣袍,让小弟带路。
青衣巷本是条窄窄的巷子,平时连人都没有,今天却是里三层外三层围满了人。
“让开!”
莫关山大喊着推搡着人群,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小旭被两个人压在地上,不省人事。他们身后站着一个黑发的男人,只一眼,就能看出他的与众不同。
黑发黑眸,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头戴玉冠,鼻梁高挺,眼下微微泛青,身高八尺,身形挺拔,穿着绣有黄蟒的黑色锦衣,脸上写满冷酷无情。
莫关山心想:这个人,肯定不好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