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到一只洛基喵[综英美]》窗外有个猫头

50、CHAPTER 50

　　极速降落带来的失重感令艾丽莎感到呼吸困难。她紧闭着双眼，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在于洛基相握的手上，才能勉强减轻这股窒息感。

　　洛基终于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看到女孩难受的表情，他突然意识到在九界中坠落所带来的压迫感并不是一具中庭人类的躯体所能承受的。

　　他想开口质问她，明知自己的身体如此脆弱，为什么还要选择牵住他的手，但耳边的风声却将他问出口的话瞬间吹散了。男人咬牙，双手用力将面前的女孩拉进怀里，帮她分担一部分压力。

　　在艾丽莎由于这个怀抱终于得以喘息之时，洛基的思绪却依旧混乱。他本因奥丁的言语而自我厌弃，但女孩的存在告诉他，尽管他跌落了彩虹桥，却仍非一无所有。洛基猜不透她这样做的缘由，或许她只是出于想得到他的帮助才故意为之，他既不愿接受，却也做不到放手。洛基必须承认，对方的这番举动恰好戳中了他内心最深处的需要。

　　他原以为自己并不厌恶孤独。作为从小就被哥哥抢走一切目光的人，他早已适应被忽视，也习惯身边除了索尔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朋友。在意识到自身的体格和能力与周围的人都格格不入之后，比起一同打猎或是游乐，少年更倾向于坐在房间内安静地读书和学习。

　　待他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总若有若无萦绕在他与众人之间的隔阂感总算得到了解释。他用最快的速度接受现实，用行动将曾经的感情全部割裂，就是做好了未来的路只剩下自己的打算。
　　然而艾丽莎的出现，虽打破了他的计划，却依然令他不受控制地心生愉悦。

　　她的陪伴，令他免于孤身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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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拥的二人终于遇见某个空间的间隙，在感受到一阵吸力之后，双双坠向地面。

　　终于落地的艾丽莎腿正软得不行，她想着反正自己也站不起来，便干脆躺在地上喘气。

　　洛基在下落的过程中为了护好女孩也消耗了不少神力，但此刻的状态还是要比对方好上许多。他站起来，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接着四处走动了一番。

　　他所到达的地方弥漫着一阵雾气，放眼望去除了少数干枯的植物和零星裸露耸立的岩石之外全都被皑皑的积雪覆盖了。四周是死一般的寂静，除了男人踏在雪地发出的沙沙声之外，什么都没有。

　　这样的场景让小王子想到了自己儿时曾在书中了解过的九界之一“雾之国”——尼福尔海姆。它也被称为尼伯龙根，终年积满浓雾，又是极寒，仅有少数能够适应寒冷的魔法生物会在此处活动。这里与用于存放各路亡灵的海姆冥界只存在着模糊的界限，空气中充斥的死亡气息无不在述说着不详。

　　等等，如此浓重的死气，那个中庭人恐怕会承受不住！

　　洛基终于想起还仰卧在原地的艾丽莎，连忙转身走向她，果然发现对方已经被不知何时蔓延至全身的坚冰所覆盖。她仍维持着嘴唇微张的姿势，不知在冻住的前一秒是在捯气儿还是在试图向他呼救。

　　若不是女孩体内那与他同源的神力带着所有冰霜巨人都具有的冰系属性，她大概早已没了性命。

　　洛基走上前，用魔力击碎了艾丽莎体表的冰层，看在对方义无反顾跟随他跳下来的份儿上在她跟前蹲下，打算将她拉起来，当然几句讽刺是免不了的。

　　然而嘲讽的话还没说出口，女孩就挣扎着坐了起来，并紧紧地抱住了他。

　　“你怎么才回来……我差点就死掉了。”她声音轻细，隐隐还带着哭腔，但此刻却是全身心依赖着面前的男人。

　　洛基感受到怀中女孩小小的身子正不住地颤抖，打在他颈间的鼻息也满是寒气。许是被对方完全的信任蛊惑，从来没有安慰别人经验的小王子抬起手臂，轻抚她的背脊。

　　这是他与她之间的第二个拥抱，与方才坠落时为避免女孩因周围压力过大而暴毙时那个不带一丝情欲的相拥不同，此刻的二人什么都没有做，只静静感受彼此的体温，内心却难得地安宁。

　　直到因为熟悉的怀抱而放松下来的艾丽莎鼻头一酸，之前因为惊吓积蓄在眼眶中的泪水滴落在小王子的肌肤之上，那滚烫的温度才突然惊醒了他。如此小心翼翼地安慰一个人类，分明不是他该做的事。

　　她哭了，为什么哭？

　　在小王子的成长环境中，很少能见到泪水。以勇气和力量著称的阿斯加德人，使眼泪为最懦弱的象征。害怕并不会令他落泪，因为他被教导要凭借自己的力量战胜恐惧。他为数不多的泪水，或为悔恨，或为不甘。

　　她是否已经后悔跟着他？仅仅因为这连生命都危及不到的小意外？

　　艾丽莎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到了对方，男人猛地推开她，站起身退开几步。

　　“中庭人，”他说，“你要记得，是你自己选择要跟我跳下来的，我从没有强迫你。你若后悔，随时可以离开。”

　　女孩被他的话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也站了起来，刚刚那个怀抱带给了她一些温暖，现在已经没有被冻住时那般冷了，但她的指尖和鼻头还都是红红的。

　　“我为什么要后悔？”她问，“我既然说过会陪你一起，就不会食言。”随即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谢谢你刚才救了我，我会尽量不拖你后腿的。”艾丽莎觉得对方的抗拒或许是因为她靠得他太近。她应该记得面前的洛基并不是曾与她朝夕相处的男友，自己所熟悉的距离恐怕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不会食言？男人笑了，就连他都无法预测未来会发生什么。她跟着他只会遇到更多的危险，遭受更多的威胁，这让他如何相信她能坚持？如果对方必定会离开，那么他宁愿最初就不曾拥有这陪伴。

　　洛基虽然没有作声，艾丽莎却能清晰地感受出他对于她的抗拒。这样的小王子简直令她无从下手，但另一边，男人曾经在她耳边低喃着“不要放弃我”的画面仍历历在目。

　　“现在的我，已经无法给予你任何帮助，你又有何理由继续留在我身边？”洛基终于开口。
　　男人这番试探的语气反倒让艾丽莎松了一口气，此时的他让她想起自家男友没有安全感的样子，她大概能理解对方的抗拒从何而来了。

　　只可惜她不能故技重施地扑到他身上撒娇，用依赖填补他的不安，于是她只能一边不断告诉对方自己并不是为了要他的帮忙才同他一起跳下彩虹桥，一边小心翼翼地尝试用与之想通的情绪对他进行安抚。在洛基表情微微松动的时候，她又趁机无赖般地抱怨：“况且这里那么冷，这时候离开你的话，我估计是在找死吧。”

　　洛基看看四周的冰雪，也意识到自己选了一个多么不恰当的地方。但女孩刚刚坚定说着陪他的话声声入耳，几乎说服了他，以至于他现在也不怎么想放她走了。

　　“你想好了？”他终于勾起嘴角，“就算以后到了环境宜人的地域，我也不会再次给你离开的机会。”说完他便转身向雾气更浓的方向走去，女孩也因为被对方所接受而雀跃得很，蹦蹦跳跳地跟上了男人的脚步。

　　艾丽莎·计划通·安决定短时间内都不要告诉洛基自己与他情绪相通这一作弊利器。

　　洛基一边行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身边的女孩，她与自己曾经遇到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同。这种特殊不光来源于他们相同的神力，或是她总时不时带给他的亲切感。

　　她不怕他。

　　洛基也曾有过追随者，只是那些人大多是冲着他王子的地位，因此会维持着卑微的姿态。但这个中庭人类却不一样，她同他的相处非常自在，甚至称得上随意。男人不止一次发现过对方趁着自己不注意露出狡黠的笑，当自己生气时她也总能恰到好处地说出缓解他怒气的话来，也许正是这种平等使他并不排斥与对方相处。虽说他曾有意将她养作宠物，但她给他的感觉，其实更像朋友。

　　她或许是除了索尔那个蠢哥哥之外，唯一能被他称作朋友的人。

　　艾丽莎的脑子里可没那么多弯弯绕绕，她只是发觉随着他们二人身边环绕的雾气渐浓，气温也明显降了下来。若说刚到此处给她的感觉像是零下十几度寒冬，那现在可能快到极地的程度了。

　　“咱们现在在哪里啊……”女孩牙齿打着颤，有些含糊不清地问道。现在她还能靠着体内的神力苦苦支撑，只怕再冷一点，她就要因为没有任何防寒工具而冻得休克过去。

　　“我猜测这里是尼伯龙根。”小王子答道，身为冰霜巨人，这种程度的严寒还可以忍受，但他也知道这个温度对于中庭人来说已经过于低了。担心对方身体扛不住继续的深入，他干脆带着她在一棵树下停了下来。

　　洛基掰下几根树枝堆在地面，试图燃起火堆让女孩取取暖，而他自己则继续前进寻找出路。然而他的神力消耗颇多，再加上作为霜巨人本就不擅长火系的魔法，他尝试了几次都没能将火生起来。

　　艾丽莎在一旁悄悄地帮了他一把。洛基不擅长与火相关的法术一事她是知道的，有着与他同源神力的艾丽莎硬是靠着卡玛泰姬详细的法术教程学会了如何生火。但是显然，要在如此极端的寒冷之中点起火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总算，在两人的共同努力之下，一簇小火苗燃了起来。艾丽莎刚想放松，那火苗却忽地熄灭了。

　　洛基皱眉，从他们到达此处开始，这里就是无风的环境，正因如此，浓雾才久久不得散去。但方才他却明显感到是风吹熄了火焰，那突然出现的气流只能是……

　　“小心！”女孩突然将他扑倒在地，而他刚刚站立之处身后的树干上，正牢牢插着一根尖利的冰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