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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先生睡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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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切结束时,我仔细查看先生的每一寸皮肤。
“每次我回来,你都要给我做全身检查,跟个小狗似的。”先生含笑,双手枕在脑后,颇有兴致。
我睨了先生一眼,懒得理他,继续查看。
这两年风里来雨里去,先生的皮肤粗糙不少,但不改偏白的底色。
先生的皮肤上比较容易留下痕迹,看遍先生全身,只有我在刚才留下的痕迹。
先生力度猛,每次我都克制不住自己,指甲就在他背上划出印子。
这一次,太过激烈,先生后背居然被我划出血痕。
心中满是歉意。
家里药箱常年储备消肿止痛的药膏,我去拿来给先生抹上。
先生趴着,背上一片片红色划痕,触目惊心。
就这样,先生还笑:“这药膏本来是给你买的,结果可好,都用在我身上了。”
歉意更重了。
生怕手上多出一点点力道,压痛了先生。
……
先生,实在要惯坏我了。
“先生,”我开口道,“怎么提早回来了?”
碍于涂了药,先生只能趴着。我擦了擦手,躺到他旁边,凝望先生侧脸。
先生声名在外的不只有天才导演之名,他的好面容,名声甚至要高过导演之能。
这样好看的人,这样有名的天才,怎么就只看上我,一个平凡无奇的雌虫呢?
“预定的航班临时取消,我搭组里富二代的私人飞机回来的。”先生打了个呵欠,“昨天熬夜把重要部分赶完,按本来计划直接在飞机上补觉,到家能有点精神。结果提早回来,飞机上和他们谈了一路,又和你做了激烈运动。”
先生眨了眨眼,终端摘下来扔给我,“我想先睡一会儿,终端有多远放多远,谁来的消息也不接。”
我接过先生的终端,亲了他脸颊。
“先生睡吧,做好了饭,再叫你起来。”
先生又打了个呵欠,倦意浓浓,“本来想和你好好说说话,身体太操蛋。”
我笑出声,先生意志力不强时,口中就会冒出粗俗的话,一点也不像精致优雅的雄虫。
“好好睡吧。”
我笑着,给先生盖上薄被。
先生从不忌讳我看他终端,指纹识别,一点,就跳出投屏的系统界面,而非访客模式。
在这个人人注重隐私的年代,哪怕是夫夫之间,使用彼此的终端时,也要征询得主人同意。
事实上,先生的终端软件内容乏善可陈,最常用得是基础功能,单纯为与剧组人员的通讯联络。
不玩游戏,不观看智脑网络热门话题,也不热衷分享生活。
娱乐生活清贫得像个隐士。
但我依然意趣十足,一点点翻看先生这两个月来的事情,看他的观影记录,想像先生在闲暇时是怎样研究这些电影。看他的消息往来,与谁走得更亲密,看他在导演论坛的回帖,看他的相册、录像。
我迫切地想知道先生的一切,迫切地想抓住先生,不让自己离开先生太远。
虽然我每次都唾弃自己,这样做实在太不尊重先生。
可是,却无法压抑心中的慌乱。
先生越走越高,越走越远,而我却依然原地踏步,追不上他。
我生怕有一天远离了先生,和先生再没有了共同话题,我们唯一的交际只剩下□□关系。
先生向来坦荡,将终端给我未免没有安抚我的意思。
先生总是那么好。
当我终于看完了终端里的消息,却嗅到一股花香。
循着味道,才发觉是花瓶里插了三两枝美人梅,玫红花蕾含苞待放,有一枝重瓣盛开,柔柔舒展。
回来时,先生怕是又特地拐了公园,折了梅树。每年花期,先生都要采回当季盛开的花,说:有花堪折直须折。
有花堪折直须折,
莫待无花空折枝。
趁着鲜花娇嫩,颜色最美的时光,要赶紧采摘下来。不要等到花期过了,只能落寞地折取枯枝。
年龄从成年起,十年之内,是身体的黄金十年。
我十九岁成年,又大先生两岁,今年二十八。
我的花期,快要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