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初晴相亲记》燕子飞

3、蜀山最优秀的女人

　　游人很多，当地人便在这里做起了生意。这里有很多商铺，吃住的地方都有，像一个小型的镇子。云戎投了店，将马儿交给店家的人喂了，一个人在集市上转悠，到了中午，饭铺飘出了饭香，云戎饿了，沿着饭铺走，闻到了自己熟悉的味道。
　　经过几家饭铺，最后在一座味道熟悉的简便棚子前停了下来，是莫御厨。小时候云戎常吃莫叔的菜，当初他缠着唐江学武功，为了讨唐江的欢心，还跟着莫叔学了一段时间做菜。
　　莫叔50多岁，红光满面的，很精神。人干干净净的，桌椅也是干干净净的，饭铺里没有人，只有先前做饭时留下的余香。不愧是宫廷御厨，他的饭菜太好吃了，很多人排队，为了清闲点，他每天只做定量的饭菜，卖完了就不再做。
　　进去之前周边人已经告诉了云戎情况，云戎微笑着谢了他们，还是径直走了进去。莫叔半笑着往外推他，说道，“今天的份数已经做完，不开锅了，客官去别家吃吧。”云戎认真看着他，叫了一声，“莫叔。”莫大叔怔了一下，仔细看向云戎，惊讶了一小会儿，随即高兴笑道，“二公子，你怎么来了，是来这里玩吗？”说着话，重新起锅做菜，今天的菜是烧鱼。
　　云戎笑着回道，“我来找师父，我来了，莫叔可以歇着了。”莫大叔神色轻松了一些，回道，“我去过唐门了，那里的人说唐江来了这里，我也上过山了，见到了三位师父，把皇上的手书拿给他们看。三位师父说他刚走不久，留下了手书，说等他再来会转交。我不太放心，还是想亲眼见见他，跟他说这事，所以就驻扎在山下等。你来了正好，我可以放心了，这就回家。”
　　云戎笑回，“我要留在这里学艺，一直等见到师父才会走，莫叔放心吧，这事我替你办了。你也别急着走，我有好长时间没吃你的饭了，再留一阵子，给我做饭。”莫叔笑回，“好。”说完低头专心做饭。
　　香味越来越浓，烧鱼出锅了，莫叔端来了一大盘烧鱼，又端来了米饭，最后上了酒，道，“刺都软了，不用挑，放心吃。”停了停又道，“吃完了就在这坐会儿，一会儿山上会有两位姑娘下来，她们是紫云师父的入室弟子，说话很有分量，唐江的事一直是她们负责给我消息，等会儿见了面你们说说话，你表现好些，给她们留个好印象，山上让她们多照顾你些。”
　　游子归来得到熟悉的长辈关心，心里暖暖的，云戎感激着冲莫叔点了点头，停了停，笑问，“一个姓程，是师姐，一个姓羽，全名羽初晴，是师妹，是吧？”莫叔笑回，“你认识她们？”云戎大笑道，“我跟这位程师姐见过几面，这个羽师妹，也听过，以后应该会很熟悉。”
　　他之前回王府和大哥闲聊时总说想找个伴陪他一起玩，大哥特意让他来这里跟初晴见面。云戎将这事跟莫叔说了，莫叔笑着道，“好，这样好，这位姑娘是爽快人，跟你，合适。”云戎笑着点了点头。
　　事情赶到了一块儿，他来查案的事倒因此遮掩过去了，没有让大哥生疑。云戎二十岁前一直被母亲管着，活动范围只在京城，那年出走是他第一次去外面。蜀山风景优美，有口皆碑，他一直想来玩的，但是云国的贵富子弟也经常来这里玩，他有意避开他们，所以从来没有来过这里。心里打定了主意，此次来，查案是其次，赏景，跟佳人会面才是主要目的，想着兴奋起来。
　　低头吃饭，感觉到周身有冷眼刺向自己，抬头看了一圈，看到几双嫉妒的目光，刚刚提醒云戎这里吃不到饭和其他几个没吃到这里饭的人用敌视的目光在盯着他。云戎不想理会他们，笑着正要低头，这时见一个很漂亮的女孩往棚子里来，女孩看去二十四五的年纪，神采奕奕的。昂首进来，边走边挥舞着胳膊说话，笑道，“莫叔，给我做饭，我饿了。”说着进了棚子，找了座位坐下。
　　莫叔笑着迎上前去，道，“晴丫头来了，今天有点迟啊。”初晴笑回，“饿狠点，可以多吃，莫叔做的饭菜是天下最好吃的，我要多多的吃。”几句话哄的莫叔更高兴了，眉开眼笑的起锅做菜，边做边又问，“程丫头呢，怎么没下来？”
　　“师姐有事。”初晴回道，说完打开随身的布包，取出一个饭盒来，举起饭盒道，“多做些，把这个饭盒装满，我要给师姐带回去。”莫叔点了点头，专心做饭。
　　香味四散开来，又一份烧鱼饭上来，鱼又大又嫩，身上开着均匀的口子，翻出来的鱼肉上铺着碧绿色的葱丝，好看极了，初晴夹了一筷子鱼肉送入嘴里，鱼肉入口，一会儿便化了，酸酸甜甜的感觉溢满口腔。周围铺子里更多的食客探头来看，眼神恨恨的，初晴也不管别人看她，只管自己埋头吃的自在，吃完，给自己斟了酒，表情像是宣告了胜利一样，开心中又带着骄傲，慢慢饮酒。
　　云戎见初晴如此容貌，又是这样的姿态，心里喜欢得很。他刚刚虽然没有理会那些人，但被看得也稍有些不自在，初晴却是旁若无人，只管自己享受的姿态，他很欣赏她的态度，爽利，无所顾忌，这样的人太适合做他的伴了，适合陪着他闯荡江湖，无聊了到处闹腾，倦了游山玩水歇息，看向她，当下就开始神游，脑子里已经出现了和初晴牵马并行的画面。
　　神游了一会儿，感觉到了冰冰凉凉的东西在看他，是初晴的眼睛，她的眼睛干净，明亮，但是又带着一些寒意，面上是笑着的，还算和气，但是眼神里的寒意又有些刺人，让人不敢接近，整个人像是雨后初晴的天，将暖未暖之际，让人无法琢磨，不知道该怎么应对。云戎跟她对视了一会儿就低下了头。
　　莫叔装好了饭盒，过来递给初晴，笑着替二人互相介绍，对初晴道，“这是云戎，敬王府二公子，来这里学艺，顺便来找师父唐江，往后请初晴姑娘多多照顾他。”说完，又戳了戳云戎，道，“这是初晴姑娘，蜀山弟子，紫云道长的徒儿，你是男孩子，主动些，好好对人家。”云戎抬头，心跳有些加快，装作镇定的样子，拱手行礼，道，“在下云戎，拜贴已送往蜀山，不知道三位师尊有没有收到？”
　　初晴一进来就注意到云戎了，云戎身着锦衣，一看就是富贵之人，但是举止没有纨绔子弟的浮夸，给人的感觉是潇洒，对他印象还不错，知道了他是云戎，有些惊讶，她原本想着，王府公子来此学艺，必然会声势浩大，带着队伍浩浩荡荡而来，最次也会有个嚣张的侍从开路，却没想到他会单枪匹马而来。这么想着，印象又好了一些。再想想师姐的评价，仔细看看眼前俊朗的真人，满意的笑了起来，笑回云戎道，“收到了，我就是来接你的，随我上山吧。”
　　想起师姐的吩咐来，对莫叔道，“师姐让我跟你说一声，唐江没有回来。”又看向云戎道，“听见了吗？唐江没有回来，你见不成师父了。”说完跟莫叔行了告辞礼，又用眼神示意了云戎跟着，提步出棚。
　　云戎跟在身后笑着道，“我想在莫叔这里定个席面，带上山孝敬三位师长，一点心意，可以吗？”初晴公事公办的语气，敛容回道，“三位师尊不徇私情，只看本事和态度，你底子好，又肯好好练功，他们自然会看重你，会让我多教你些武功。你不用跟他们套近乎，三位师尊没空理你，已经把你交给我了，你要讨好也该讨好我。”云戎笑了笑，没有再说话，默默跟着她上山。

　　并肩走了一阵，初晴扭头对云戎道，“莫叔之前上山是我接待的，他把皇帝的手书给我师父和两位师伯看，我也看到内容了，是找唐江的。那时候唐江刚离开不久，师父让他放下手书，说会转交，他先答应了，可是后来又后悔了，留在山下不走，每隔几天就上山一次。以游客的身份进山，去找师父问话，师父觉得烦，后来就叫我和师姐常下来，告诉他消息。
　　他这么急，好像这事很重要，我好奇，问了他几回什么事，我还想着，他非要亲眼见唐江，是不是除了手书，他还有皇帝的口传圣旨，我一再问询，他都说不知道，他表现出来的样子也确实是不知情。
　　云戎，这事有点古怪，皇帝急着要找人，朝中那么多官员都可以派，还有身边的禁卫军可以用，或者下一个紧急的公开诏书也行，更快。为什么会派一个厨子来，将找人的事搞得这么神秘。莫叔将皇帝的手书给了师父和师伯后一再嘱咐这事要保密。我实在好奇，他那里是问不出来了，现在你也来找唐江，你是皇子，说明这事确实重要，你这样身份的人必然是知情的，告诉我，皇帝找唐江什么事？唐江跟蜀山关系匪浅，我担心他会连累到我们，跟我说清楚。”
　　云戎觉得她太直接了，眼神也有点冷，他避开她询问的眼神，眼看前方，笑着回道，“我来学艺，只是顺便来看看师父，我们很久没见了，我有些想他，临来之前皇叔也说要找他，让我传信，至于要干什么，我就不知道了。”初晴瞅了他会儿，见他面色平静，不似说谎，失望的点了点头，没有继续探寻。她向来如此，不愿意在没有结果的事情上多费心神。
　　初晴笑了起来，爽朗道，“莫叔太迂腐了，既然没有另外的话说，只是一封手书，让师父师伯转交唐江也是一样的，为什么非要亲自见亲自交给呢。累得我跟师姐隔几天就要下来一趟传信。”
　　云戎回道，“莫叔是老实人，亲眼见了亲手给了才能放心。”初晴笑回，“师姐也是这么说的，我跟师姐抱怨过，师姐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莫叔是实诚人，让我不要那样说他。师姐也是实诚人，这是实诚人对实诚人的欣赏，我再就没说什么了。你跟师姐看法相同，这么看来，你也是实诚人，怪不得师姐会说你那么多好话。”她探寻地瞅了会儿云戎，见他脸面红起来，笑着收回眼神，道，“常下来也有常下来的好处，莫叔的饭菜是极好的，我们一起下来送消息，顺便吃饭，享了不少口福。”
　　云戎点了点头，一会儿后神色恢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