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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囡囡,囡囡,你这妮子,这都日晒三竿了,咋还不起床?”熟悉中带着温情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白桃揉了揉眼睛,脑袋一阵胀痛,她昨夜才搞定一单和国外的生意,喝了三两白酒,头痛得要命。

      “别吵。”景家现在竟然还有人敢来烦她,是嫌自己活的不耐烦了吧。
      白桃捏着眉头,看来,景家还有些有胆子的人。
      不过,这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你这妮子,起床气怎么就这么大?快起床了,这大年三十就赖床,往后就更懒了。”一双手伸了过来把被子掀开,扶着她起来。

      什么人这么大胆!
      白桃睁开眼睛,瞳孔忽地猛地一缩。

      “妈!”她颤抖着声音,伸手去拉住眼前的女人。

      女人不过三十岁,却被家务活压得足足像是40岁,手上满是茧子,身上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褙子,就这件褙子还是她所有衣裳里最好看的。

      “哎,”女人把她拉了起来,把床脚放着的衣服拿了过来。
      “今天嘴巴甜点,你爷你奶才会给你红包。”蔡红边叠着被子边说道。

      白家人口兴旺,却是穷得叮当响,往祖上数三代都是地里刨食的,白桃爷爷有三个儿子,三个女儿,夭折了四个子女,长子正是白桃父亲白奋进,次子则是白建设,娶了村里秦寡妇家的女儿秦二妹,小儿子比白桃大点儿,在家里是耀武扬威。至于三个女儿也都早早就嫁了出去。

      “妈?”白桃茫然地换着衣服,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蔡红,自打她离开上东村,就再也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景家水深,她当时又忙于应付各种刁难,等到母亲去世,才后悔莫及。

      “在呢。”蔡红手脚利落,麻利地把被子叠好,她一转头,看到闺女红着眼眶,她心里一跳,忙道:“怎么了?囡囡!”
      她惊觉自己嗓门有点儿大,像是怕被人发现一般,压低了嗓子,“老虔婆又骂你了。”

      白桃不是白家亲生的,她是白奋进在地里头捡来的,白桃奶奶本就看不惯大儿子一棍子下去憋不出个屁来,捡了白桃后,更是对这个儿子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白桃打小就是被她奶骂大的,要不是天生骨子里就有股傲气,不心理变态已经算是万幸了。

      白桃眼眶红着,摇了摇头,这个梦实在太真实了,自打她离开村子,就再也听不到这声囡囡了。
      蔡红哪里不知道这是女儿在撒谎,她奶那种人,就算是没事也能挑出事来,昨天那小叔推了白桃一把,自己跑的时候摔了一跤,她奶却硬说白桃是扫把星,拿扫帚打了白桃一顿。

      蔡红嫁到白家的时候也是个温温柔柔的小媳妇,被她奶逼得都成了个泼妇。
      “你别怕,再忍忍几天,咱们过了年就分家。”蔡红年前早就和白奋进说好了,再不分家,他们女儿就得活活被打死了。

      白奋进愚孝,但是毕竟女儿是他亲手带大的,这几年他弟弟白勇大了,是天天都折腾白桃,再不分家是不行的了。
      抽了一晚上烟袋,白奋进咬着牙点头了。

      白桃瞪大了眼睛,“分家!”
      “对。”蔡红点点头,帮着白桃把衣服理好,“往后咱们关起门来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白桃连连点头,这当然好,分了家,他们才能有好日子过。
      但是,白桃记得,当初他们分了家,他们一家也只分到几百斤地瓜干,和几个破碗,队里得等到秋天才分粮,一家子险些就饿死了。白奋进回家借粮,却是被白桃她奶一个扫帚打了出去,连门都没进。

      “啊!”白桃抱着脚吃痛地倒吸了口凉气。
      “这什么东西!”蔡红拿起床上的小铁钉,这床上平白无故怎么就多了铁钉!

      “嘿嘿嘿,小野种,叫你昨天害我摔倒。”一个小胖子从门框上露出个头来,做着鬼脸说道。
      白桃睁圆了眼睛看着白勇,她低下头看着自己脚上冒出的血珠,会痛会流血!
      这不是梦!

      “哈哈,小野种傻了,小野种傻了。”白勇大笑着丢了把土进来,就转身跑开了。
      白桃看着自己的手,陷入了迷茫。

      “囡囡,咱们别跟他计较。”蔡红气得脸都紫了,但碍于白勇的辈分也不好说什么。
      白桃张了张嘴,眼神茫然,“妈,我今年几岁?”

      大年三十,是合家团聚的日子。
      自打一大早,白家里里外外就忙开了。白桃她奶也是一早就起床,她起床可不是干活的,而是要监督这三个媳妇有没有干活,有没有偷吃。

      “哈哈,白桃是个傻瓜,竟然不知道自己几岁了!”白勇在院子里嚷着说道,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白桃她奶尖酸刻薄,这白勇也是有样学样,七八岁的年纪,人嫌狗厌。

      白桃懒得理会他,她边捡着豆子边想着自己该怎么办,虽然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现在既然重生到自己七岁的年纪,就应该为未来着想。
      而且,过不了多久,他们一家就要分出去了,上辈子那种饿到前胸贴后背的感觉是绝对不能再发生了。

      “叫你拣个豆子,手脚这么慢,白吃干饭啊。”白桃她奶站在门框上,叉着腰骂道。
      白桃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不动声色。

      “怎么?我骂你你还敢瞪我!白眼狼就是白眼狼,我们白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了,干点儿活还敢发脾气,真当自己是大小姐了。”她奶嘴里不干不净地骂着。
      白桃默默地把豆子拢了一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老太婆,这大过年的,你就不能安静会儿。”白桃她爷拄着拐杖走了出来。
      白桃她奶这才住了嘴。
      农村里,不管是多泼辣的婆娘都不敢顶男人的嘴,白桃她奶也不例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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