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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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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症……”何思宁自语道。
鄢阿凤见这醒来的少女眼眸失去焦距,神色迷茫,以为她为同伴悲伤过度,正要安慰。
只听那少女道:“什么是失魂症?”
“他应该是掉下坡底的时候,脑袋被磕伤了,脑中淤血,造成记忆丧失。常人称此为失魂症。”一个身穿淡蓝色长袍,白发披肩,身体长高的男子走进来。
何思宁抬头看清他的样子,发现他脸容十分年轻英俊,眼睛微微呈湖水般的浅蓝色。眼神给人以沉默温厚的感觉的。他就是《神相李布衣》里的神医赖药儿,外在似乎对什么都不关心,实则是一个仁心仁手,济世为怀的善者。
“攻略人物--赖药儿,已解锁。”
“为什么会有血?”何思宁问道。
“头表皮出血,已经敷上草药了,无大碍。他脑中淤血也不严重,会自己慢慢吸收散化的。但是记忆什么时候恢复不确定。”赖药儿道。
赖药儿走上前,盯向何思宁。即使他是盯着别人的眼睛也不会让人感觉到丝毫的不舒服。因为他的眼睛是如此的温厚,即使微微呈浅蓝色的眼睛仿佛一面镜子,照耀你的内心深处,但是温厚的光芒却不让你感觉到锐利和冒犯。你在他面前不忍不想暴露自己鄙陋的一面。
赖药儿开口道:“你们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
“我……我”何思宁低下头,垂下长睫,道,“我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继而她又抬头望向赖药儿,眼睛里充满了迷茫和丝丝担忧,道:“我一试图回想以前的事,就觉得头痛欲裂。我只能平静地记得我是和那个人一起掉落坡底的。”
“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为什么来这里,又该回哪去。”少女的话语令人怜惜。
鄢阿凤握住何思宁的手,道:“什么都不知道好可怜。”她又望向赖药儿道:“爹爹,让她留下吧。”
“爹爹?”何思宁黛眉微挑,流露出好奇的神色,“她是你女儿吗?可是你看起来好年轻哎。”
赖药儿心中惊讶,他家世代遗传早衰之症,常人见了他满头白发,都以为他年岁已大。还是第一次有人说他年轻。
“她不是我女儿。”赖药儿走出此间门口说,“你恢复记忆前可以暂住这里。”
何思宁一笑,说:“谢谢。”
鄢阿凤也替她高兴道:“太好了,你可以留下来。那样日后我就多一个朋友了。”
何思宁望着鄢阿凤清澈的眼眸,点点头,犹豫了下道:“和我一起掉下来的那个人,也能把他留下吗?我想既然我们一起掉下来应该是有关系吧。”
“这个,我做不了主。”鄢阿凤面露难色,道,“因为为了防止坏人进入村子,所以每个进入村子的人都是大家的熟人。想要爹爹治病就必须得到大家赠予的东西。想要住进这里,要得到爹爹的认可。”
何思宁道:“你不是他女儿为什么要叫他爹爹,他叫什么,是个怎样的人?”
鄢阿凤听到她的问题眼里闪过兴奋地光芒,道:“爹爹本名叫赖药儿,家族世代行医。爹爹有妙手回春之术,但好像不喜什么江湖争斗,所以隐居在天祥村。治好了好多人的病,所以大家都很尊敬爹爹。”
医者父母心,而天祥村的村民也做到了知恩图报,把神医当真父亲对待。怪不得赖药儿不肯出江湖,在这里隐居,还同意谁只要得到了任何村民的认可就为他治病。如此青山秀水,淳朴农家,任何人都不想离去吧。
“你爹爹既然那么好,他应该也会同意那个人留下吧。”何思宁又道,“我感觉我以前不是个坏人,我也不觉得那个人是坏人。这个,就是直觉你知道吗?”
“我知道。就跟我家大黄狗跟我最亲一样,因为在家里人中我对它最好。那个人以前可能也对你好,所以你也觉得他好。”
何思宁弯了弯嘴角,点点头:“大概是吧。”
大黄狗,楚留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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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楚留香现在是在赖药儿茅舍内。这茅舍窗明几净,宽敞明亮,给人一种甚为明净宁谧的感觉。她跟着鄢阿凤往茅屋西边走去,去看失忆的香帅。
何思宁看到她休息的东边靠门处有七八十块小木牌,似乎是供奉神主牌,但只要仔细瞧,就会发现牌上有一行打字。
“你在看什么?”鄢阿凤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说,“那个好像是供人的木牌。我也不知道爹爹供得是谁的牌子。那些名字好奇怪。”
“金刀奇侠”萧君雨、“九死一生”唐家秦、“桐城金钩”营侠心等等。若是身为江湖菜鸟看不懂,但有两个牌子上刻着,哥舒天、刘谨,便能懂些了。前者是魔道上赫赫有名的天欲宫副宫主,后者是前朝阉党之首,贪污受贿,霍乱朝纲。这二人皆是无恶不作之辈。不过一个是身处江湖还活着,一个身处朝廷已经死了。
忽然赖药儿走了进来。他的眼睛凝视这些木牌。
木牌名字的主人,何思宁推断不是伪君子就是真魔头。
一个与世无争的神医供奉这些坏人的木牌意欲为何。
何思宁问道:“赖神医,他们是你的亲友吗?”
赖药儿微微呈浅蓝色的眸子突然冻结成薄冰,过了片刻,冷声道:“不是。”
他又转身对何思宁说:“和你一起掉下来的人在西边。”他举步前行,长袖生风,引人离去。
活泼好动的鄢阿凤也不再说话,默默与何思宁并肩跟在赖药儿身后。
何思宁低下长睫,似一只停留某地双翅收敛的蝴蝶。她知道的,她还记得那些情节。一个风姿高洁,品德高洁的人以悲剧的方式退场,他的身世他的经历他的情感,总是让人记忆深刻,难以忘怀。
赖药儿的父亲,不仅医术高超,而且以悬壶济世为己任,救人不论出身。刘谨一身重疾,亦是他妙手救回。可是刘谨不知足欲求长生之术。
世人皆想长生,想要永恒地掌握手中所拥有的东西。殊不知此举犹如手握细沙,越紧越流,千寻百求不过一场空,世上岂有神仙哉?
刘谨向赖父求药不得,欲杀其全家。幸而赖药儿逃遁三千里来到了天祥村,受此地隐居高手保护,得以保全。
他原本也像父亲一样,不论奇难杂症,身份贵贱高低,他都尽心医治。但经此磨难和一些病人愈后的邪恶行径使他心如冷灰,不得不“铁石心肠”,没有村民的信物他绝不医治。
至于村民的信物是什么?
“诺,送你。”村女娇羞地把鬓上的野花摘下递到楚留香手上。
那花洁白如雪,有二三十瓣之多,中间嫩黄的花蕊玲珑娇俏,一如他眼前韶龄正好的村女。楚留香将花收入袖中,郑重地说:“我会好好收存的。”
即使香帅失忆了,依旧不减半点风姿,他的一笑仍使少女、妇女怦然心动,他的对女性的尊重和温柔也刻到了骨子里。
那村女一听,羞喜万分,白皙的脸颊上红霞晕染,道:“你个呆子,那不是揣入袖子里的,那是送给……”她抬头一看身材高大,长袖长袍的赖药儿进了西间茅屋,身后还跟着同村的鄢阿凤和一个陌生的美貌少女。
顿时村女白皙的面颊全部变红,这回她是尴尬的脸色羞红。村女阿菊垂下头,声音细弱蚊蝇:“爹爹。”
村民的信物就是,村民送给求医者的东西,它可能是泥土、动物的羽毛、食物……或者,少女鬓上的鲜花。外人将得到的信物递给赖药儿,即可得到赖药儿的救治。
看来若这不是乙女向的恋爱游戏,她也不是玩家,那么楚香帅在这里将要开始一段新的可歌可泣的恋情,为他波澜起伏的人生添上闲适淡雅的一笔。
阿菊慢慢将头抬起道:“爹爹,您要的‘金不换’已经放到草药间了。”
赖药儿点点头。
“阿菊回家了。”村女阿菊犹豫了下想要离开了,最后出西门口前又瞥了一眼楚留香,在他和煦的微笑中离去。
见刚认识的少女走了,楚留香从床上起身,欲要拜谢救他的人。他道:“多谢赖神医相救,救命之恩此生不忘。若神医有难,在下定以自身性命相救。”
“你怎么知道我是姓赖?”赖药儿没有阻止,就让楚留香拜谢下去。
“我听方才的阿菊姑娘说的。”楚留香道。
“阿菊姐姐还是第一次与外面的人说话呢。”鄢阿凤小声道。
楚留香一笑,只是他突然感觉眼前金星闪烁,虚影重重。他得救不久,身体还很虚弱,下床时又用力过猛,才出现这种情况。
一双纤细美丽的手扶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