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浪者之歌》慕君陶

3、打架

　　学生会主席依然留着那头几见头皮的短寸，和前几天不一样的是此时身穿露着手腕和脚踝的制服，眼神不善。时逸歌这才看到对方右手还托着托盘，而刚才他被墙挡住视线，只一心以为唐珊被非礼，没想到对方是在帮她。
　　要不……道个歉？时逸歌有些歉疚地正这么想着，就看到对方站直身体把托盘稳稳当当地放到洗手台上，转身对他就是一个右勾拳。时逸歌一惊，下意识伸出左臂挡了一下，对方几乎同时抬膝朝他腰侧袭来，两个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别打了！误会！"唐珊焦急地大叫，然而已被二人当作耳旁风。见两人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唐珊连忙奔向包间搬救兵。
　　亏我还想着道歉！这人就是个木头，根本不听人说话！时逸歌左臂绞住对方的脖颈儿，忙中偷闲地暗自腹诽，全然忘却是自己出手在先且赔礼并未来得及说出口。对方趁他一个分神，朝他胸口狠狠给了一肘，在他还未从吃痛中缓过神来时，将他仰面摔在地上。当唐珊十几秒后带着柏杨和陈川匆匆赶到时，只见两个高大的男生在狭小的洗手台前上演全武行。柏杨和陈川急忙一人上前按住一个，强行把两人分开。看两人还跃跃欲试，唐珊强行挤进两人中间，一边大声嚷嚷：
　　"我告诉你们我有心脏病，打坏我了可得赔钱！"
　　时逸歌和叶铭森分别在听到"心脏病"和"钱"时住了手。叶铭森不忘冷着脸甩开被陈川拉着的肩膀，拉架的三人总算松口气。陈川笑眯眯地对叶铭森说："别生气了兄弟，都是误会，你看我们都差不多大，有什么不好说开的？"
　　"对啊，"唐珊默契地接过话茬，劝道，"咱们都是同校同级，不打不相识，还可以做朋友的嘛。这事主要怨我，因我而起，叶帅哥，你看，要不你打我一下，消消气？"
　　柏杨听到这话，插嘴道："你们认识？"
　　陈川嘟囔着："长得帅的唐珊都……哎呦！"话刚说到一半，陈川捂着遭遇突袭的头，在唐珊威胁的眼神下乖乖闭嘴走到了一侧。
　　叶铭森眼底汹涌着的怒气渐渐平息了。时逸歌本是怒气冲冲，看他恢复一脸漠然，反倒莫名有些心虚。
　　"怎么回事？！"白经理听到动静，带着一拨服务生跑了过来，气喘吁吁。他打量了下时逸歌青一块紫一块的脸，心中了然，冲着叶铭森喊道："你怎么回事？！居然敢殴打客人？"说着扬手就想朝叶铭森脸上招呼，离得最近的时逸歌急忙拦住了他：
　　"没事，不是他的错。"
　　白经理暗自庆幸有人接招，不然真的下手打了这个新雇员，就他下手这个狠劲儿，自己恐怕也不好收场。他转而满脸堆笑地对时逸歌说道："真不好意思，这位客人，这个工作人员是新来的，不懂规矩。您看，要不我开除了他您满意吗？"话说的十分真诚，意思时逸歌却听的明白，这位大腹便便的经理是怕自己找他算账，先一步把学生会主席与自己的关系撇得一干二净。
　　时逸歌瞥了叶铭森一眼，款式老旧的运动鞋，不合体的制服和嘴角眉骨的淤青却并未让他显得狼狈多少。他既没有反驳，也没有辩白，只是安静地听着白经理的训斥，令时逸歌的心里悄然生出一丝异样。
　　"不需要，我们要走了。"时逸歌说完冲着陈川他们几个点点头，"咱们撤？"得到回应后先行朝包间走去。陈川几人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白经理顺利避免了一场危机，放下心，转过脸来对着叶铭森想再教训几句，看着高自己一头的对方硬生生憋了回去，只是把带来的小兵都遣散了。
　　既然没被开除，叶铭森取上托盘继续送酒，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在包间里又听客人发了一阵"送的太慢了"之类的牢骚，总算解脱。刚出包间，又碰见了洗手台前那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