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我有钱》魏连殳

11、第十一章

　　“舒梓麟，你不记得我说过的话？”
　　舒梓麟真的急了，他在地上跟个流浪狗一样冲她吼叫：“你是我姐，我跟你要钱怎么了？”

　　“这个时候知道我是你姐了？”舒淮想起来他做的那些事就想笑，“你不用说像个男人，你就不是人。”
　　她也狠，但不会故意伤人。

　　舒梓麟的坏没有由头，一开始舒淮还没想把气撒在他身上，发现他这样也没忍，全都回击过去。

　　舒淮从小就觉得他扭曲，估计是偷情基因不好，她每天都要跟自己的哥们弟兄训话，千万不要背着未来老婆乱搞，生出来的东西就像舒梓麟。
　　她嘴巴毒辣，跟舒梓麟没有好话。

　　他又开始嚷嚷，要在她学校里说她是谁，怎么不孝敬父母，怎么不好好上课。

　　“差不多行了，你觉得我怕吗？”舒淮弯腰说，“你第一次这样做了？忘记后果都是什么了？”

　　她不会给舒梓麟一分钱，她知道，一旦给了，他会像闻到肉腥味的兽，缺钱就会来她身边环绕，用尽一切来逼她将钱吐出来。
　　舒淮道：“行了吧？我走了。”

　　裴寂礼她还没回复，他或许已经从西南门进了学校。

　　舒梓麟忍不住开始张嘴辱骂，舒淮一巴掌止住他的污言秽语。

　　真的反胃，她从没听过这种话，眉头紧锁，“有病治，我报警了。”
　　舒梓麟听到报警明显不再硬气了。

　　她审视他，冷冷道：“你做了什么？”
　　舒淮好歹也是夜店常客，虽然是去的都是高档场所，但也不免会有些黑事，她偶尔也听人提起过。

　　现在冷风吹来，舒淮浑身都是鸡皮疙瘩，表面冷静，但是心跳已经加快了。
　　舒梓麟跟她的半份血是相同的。

　　他如果堕落成那样，说到底也会有点不得劲。冷血的说，如果他有这种案底，舒淮也会受影响。

　　“别再来找我。”

　　她这样说着，迅速走了。给万事通宗华发了条消息，托他先查查舒梓麟，先由她弄清再交给舒北，以防打草惊蛇。

　　北面餐饮业少些，八点已经很黑，只有零星路灯发着橘黄色的光。树影绰绰，她脑子里已经不再是舒梓麟犯的事，而是他的威胁。

　　她讨厌任何对女性的侮辱话题，讨厌别人随意评价她的身材，更讨厌这方面的诋毁威胁。

　　现在她也是出于一个二十岁女孩第一次听到这种粗鄙的言语，仅仅因为某一声响动，步子加快起来。
　　宿舍不远，她气喘吁吁小跑到了，女生宿舍下的人多起来，女孩子的聚集给她一定的安稳。

　　尤其是看到裴寂礼倚在一辆很低调的黑色轿车旁边摆弄手机。
　　有几个女生过来，像是在要微信，他摇头，抬眼看到舒淮，眼睛带了三分笑意。

　　舒淮看到他，心里也渐渐沉静下来。
　　她招招手，示意他过来，裴寂礼跟她隐在树荫里，看她脸色不佳，还担心道：“怎么了？”

　　舒淮捏着他腰侧的衣料，两个人完全隐蔽在黑暗里，才瑟瑟抖起来。

　　不好的回忆涌上来，她看到裴寂礼，所有的委屈都冲上眼睛，哽咽道：“我好害怕。”

　　她也会害怕那些威胁。
　　大大咧咧的，但她也是女孩子。

　　裴寂礼把她搂在怀里，舒淮缩在里面，浑身都被他捂热了。裴寂礼很干净，他的白衬衣让她有安全感。不同于父亲和弟弟，他是她见到的第一个异常纯澈的男人。

　　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先哄道：“不怕。”

　　他把她抱起来，晃了一会，舒淮哭得舒服了，在他颈窝处埋着脑袋，他听到她安静下来，轻轻问：“现在想说么？”
　　舒淮摇摇头。

　　“那不说。吃了么？”
　　点点头。
　　他抱着她的腰和腿，把她举起来也丝毫不嫌弃重。

　　舒淮扭着要下来，脸红得滴血。
　　好丢人。
　　她想把裴寂礼的脑袋打开，剪掉刚才的记忆再合上。

　　裴寂礼搂着她的腰，问她：“回家，你想说再说，好不好？”
　　舒淮只得点头，跟上了车，他打开了音乐，不打方向盘时会握住她的手。
　　还是第一次这样，握得紧紧的。她张开五指，和他相扣。
　　就这样拉着到了他家门口。

　　他打开了灯，然后去厨房拿出一个玻璃杯，给她倒了些常温的水，丢了两个柠檬片进去，泡了一会儿才递给她。

　　“吃点什么？看电视么？”
　　她又不是小孩儿。
　　舒淮摇头，靠着沙发喝柠檬水，意外发现他还放了点蜂蜜和冰糖。

　　她长舒一口气，把刚才发生的事简化成短暂的威胁，她因为有些害怕就跑了回来，正看见他在，就那样了。

　　“好搞笑吧，这么小的事情。”
　　“阿淮，这事不小。”他叫了她的名字，“害怕也没关系，以后尽量不要自己走夜路，好么？”
　　“学校里其实还好的。”

　　她这样说，裴寂礼想起来自己经常把她丢在大门口就离开，没有坚持送她回来就后悔。

　　其实今天想见她是因为那张卡片。他已经放在钱包里，好好珍藏。可今天不是谈这些的好时候。

　　舒淮喝好后，看到坐在一旁的他，抿抿唇，又缩到他的怀里。

　　她说：“抱抱真好啊，感觉活过来了。”
　　裴寂礼贴着她的额头道：“那我们以后多抱抱。”

　　她觉得很好，搂着他的腰，扯一些别的话题：“你会健身么？”

　　他的腰很好抱，日常只穿宽松灰白棕三色的衣服，但穿上合适的西服，他的腰背漂亮的形状立刻显露无余。

　　她摸摸他的后背，这才听到他说：“会去健身房。”
　　“原来工作量很大，身体会受不了，只能提高体魄。”裴寂礼说，“认识不认识的同事前辈，有些是累死的。”

　　舒淮听得心里打鼓，又听他说：“保持了好习惯，做老板还很轻松。”
　　以前是没时间想恋爱的，热情都投在事业上，现在轻松了，也想要个黏他的姑娘。

　　身边的人结婚生子，他偶尔也想过未来的另一半是什么样的。
　　不用很漂亮，也不用多勤俭持家。他没什么要求，两个人有感觉就行。

　　现在怀里这个小了些，很漂亮，很持家。他乐意主动送给她东西，就怕她讨厌他老土的品味。他觉得，她对他应该也有感觉，只怕和他在一起耽误她。

　　刚才她那样，胸口很紧，很心疼。

　　他年纪也不小，总想这些年轻人的事确实不太好，但是就是忍不住掉在她的温柔乡里。
　　裴寂礼用侧脸蹭蹭她的下巴，舒淮仰头的时候，他落下一个怜爱的亲吻。

　　舒淮被他啵了一下，还没来得及燥，脸也被亲了亲。
　　他做这种事都没什么缠绵的感觉，舒淮的体验是，很像在亲小娃娃或者是小猫咪。

　　舒淮贴着他的胳膊看他，他眼睛里都是“她好可爱想亲亲”。

　　算了。
　　反正她不嫌弃他的亲亲。

　　舒淮做了会儿吉祥物，在他怀里打了个滚，窝在他胸口说：“那我睡觉了。”
　　“在这睡么？”
　　她拉着他的手链，闷声道：“在你怀里睡。”

　　裴寂礼都忍不住笑起来。她听到他气音的笑声，心想裴寂礼真的很好糊弄，她卖卖可怜，两句蜜语甜言就能得到他的疼爱。

　　舒淮在他怀中道：“裴先生，你这样真的很不好。”
　　裴寂礼还泡在她粉红的面颊里，轻轻说：“我哪里不好？”
　　她说：“你轻信别人，我骗你怎么办呢，卷着你的钱走怎么办呢？”

　　裴寂礼垂眸，许久之后才道：“你会吗？”
　　舒淮快睡着了，她喃喃回答：“我不会跑的。”

　　她有的是钱，不缺裴寂礼给的，但她不会走，裴寂礼有她想要的安稳和平和，还有他做饭真的好好吃。

　　他抓住她的胃，她想至少要在他这里蹭满大学时期的全部饭菜再考虑另寻新欢。

　　裴寂礼看她窝在他臂弯里，睡得很沉，感觉自己像她的长辈，尤其是她的脸看起来很小，他完全不能有点别的想法。

　　她会说梦话，偶尔会叫他。

　　现在他小心把她抱起来，舒淮会冒出来一声不满地哼哼，又埋回原位，喊他寂礼。
　　裴寂礼听到这个称呼总会耳朵发热。

　　*

　　舒淮跟裴寂礼的男方包吃喝陪睡还倒贴钱的关系一直持续到秋天。舒淮在蹭吃蹭喝一个月后终于良心发现，报名了烹饪课，发誓做遍天下美食。

　　裴寂礼没说什么，但是舒淮觉得，她如果再连油菜白菜都分不清，她迟早得暴露她不是个庄稼人。

　　第一天险些炸了厨房，第二天稍微缓和，只是烫了两个泡，第三天凭借学霸的高智商，开始学得有模有样的。

　　舒淮为了撒谎拼尽全力，两手都是创可贴，姐妹看到还说：“至于吗？我说你从小到大就没做过饭吧，五个阿姨供你吃喝，你说说你，真的是好日子过腻歪了。”
　　舒淮笑嘻嘻道：“我乐意，我特别快乐！”

　　她埋头研究菜谱的时候，整个人都发光了，郁棠拍拍她的后背，“高兴就好。”

　　六朵姐妹花团在咖啡厅喝下午茶，郁棠正刷着手机，无聊点开热搜第一看看，吓得差点把她最后一个iphone扔杯子里。

　　“舒淮！你火了！你上热搜了！！！”

　　正在准备做个优秀的炊事员的舒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