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舔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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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近寒假，大部分课程已经开始陆陆续续进行结课测验。今天下午是最后一门课的考试，《生物细胞分子》，唐诗的拿手好课，这学期她帮任课教授做的试验全部成功，实训课成绩一骑绝尘。唐诗算了一下，只要这门课的笔试和平时成绩及格，甚至不需要太高的分数，她的绩点第一就能板上钉钉。
教室窗外顶着个蓝色大晴天，想必这门课的成绩一定能和天气一样美好。还有几分钟就要考试，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大部分同学都在考前抱佛脚翻复习资料，唐诗正要将手机关机，手还没按上去，熄灭的屏幕却亮了起来。
一通电话，来电人，【助理】。
唐诗的手指一颤。
“楚小姐，宋少爷让你马上过来。定位我已经发在你的微信上了。”电话那头的人语气冰冷，公事公办。
没有等唐诗回答，电话挂断了。
刺耳的上课铃声响彻教学楼，教授示意助教分发试卷。唐诗站起身，拎着她的小包离开座位，在所有人的注目下出了教室。
寂静的教室在她离开后嗡地嘈杂起来，教授的脸黑如锅底。
“安静考试。”他冷冷说，音量不高却镇住了全场。全校最年轻的青江学者在科研和教学上都很有威望，学生们静如寒噤，目送着他撂下这句话就走出教室的身影。
在他离开后，被压下的嘈杂复燃得更加猛烈，同学之间的彼此注视传达的疑惑变成了八卦的求知若渴。
“我去！顾教授和唐诗不会真的有点什么吧？！”
走廊里。
唐诗正要下楼梯，疾走几步追出教室的顾瑾瑜冷冰冰把她叫住，“唐诗！”
唐诗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她这几年都在顾瑾瑜指导下参与试验，说来也奇怪，别人做不成的试验她一做就成功，数据从没出过差错，所以投出去的好几篇SCI她都拿了一二作。
“是不是那个宋词又叫你去做什么了？”顾瑾瑜的语气染上恨铁不成钢。
唐诗不奇怪顾教授为什么知道宋词，她没事就泡在实验室里处理培养基和材料，基本每次不出现、或者临时中段试验都是因为宋词。
而且学校里风言风语也挺多，就算顾瑾瑜再怎么不闻事，估计也在学生的不少八卦里认识了这个人物。
“你知道你在放弃什么吗。就算我试验和平时成绩给你满分，你这门课程的成绩也没办法达到学院直博要求。”顾瑾瑜平静的说，“你那男朋友叫你能有什么重要的事？能有绩点重要，能有你的未来重要？一步错，步步错！”
越说到后面，他的声音越高，已是有些愤怒。
“……抱歉，顾老师，辜负你的教导和期待了。但是宋词叫我去，我必须去的。”唐诗低声说，眼睛里呈满了难过。
看着她这身不由己的样子，顾瑾瑜下一句不知轻重的呵斥噎在喉咙里，这幅模样总归是令人忍不住多想，莫不是有什么把柄捏在宋词手里？可学生的私事，他怎么好多说什么？
顾瑾瑜转身离去，“……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言尽于此。在下课之前收上来的卷面都作数。”
顾瑾瑜离开了，看着他的背影，唐诗难过地扯了扯唇角，瞳孔里满是落寞，她低声说了句什么，转过身离开了，头也不回。
有个其他系部学生路过，看了这一出，站在走廊里动弹不得，倒吸着冷气打开BBS发帖。
【报！一线吃瓜现场！女神甘为骚包男放弃保研直博！】
可恶啊！怎么就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
6L：六年博士落泪，妈的啊，女人你知道你错过的是什么吗？！金鱼老师估计是这个世界上最盼着她读博的人吧？去年就好像不止一次说过，只要她在他手底下读博，手上好几个课题都带着她做，保证三年毕业，博后之后稳留本校做青椒。
LZ回复：你说的金鱼老师是不是戴的金丝边眼镜？
6L回复：歪日，你怎么知道。
LZ回复：因为女神翘的就是他的考试。
6L回复：草！
7L：所以宋词到底是有什么要紧事把人喊出去啊？【该用户违反BBS发言规范，已被封禁】
8L：vocal，我也在现场，不过是sc现场。这闹得，sc也真是太cs了吧。
9L：速说现场什么事，抓心挠肺，夜不能寐。
……
71L：不是，这么多楼没一个解码的？所以到底是什么事啊！
*
唐诗出校门的时候，网约车司机已经在校门口等了几分钟了。她一上车确认了号码，然后开始给头发扎麻花辫。
司机和她闲聊。
“我还是头一次接到去这么远的单，天门山那儿除了个赛车场，荒郊野岭的有什么好玩的啊？”
“就那个赛车场呗。”唐诗一出学校就精神抖擞了，旁边没认识的人，她也终于不用继续演，哀婉破碎的神情一收，挺直的背向后一摊，林黛玉爆改女汉子，回司机的话都懒洋洋。
“有赛车比赛啊？”司机问。
“不是，估计是傻逼集会。”唐诗说，“师父你到地儿了叫我哈，今天早八，困死我了都。”
一时间车里只有行驶的白噪音。
而闭眼假寐的唐诗听到在脑子里响起的另一道声音，【啊啊啊，保研名额，直博名额！就这样水灵灵的都没机会了？】
【没机会就没机会了呗。】唐诗漫不经心，【任务毕业前估计就能做完，我是想秃顶还是想得精神病我才会去读博啊？又不是受虐狂……不可能，绝不可能。】
这是系统的声音。是的，她有个系统。
所有人都觉得她像是被宋词下了迷魂药，实际上的确如此，不过药不是宋词下的，而是系统。四年前突然出现的系统和她约定，只要按照【品学兼优的校园女神】设定行事，并且为宋词付出一百次，系统就能实现她的愿望，让那架载有她妹妹的失踪飞机回来。
系统很不可置信，颤巍巍问：【不深造，那你这三年这么勤勤恳恳刷绩点跑实验室？！】
唐诗沉默了好几秒。
她睁开眼睛盯着车内顶，烟灰色车窗玻璃倒映出她抽搐的唇角。
【你设定里一句‘品学兼优’，我在课堂和实验室两头跑硬泡了整整三年。】唐诗凄惨的笑了，【到头来你还这样反问我。】
【……对不起！】
＊
等唐诗到了赛车场，一小时已经过去了。一水的豪车在赛车场外的露天停车场里，网约车师父开着大众路过时候直嘀咕，催着唐诗快下车。
“自惭形秽。”司机感叹。
“有什么好惭愧的，师傅你每笔钱都是靠自己赚出来的，不比这些不劳而获的二代们应该更挺直腰板啊？”唐诗笑眯眯的蹦下车。
看停车场这架势，今天来的人估计不少。唐诗本来想直接窜进场地，但是猛然想起来她今天没化妆。
认识宋词这么多年，唐诗可太清楚这人的德行了，素面朝天过去指不定被嫌弃。虽然不在乎狗东西的看法，但是能少一事就少一事。还好她今天寻思考试能不去实验室，所以穿了条黑色连衣裙，在衣服上问题不大。
就近在一辆黑色的车边停下，唐诗借着这车干净的后车窗当镜子，把单侧麻花辫解开披散到身后，又掏出挎包里打折19.9买的某平价口红。
黑窗倒映出一张冷淡而沉静的脸，她垂着眉凑近玻璃，口红抵上唇峰描出艳色，她涂得很认真，漂亮纤长的睫毛颤动着。
有了这点颜色，她过于精致却偏偏又冷淡到拒人千里之外的脸更加抓人眼球了，就好像雪地绽开的梅花。
窗外的少女歪了歪头，语气不太确定，“涂了口红也算是化妆了……吧？”
那支看不出品牌的红管隐没在纤长五指的包裹之中，她脚步轻盈的远去了，卷曲的长发像波浪一般晃动。
车内，内视镜倒映出后座男人饶有兴趣的脸，他还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如狼顾虎视。
他身上穿着极为考究的西装三角套，少女在那儿涂口红时，他的目光就光明正大跟着她手上的动作描摹，从微抿的唇线扩散，一寸一寸欣赏她的眉眼。
司机数度欲言又止，但最后都憋住了，腹诽幸亏有这车窗挡着，不然楚先生这极具侵略性的目光，估计能把人小姑娘给看报警咯。
“所以她用的什么口红？挺好看。”楚辞说。
这，司机一个四十多岁的大老爷们怎么会知道呢。但老板的话不回又不太行，他呃了一声，小心翼翼说，“您刚才不是拍照了吗？淘、淘宝识图一下？”
“啊对，还是老李你懂我，我拍照只是想搜一下口红牌子，看回头送根给楚女士。”
对于司机的反应，楚辞微笑着表示了高度赞扬，“……而不是什么偷拍的变态。”
老李哽了一下……老板你也知道你变态啊。
“不过今天好像宋少包了赛车场，来的都是他朋友圈子里的人。”老李说，“刚才那位肯定也是来玩的，您要是真想知道，待会儿问问不就行了？”
“那不行。”
楚辞看着屏幕上的照片，隔着层车窗，女孩看上去分外淡漠，明明看过来，瞳孔里却没有倒映出任何人的影子。
他慢条斯理的熄屏，指腹碾过一片漆黑的玻璃屏。
“一支口红而已，弄得像是我主动贴上去似的，多掉份。”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舔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