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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小炼终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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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儿跌坐在地上,脸上带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些血并不是她的,一路被赤狼追赶跌跌撞撞奔跑中,也不知道谁先倒下了,那血就溅到了她的脸上。
那头追着他们跑的赤狼,也不是单纯的狩猎和杀害,它似乎很享受把人玩弄与鼓掌中的感觉。
像是现在,霜儿身后虽然是空地,但已经是结界的边缘,结界支撑着她没有倒下。
同时不断缩小的结界正慢慢将她推向那头赤狼。
赤狼没有继续攻击,换了个趴坐的姿势,就这么慵懒的等待着,看她逐渐陷入绝望中。
实际上,霜儿的眼神已经空洞,恐惧占据了整个意识,甚至忘记去挣扎反抗,像个木偶一般。
等待了一会,赤狼也觉得没有意思,上前一步准备给这个女孩做个了结。
它升起那高傲的狼爪,这要命一掌却没有落下。
那爪子已经被鞭子栓住。
赤狼顺着绳子方向看去,一个十岁左右的小童双手捏着鞭子的另一头死命的拽着。
“有趣。”赤狼吐着黑气,淡凡那黑气接触之物皆枯木凋零,那便是妖气。
妖气随着赤狼的发力,瞬间将顾秦吞没。
顾秦只觉得一阵恶臭袭来,也顾不得掩住口鼻,呛得咳了几声,手中的力道丝毫没有松懈。
参加小炼的大多是没有修灵的黑袍小道,也不乏几个作弊之人提前修了灵修,可惜道行太低,不足以抵挡赤狼妖气的侵蚀。
妖气过后,赤狼吃惊的呆望着,依然毫发无损还伫立在那里的顾秦。
“你是灵修?”它充满戒备的问道。
顾秦一愣神,倒是想起来赤狼也不过只是个三级小妖,但凡达到炼气后期的小道都能与他对抗,毕竟强大的灵力是妖气的唯一克星。
仰着头几分虚张声势的说道,“是,我是灵修。”
赤狼眯起眼睛,咬开束缚了前爪的鞭子,警觉性的后退几步,在不远处来回踱步,不敢上前,也没有离去的打算。
狼是不会轻易放弃猎物的,除非有致命的攻击。
这样不过是在拖延时间。
顾秦绕到霜儿的面前,轻唤了几声。
霜儿回过神来,第一件是就是抱住他大哭起来,哭的梨花带雨,弄得顾秦手足无措,破绽百出。
赤狼逮住空隙向顾秦攻了过来。
“啪!”一声鞭响,又惊的那赤狼退回原位。
顾秦欲哭无泪,霜儿姑娘是来坑队友的吧,现在不是抱着哭的时候啊。
这一声响,惊的霜儿,看清了现在的情形,从错愕中恢复正常,脸一红,手迅速从顾秦身上拿下来。
赤狼来回踱步的速度越来越快,显然是不耐烦了,如果是有实力,那小童肯定是应该向它进攻才是,这般平静怕是有诈。
“你是个骗子。”它眯着眼眸,加快了步伐,试探性的又一次进攻。
顾秦没有躲开,他的身后还有霜儿,他若躲开受伤的可能就是她。
赤狼张着大口,直直的向他扑来,不论抓到哪里便是一咬。
顾秦双手遮挡在门面上,将鞭柄竖起来,正好抵在赤狼口中。
赤狼那一口便是咬不下去了,饶是这样,胳膊依旧被锋利的牙齿刮伤,血在下垂的右手上形成细流。
抽出左手,对着惊愕中的赤狼就是一击。
赤狼的头被击的一偏,力道十足可是毫无作用。赤狼扭过头邪魅的紫色眼眸染上一抹血色,伸开爪子向前挥去。
霜儿取出剑立于赤狼的爪下高举着,狼爪与剑身擦出火光,她后退了一步,咬着牙生生抗下了力道。
顾秦一跃而起,企图再次进攻。
赤狼一脚踢开了霜儿,霜儿踉踉跄跄的摔倒在地,同时将剑抛给了顾秦,“接着!”她对他大喊。
在空中的顾秦接过剑,就着力道直接向赤狼刺去。
那狼口对着他又将妖气一喷,黑暗再次笼罩过来。
情急之下的赤狼忘记了之前的妖气攻击对顾秦根本无效。
穿过黑气的顾秦直直的将剑插入赤狼的身上。
身边响起霜儿一声惊喜的呼喊,“成功了!”下一刻这声音从惊喜变成的惊吓。
那原本该有赤狼在的地方,现在却化成一团黑气,只留两个眼睛闪闪发着光。“真是愚蠢!”
随后那团黑气又化为实体的赤狼,只是身上本该有的窟窿没有出现毫发无伤。
竟然一点作用都没有!
“受死吧。”它嘶喊着,锋利的爪子映着白光。
和霜儿的峰峦迭起的表情不同,顾秦一直很平静,他清楚的知道没有灵力,所有的攻击在赤狼的面前都是无力的。他只是在拖延时间。
差一点就还差一点点。
念儿,师兄会保护好你,千万不要出来。
只要你不出来,我便赢了。
他挥出剑,挡在赤狼攻击的方向,赤狼的攻击来的直接迅猛,他一只脚跪地将全身的力道集聚剑上,整个人被那劲道冲击了一段距离,黑色的丝袍和白色的内衫已经磨得破败不堪,那剑也又有几分入了肩内。
顾秦整个人狼狈不堪,硬生的接下一击之后,也是气喘连连完全没有力气再去还手。
也因为根本完全没有还手的余地。
紧接着赤狼再次伸出爪子咆哮而来,即使未用上全部的力道,它也完全有自信这次一定能取了这小道的性命。
“不!”霜儿不敢看,绝望的闭上眼睛。
天渐白,像胜利的曙光,充满了讽刺。
对顾秦来说那就是全部的希望。
他的嘴角挂起一抹弧度,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依旧那样的平静,安详的等待赤狼的致命一击。
疼痛和死亡的黑暗没有向他袭来,反而感觉到一抹腥气扑面而来,他的脸、衣服上都被喷上了星星点点的血珠。
他震惊的睁开眼,看见眼前那人用剑勉强支撑起身体,虚弱的对他说,“师兄,我来了。”
立在面前的剑,挂着血珠如同泪珠从剑锋出悄然滑落,格外的刺眼。
顾秦耳边不断回响着熟悉的声音。
炽热的眼泪不听使唤的流淌着。
“顾念之,你真是个笨蛋……”他低声说着,颤动的手拂顾念之嘴角的血。
为何总是这般任性、不听话。
顾念之在带着血迹的手背上一吻,齿间微甜,又摸摸对方的眼泪,“师兄,不哭好不好,念儿会心痛。”将十指紧扣压入怀中,“别抛下念儿,念儿想和师兄在一起,永远永远……永远的陪在念儿身边好不好?”
顾秦微微一怔,一句好字卡在喉间,被一声嘶吼打断。
赤狼震惊的看着自己的手臂,“这是什么,好痛!”
它那只染了血的爪子像焦炭焚烧成灰烬,并开始慢慢燃烧着向全身蔓延。
是主角的纯阳之血!
这种小妖即使没有噬魂剑,纯阳之血对他们来说就足以致命。
顾秦顿悟。
赤狼不甘心,咆哮着挥舞另一只爪子疯狂的扑上来,已经做了鱼死网破的打算,攻的生猛毫无章法,破绽百出。
顾秦站了起来,拔起地上粘有主角血的剑,冲向疯狂的赤狼。几次避闪之后,那把剑终是没入了赤狼的胸口。
在悲鸣中,赤狼化作蓝色的玻璃晶片消散不见。
圣域恢复了正常,阳光再次洒在绿油油的树林中,有微风吹来,吹起那人的发丝,透着光那人似乎与那天融为一体,如同神仙下凡一般拯救了苍生,现在又即将消散一般。
这是六棱水晶最后映出的画面。
待众人想看清那人的真容时,下一刻六棱水晶从上至下缓慢的剥离在上空形成漩涡,消失不见。
圣域被打开,长达三天的小炼终于结束。
小童们再度出现在修炼道场上,劫后余生的兴奋和痛惜生命的悲鸣声充斥这整个修炼道场。
这可能是昆仑历上最失控的一次小炼,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收拾着残局,没人注意两个相互搀扶的人已经悄然离开了修炼道场。
道场外,益阳道人目睹了全部的过程,对这样结局他也是喜出望外同样也感到一种怪异,总感觉他这两个徒儿不一般。
尤其是秦儿……
以前只是觉得他有慧根很有悟性,现在才发现不是有慧根那么简单,他那双眼睛藏着秘密,好像能把这个世界的都给看穿。
这怎么可能。
益阳道人感到自己的想法很是荒诞。
所谓关心则乱,当两个徒儿狼狈的出现在他面前时,益阳道人很快忘记了先前莫名的感觉,即是不舍又气的发抖,一抬手巴掌落在顾秦的脸上。
顾秦头被打的一偏,扑腾跪在地上,眼泪失去了控制,“师傅,我错了。”
“知错?错哪了?”益阳道人厉声问道。
“不该强出头,不该逞英雄。”无比委屈的说着。
顾念之虚弱的从顾秦身上下来,也跪在地上,拉住益阳道人的衣袖,“徒儿也有错,师兄有伤在身,师傅要打便打我吧。”
益阳道人哀叹一口气,胳膊终究拧不过大腿,再生气还是心疼占上风。
“真是上辈子欠了你们的。”说罢,一只手将顾念之抗在肩膀上,一只手将顾秦夹在胳膊下面,消失在石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