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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林婶儿忍住恶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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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亿惊得直接站起。
他想到祖清那不管吃多少还是瘦巴巴的身板,还有时不时就白着脸咳嗽的样子,不由得咬牙。
“怎么会这样.....”
缺的是命,疾也在命,那....不是连活着都很难了吗?
“但也不用太担心,”亿爷爷见他如此担忧祖清,便也知道他们是真成了朋友,打心底为左亿高兴,他这外孙虽然外表张扬,可其实能交心的朋友并不多,“你祖叔叔对祖清有安排,祖清知道该怎么做。”
左亿却再也静不下心。
他回房后,拿起手机便找到人拨了过去。
第一道没人接。
左亿黑着脸拨第二道。
很快对方便接起电话,却比左亿还火大,“我说大少爷,现在都多少点你还来催命符?”
“别告诉我你窝床上了,”左亿轻嗤,“早晚有一天你会死在女人的床上。”
“呸!老子好得很。”
对方的声音更气了。
“老方,我需要药膳,药材全从你那进,尽快寄过来。”
“......你肾虚了?”老方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道。
“你孙子虚了,我都还□□依旧!”
夜深了。
祖清却未休息。
他在给师傅烧香,祭钱纸。
香燃尽,微风吹起纸钱香的灰烬,散在空中,让正在咳嗽的祖清渐渐平息。
他看着那被吹得四零八落的灰烬,轻声道,“师傅都这般了,我还让您操心。”
微风拂过他的发,似乎有长者在慈爱的摸着他的脑袋。
祖清仰起头,将热意逼了回去。
翌日。
林成斌刚起床便听林婶儿在接电话,今天不赶集,所以林婶儿在家,不去镇上卖菜。
“意思是看上成斌了?”
林成斌一愣,悄声走到林婶儿身后,那开了扩音的手机里传来林姨妈高兴的声音,“那可不,我早就说过咱们成斌那么好,肯定能成的!”
林婶儿却揪心了。
林姨妈说完后,也知道林婶儿在想什么,于是道,“我也和春雨她妈提过,你们家没有上门女婿的打算,可你猜她怎么说的?”
“怎么说的?”
林婶儿追问。
“人家说没打算让成斌做上门女婿,可能是咱们昨天误会了,可能她偏重的是彩礼上的问题。”
林婶儿笑呵呵的应着,“那没问题啊,应该的应该的,人家把春雨养这么大这么好,肯定是废了不少心血的,再说她家又那种情况,能理解。”
只要不是当上门女婿,怎么样都成。
不管世间有多少变化,世人总是看不起上门女婿的,没本事,吃软饭,即便有些上门女婿上门是撑起了女方家的,可总有胡乱说话的人。
等林婶儿挂掉电话,转过身时,差点被自己的儿子给送走!
“你吓死我了!”
林婶儿拍着自己的心口,气道,“站多久了?也没个声儿。”
“没多久,”林成斌挠了挠脑袋,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道,“您觉得这事儿成?”
“怎么不成了?人家姑娘都看上你了,你还看不上人家?”
林婶儿看了林成斌一眼,“怎么着,你还觉得人家配不上你?”
“那当然那不是,”林成斌摆手,“我自己有几斤几两还不清楚吗?”
“那你还不满足?”
多好的姑娘啊,过了这村儿就没那个店了。
她看人向来是准的,那刘家多半是这姑娘扛起来的,她妈那见人就叫倒霉的性子撑起一个家可难。
不过是彩礼多些,林婶儿完全能接受。
“可.....”
“可什么?”
林成斌一咬牙,搬出祖清,“那天不是您让我去找祖清
吗?他说我最近好桃花没有,烂桃花倒是有。”
“什么?!”
林婶儿的手机直接落在地上,屏幕摔得稀碎。
祖清刚喂了鸡,正在清扫院子的时候,林成斌和林婶儿便上门来了。
林婶儿又提了一大包菜过来。
祖清哭笑不得,给钱吧,林婶儿又说他还没吃够日子,不要他的。
“祖清,我今儿是有事过来找你的,”林婶儿满脸愁丝的看了眼身旁的林成斌,“你成斌哥年纪不小了,我一心想着他成家的事儿,所以才有昨天的相亲。”
“这小子瞒下前天来找你的时候,得到的话,要是他提前说,我肯定会想法子让她姨妈把事儿给推了,”说到这,林婶儿又气得给了林成斌一下。
林成斌老老实实的挨着。
祖清见此,轻声道,“那日我虽看出成斌哥会陷秽事,但在没见刘家人前,也担心误会那姑娘,可昨天见过后,我发现事情并不是我们想的那么简单。”
“刘婶命中虽有两女,可一女即将陨去,她们两人身上都沾满了死气,可以断定刘春雨那双胎妹妹命不久矣。”
林婶儿心一紧,“如果她小女儿真快那个了,她怎么还有心思带着大女儿出来相亲?”
就算是着急大女儿的婚事,可这也只是相亲啊,能不能成还是另一码事儿呢,怎么能急在小女儿重病的时候?
这事儿不对。
林成斌想了想,拿出手机,“我给姨妈打个电话,让她打听打听。”
祖清却道,“不必打听太多,就问问刘家最近的邻居,有没有听见刘家晚上有人进出,再就是有多久没见过刘春雨的妹妹了。”
“对对对,听祖清的,”林婶儿的手机坏了,没办法联系林姨妈。
林成斌给林姨妈打电话过去,刚说两句话,林婶儿便急着拿过电话说起来,“我跟你说,这事儿不对,我们家肯定是被盯上了!你听成斌的,好好打听打听。”
她挂掉电话后,心绪还是十分不稳。
见此,祖清给她泡了杯野菊花茶,这野菊花还是林婶儿给的呢。
“林婶儿是不是想起三十年前王家坡冥婚的事?”
林婶儿惊讶地看向祖清,“你也知道这事儿?”
那时候祖清还没出生呢,而林婶儿也才十几岁。
“什么冥婚?”林成斌疑惑的看着他们。
“我听师傅提过,”祖清喝了口热乎乎的白开水,“不是具体是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
“妈,您说说呗?”
林成斌看向林婶儿。
林婶儿叹气,“说来也巧了,你姑婆就嫁在王子坡,而那年我正好跟你姑婆学做麻鞋,在你姑婆家住着的时候,王子坡便出了那事儿,我因为在那,所以记得很清楚......”
那是王子坡挨着后山的一户人家,男主人叫王寻,女主人早年难产,生下他们的孩子王小山后,便离开了人世。
林婶儿那会儿才十三岁,也正是活泼好动的时候,不过因为去姑婆家是有任务的,所以很少出去玩儿。
但也和王子坡好些同龄孩子认识了。
其中就有王小山。
“听你姑婆,也就是我姑姑说,那王小山出生的时候在娘胎里憋久了,所以生下来就身体不好,他比我大两岁,可人瘦得很,比我也矮一个头,看着比我还小两岁似的.....”
王小山虽然身体不好,个子也不高,可村里的孩子都比较照顾他,没人欺负他,因为大人们都说他是个可怜孩子,一出生就没了娘。
那时候的林婶儿也格外照顾这个小山哥哥。
“可就在我要离开王子坡的前两天,他就不好了,我还为此哭了一场。”
王小山是个很会照顾人的哥哥,即便他长得不像哥哥,可却对比自己小的孩子们十分照顾。
所以王小山离开的事儿一传开,王子坡好多孩子都跟着大哭了一场。
“也就是那天晚上,我听见有唢呐的声音,我想出去看,却被你姑婆拦住了,她说半夜出现的唢呐声是不好的声音,让我别出去,小心被吓丢魂。”
林婶儿叹气,“我听着那声音是从小山哥家那边传来的,加上他刚去没多久,我实在想送他最后一程,所以就央求你小表叔带着我溜了出去,路上我们遇见了好几个和我们目的相同的伙伴。”
那是大夏天,有月光在,即便他们没有照明的火把,也能看见路走。
“到了小山哥家时,我们都吓住了,好在你小表叔机灵,让我们躲在小山哥他们家的柴房里,一个人捂住一个人的嘴,这样才不会发出声音。”
想到这,林婶儿就打了个寒颤。
“妈,慢点说没关系,”林成斌揽住林婶儿的肩膀,轻声道。
林婶儿深深吸了口气,又喝了点野菊花茶,才继续道,“王叔给小山哥穿上了红衣服,戴上了小山哥最喜欢的草帽,用手从后抱住他,正在拜堂。”
林成斌瞪大眼,“可、可他儿子已经死了啊!”
林婶儿点头,脸色有些难看,仿佛闻到那股味儿了。
“是死了,而且那是大夏天,刚死一天一夜那味道也是大的,小山哥的味道可能不是最大的,大的是和他拜堂的新呕新娘子呕.....”
林婶儿捂住嘴,跑出院子。
林成斌和祖清跟上去。
“我实在是没忍住,”平息后,林婶儿用清水漱了口后,和他们回到院子里坐下,扯了扯嘴角看向祖清,“我火头低,见不得脏东西,我想也是从那一年开始的。”
王小山旁边的新娘子扎着两个小辫儿,穿着和王小山同样红的衣服,可新娘子却已经腐烂许多了,那两条辫子脏兮兮的,带着土,露出来的皮肤已经有虫子在啃噬。
“后来我才知道,那新娘子比小山哥早走十天,因为王叔要给小山哥娶媳妇,不要活人,刚死的最好,要是有人愿意,就给五块钱。”
“那时候的五块钱已经很多了,所以那户人家听了后,便把自己的女儿......从坟里挖出来,和小山哥办了冥婚。”
那是真正的冥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