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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神父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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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回走?
这么没风度,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于是阿尔杰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很坚强地露出了一个微笑,还风度翩翩地打了个招呼:“你们好。”
比尔眨眨眼,警惕地看着阿尔杰,生怕他下一秒就举起法杖,一个攻击魔法扔过来,“呃,你们还好吗?”
阿尔杰勉强一笑,“不太好。”
见一向仰起下巴看人的阿尔杰示弱,比尔心里的警钟更是呜呜呜长鸣起来,这一定是阴谋,这个臭不要脸、阴险狡诈的家伙一定是在示敌以弱,然后趁我们掉以轻心,就一举将我们拿下。铲除了一班以后,这次试炼就数二班获胜的可能性最大。
卑鄙!真是太卑鄙了!
自觉已经看穿对手阴谋的比尔心情悲愤,不动声色地道:“发生了什么?也许我们可以帮助你们。”
“这是我的幸运。”阿尔杰破罐子破摔了,他伸手往帐篷一指,“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昏迷不醒,已经过去一天一夜了。”
比尔看着帐篷,就像看着长着獠牙的血盘大口,如临大敌,但勇敢的比尔绝不退缩,他要先去探探敌情!
他对最机灵的帕西说,“你把这里的事情告诉安格斯,也许他有办法。”
“好的。”帕西噔噔噔跑开了。
有了安格斯作为后路,比尔放心了,他怀着壮士一去兮不复返的悲壮心情,带着前锋一脚踏入了一顶不算太大的帐篷。
实在是不能怪比尔想太多,以前太多次的经验,使得比尔最纤细的那根神经,一见阿尔杰就跳起了踢踏舞一样疯狂起来。
一分钟后,帐篷里响起了比尔咬牙切齿的声音,“阿尔杰·布鲁克,你这个说谎者!他们明明都好好的!”
“你这个愚蠢的莽夫!脑子里都装的什么?水吗?我有什么必要拿全班人的健康欺骗你?”阿尔杰也破功了,嗓音都在抖啊抖。
“但所有的检测魔法都没有检测出任何不妥的地方!”比尔也气得不行,拔高了声音,“他们明明只是睡着了!”
“没错,你们不会是在开玩笑吧?”克鲁斯帮腔道。
“这样的玩笑可一点也不好笑,你还是让他们赶紧醒过来吧。”
因为二班和一班一向不和,这些前锋们之前没少吃亏,二班躺在床上的人也明显没什么事,看着就是睡得喷香,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挤兑着阿尔杰。
“但是,就是猪也不会连续不断睡上一天两夜,还叫不醒!”阿尔杰气得发疯,把贵族风度彻底丢到了一边。
“他们就是睡着了!”
“不!他们不是!”
……
简直就是魔音贯耳。
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起,众人条件反射般看向了门口,一个高挑单薄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那人语气带笑地问:“真热闹啊!你们在聊什么?”
明明谢安歌的语气那么亲切,但一班的学生们还是很有求生欲地齐齐摇头,“没什么。”
阿尔杰脸色难看,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一旁,倔强地抿着唇,看着都快哭了。
当然,谢安歌很清楚这是幻觉,阿尔杰这孩子要强得很,也要面子得不得了,绝不会在众人面前掉眼泪。
谢安歌收回视线,微微垂眸,盯着一点微尘出神,天使般的容颜哪怕逆着光,仍然温柔而无害,“哦?是吗?你们那么大声,我在外面还以为你们在吵架呢。真是令人害怕和担忧啊。”说着微微地叹了口气。
一个个子高大的男孩感觉自己心都要碎了,“安格斯,没有的事,我们没有吵架。我们只是在在……”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没能憋出个理由来,反而把一张白皙的脸蛋给憋红了。
“在讨论他们到底怎么了,才会昏迷不醒。”克鲁斯机智地抢答道。
比尔扶额不语,又是一群上当的笨蛋,就像当初的自己。
这场景好像老腊肉眼睁睁看着小鲜肉们一点点风干,变成老腊肉,心中五味杂陈。
“可以让我看一看他们吗?”谢安歌看向阿尔杰,礼貌地问道。
“可以。”阿尔杰很干脆地说,他和安格斯的关系确实不太好,但不得不承认这个人的能力确实很强大。
谢安歌感觉到了小小的遗憾,这样子他还怎么走打脸剧本,不过算了,这么多活生生的实验体也不是那么容易遇上的。
人要惜福,知足者常乐。
围在床边的人给谢安歌让来了一条路,他走向床边,看着床上那个男孩,才十四岁吧,浅棕色的发,鼻子上有几点雀斑,使他显得格外调皮,有活力,脸色很红润,嘴巴微微张开,鼻子均匀地呼吸着空气。
难怪比尔他们都说这些人是睡着了。
要不是谢安歌能看到男孩的灵魂,他也会相信这个说法的。
谢安歌装模作样地甩了几个魔法下去,依旧没有动静,阿尔杰难掩失望。
“阿尔杰,介意我问你一个问题吗?”谢安歌问道。
“不介意。”
“你和大家一直在一起吗?”
“是的。”
“大家睡了多久了?”
“所有人都是从前天晚上开始睡,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来过,已经一天两夜了。”
“那么,你是怎么醒过来的?”
阿尔杰犹豫了一会儿,从衬衫下抽出了一条项链,“我是因为它才能醒过来的。”
“北冰原出产的蓝色魔法宝石,象征着守护和幸运,人们认为佩戴它可以避免邪恶的伤害,在绝境中带来求生的运气。”谢安歌笑着说,“你有很好的运气。”也有很好的家人。
阿尔杰摸摸救了他一命的蓝色宝石,露出一点笑意,“是的,幸运女神一向眷顾我。”
“也许这就是你避免了不幸的原因。现在,可以详细说一说当时的情况吗?”
“当然。”
阿尔杰将那一天的经过详细地说了出来,连一点点最细微的细节也被谢安歌问了出来。
谢安歌认真听着,在心里还原着那一天的情景。
夜晚,扎营,疲惫,众人睡下,没有守夜。次日,鬼面魔蛛来袭,阿尔杰醒来,保护众人,启动星辰守护,试图救人……直到现在。
过去的一幕幕,在阿尔杰的叙述中,化为了具体的情景,在谢安歌的脑海里上映,如临其境。
他到来之后,不知不觉地成为了众人的中心,所有人都信任地看着他,并相信他能想出办法。
粉色的雾气,粉色的变异魔蛛,这太巧合了,不是吗?
但是这世上没有那么多巧合,巧合太多了就是必然了。
谢安歌勾唇,“也许,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阿尔杰惊喜地看向他。
***
另一边,在比尔走进帐篷后,阿芙拉看着满地的鬼面魔蛛,叉着腰想了一会儿,极其温柔、极其和善地笑了,她拍拍手,“同学们,我需要你们的帮助。”
所有人身体一僵,恨不得立刻变成空气,消失在阿芙拉眼前。
连平时最最冷静、淡定、勇敢、坚强的莉莉都瞬间提起了一口气,绷住了面皮。
那些负责警戒的学生露出逃过一劫的放松神情,随即幸灾乐祸地笑了起来,但是他们不敢笑出声,生怕引起阿芙拉的注意,一个个憋得脸色扭曲,活像一群神经病。
魔药课作为中级课程的主修课之一,占有的分数还是很高的,因此一班的学生中,擅长魔药的人并不少,但说得上是如痴如魔的只有阿芙拉。
一路上,不管多可怕多恶心的魔兽,不管多美丽多好看的魔植,在阿芙拉眼里都是一瓶瓶的魔药。
阿芙拉,一个生来眼里只看得到魔药的真英雄(女汉子)。
这世上对她来说,只有两种东西,一种是能做魔药的,一种是不能做魔药的。
很不幸,她的同学们显然是后者。
也因此,他们没有得到阿芙拉一丝一毫的怜惜。
在(未来的)魔药大师的压迫下,众人兢兢业业地把一堆魔蛛切切割割,剥皮挖眼,拆骨割肉。
咦?这样说好凶残啊!
众人面上麻木,心中泪奔。
真的好凶残啊!!!
阿芙拉带头,拿个大勺子把魔蛛的眼睛从眼窝里挖出来,一个接一个,丝毫不顾那些流出来的不明液体,跟挖葡萄似的,动作熟练而迅速。
她用过来人的口吻鼓励道:“大家不要害怕,女神保佑我们,习惯成自然就好了。”
“好的,阿芙拉。”
嘤嘤,习惯成自然?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的。
“试着想一下,这些东西很快就会变成一瓶瓶解毒魔药,可以帮助我们避免中毒,BALABALA。”
“这样一想真的好很多了呢,谢谢你,阿芙拉。”
求求你,不要再说了。
嘤嘤嘤,真的越说越可怕了。
我真的一点也不想知道以后喝的魔药里面有什么好吗?
“阿芙拉,安格斯叫你来一趟。”汤姆说。
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了汤姆。
汤姆看着一地的魔蛛残尸,默默地放下了帘子,转身就跑。
阿芙拉说:“你们先忙,我去看一下。”
所有人松气,少了一重精神压力,如释重负。
下一秒,前锋部队被赶了出来,一个个垂头丧气。
同学们友好地递上了工具。
来啊,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