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果》summy

10、第十章

　　“你看什么呢？”
　　见季随意一直盯着窗外，王羽铭好奇地将头扭去看走廊里有什么好看的，于是便看到几个女生对着他心花怒放的笑，还有的大胆的冲他招手。
　　看到自己这么受欢迎，王羽铭当然不会放过这个展现自己的机会，他一屁股坐到季随意的桌子上，极其刻意的甩了下头，也冲着外面的女生挥手，还露出标准的八颗白牙笑容。

　　走廊的声音越来越嘈杂，混着女生们的激动，同学间的交谈，五班坐在窗户边上一男生实在受不了了，起身就是一个用力推的动作，“砰！”的一声将自己那儿的窗户关死，左手食指狠狠堵上自己的耳朵，一句“吵娘死了！”脱口而出。

　　直到方程程进入六班后门，季随意收回视线，映入眼帘的是一堵“巨型”人墙。视线下移，只见王羽铭一只胳膊柱在他立着的牛津字典上，一只脚踩在他左上方的桌角上。

　　“喂，王羽铭。”季随意出声提醒，想示意王羽铭从他的桌子上移开。
　　可王羽铭早沉浸在女生们的注目中了，根本没听见季随意叫他。

　　闭了下眼，季随意伸手拿住牛津字典，一个用力，把字典从他胳膊下抽了出来。
　　猝不及防的王羽铭当场失去重心，趴倒在季随意桌子上。

　　“哎呦！我说季随意，你拿东西不会跟我说一声啊！嘶～～～”王羽铭耍帅不过几秒，就被季随意这个动作打回原形。

　　“把桌子给我收拾好。”季随意不接他的话，把字典往他背上一扔，从走廊离开了教室。

　　“奥！重死啦！哎你干嘛去啊？马上上课了！”王羽铭心里对季随意不断腹诽，见他离开教室又不知道他要干嘛去，好不容易给他把桌子收拾好，上课铃就响了。

　　“季随意呢？”语文老师发现他的座位是空的，问道，这已经是季随意第3次逃她的课了。
　　没有人应答。
　　老师目光落在王羽铭和杨博文身上，两人皆是摇摇头，表示并不知晓他的去向。

　　季随意离开教学楼的时候，经过五班的走廊，恰巧被发呆的方程程看见。他的步速很快，看上去很匆忙的样子，一直目送到自己看不见他，方程程抬头看了眼教室前方的表，还有两分钟就上课了。
　　这堂课方程程没有怎么好好听讲，每隔几分钟，她就忍不住往走廊外面看两眼，下课铃声响起，还是没有见季随意回来。

　　“程程，今天你想吃什么菜啊？”往食堂去的路上，张雪绞尽脑汁思考今天吃什么，天天吃学校食堂的饭菜，她早已经吃腻歪了。

　　“不知道。”方程程可没心思想这个，刚下课的时候她特意往五班看了一眼，语文老师还在拖堂，季随意的座位上也空空如也。她很好奇，季随意急匆匆逃课去做什么。

　　——

　　为了准时赶到，季随意连书包都没有带，因为被叫到校长室处理篮球赛那个事，后来和王羽铭聊天，差点忘记这件事。

　　旧城区改造，使得城市中间一些老旧房屋被政府拆的七零八落，活像一片片“城中废墟”。被拆掉的墙奇形怪状，地上散落着大小不一的水泥碎石，一脚踩在渣渣上，还有“沙沙”的响声。

　　踏着崎岖的路面，季随意费了一些力气，才找到他们说的那个通往地下的通道口。

　　穿过一段漆黑的楼梯道，到达赌场内部。
　　这是一所隐蔽的私人赌场，里面的装潢十分奢华，金碧辉煌的修饰，琳琅满目的赌具，还有各色各样的人，没有年龄、身份的限制。这里常常是一些人解决私人恩怨的场所，也差点闹过不少命案。不过这家赌场一直开的红火，也没有引上过什么事端，很多人都猜测这家赌场的老板跟□□白道有关系，才会一直屹立不倒。

　　“您好，请问您要玩儿什么？”与宏伟的装潢相匹配，这里的每一位服务人员都很热情而服务周到。季随意一进门，就有服务员上前主动搭话。

　　“去366房。”季随意没来过这家赌场，他来，是为了找人。

　　“好的，请跟我走。”
　　服务员亲自将他带到366房间的门口，轻敲三下门，透过门边的传话机：“客人您好，这里有一位姓季的先生找您。”

　　“让他进来。”从传话机中传出粗重的声音，听起来就很不好惹的感觉。

　　“好的。”服务员退到一边，随着里面门锁打开的声音，将门主动替季随意打开。

　　季随意冲着服务员点了下头，走进366房间。

　　一进去，他就看到手脚被绑着跪在地上的江浸。他的嘴被人用布捂着，身上还残有被人鞭打的血迹，一见到季随意，疯狂的“呜呜”想要说话。

　　来之前，季随意有所心理准备，但他没想到他们真的会打他。看他这个样子，季随意胃里泛出恶心的感觉。

　　“还差一分钟，看来你不是很重视你的好兄弟，这种时候还能卡点来。”又是那个粗重的声音，这一次，季随意终于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发福的面相，额头有些脱发，浓重的八字眉，眉心三道皱纹，他不用瞪人，都有种凶狠的感觉。这个应该就是江浸向他求助的时候说的那个“黑蛇”。

　　“要多少钱才能放过他。”季随意心跳变快，他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冷静地问。

　　“你说说你们，好好的学生不做，偏偏要来赌博，赌博也就算了，居然敢欠我们黑哥的钱，没有钱，你就别堵啊！杂碎！”这次说话的，是黑蛇旁边那个瘦子，季随意猜他应该是黑蛇的小弟之类的。他说完话，朝江浸面前吐了口唾沫，还不忘踢他一脚。江浸被这一脚直接踢倒在地。
　　“念在你们还小，我们黑哥大人有大量，也不想为难你们，这样吧，你就替他还……这个数，就行了。”说着，那个瘦子伸出一个手指。

　　“十万？”季随意不知道他们这儿的规矩，在他们那边的赌场，一个手指代表一万，不过他觉得他们不可能只要一万，就多报了一个零。

　　听到这话，除了黑蛇外，旁边的人都笑了，看他的表情也越是不屑。
　　“小弟弟，还是太嫩啊，我们说的，是一千万。”

　　季随意往地上的江浸看去，正对上他祈求而惊恐的眼神。
　　他收回视线，目光落在黑蛇身上。

　　“一千万我暂时没有，不过我可以回去取。”

　　“那还不快去取？！小心你兄弟没命！”瘦子一听他没钱可还，马上有些不耐烦了。不过黑蛇倒是很沉默，什么也没说。

　　“既然来都来了，不玩儿一把手痒痒。不如……我们来一局？”季随意心里盘算着，表面上言语挑衅着黑蛇。

　　果然，黑蛇有了些反应。他挺直腰板，伸手制止瘦子说话，沉声道：“怎么玩儿？”
　　“跟你和他玩法一样，猜牌。”听江浸说这个黑蛇惯用伎俩，他倒是很想见识见识他怎么个“耍赖”法。

　　“可以，赌注是什么？”对于黑蛇来说，又一个鱼儿上钩了，而且看样子，这条鱼很肥，能从他身上宰下不少肉。

　　“债务的十倍。”
　　意思是，如果季随意赢，黑蛇给季随意一亿；黑蛇赢，季随意给他一亿。
　　“如果我赢了，放了他，我可以不要那九千万。”季随意又道。

　　这下，黑蛇明白了他的真实用意，就是不想白白把一千万给他。不过这性格，他喜欢。
　　“成交。”

　　无视倒在地上拼命摇头的江浸，季随意跟着黑蛇一同走出了房间，来到一个赌台上。

　　服务人员进行发牌。

　　二人各执三张，发牌者将第四张牌亮出。

　　季随意看了看自己的底牌，押下三点赌注。
　　黑蛇押下四点。
　　季随意继续加一点变成五点，黑蛇押下六点。

　　季随意不再跟上，两人亮出底牌，黑蛇胜。

　　由于二人总共就十点赌注，季随意一局就已经输掉五点。

　　原本在一旁围观的一些人散掉了，他们原本以为有人能打败这头黑蛇，不过看样子水平也不怎么样。

　　第二局开始，季随意押注一点赌注，令他惊讶的是，黑蛇未押注筹码。
　　结果季随意虽然点大，却没有收获赌注。

　　第三盘同上一盘一样。
　　季随意开始怀疑，黑蛇怎么能猜的那么准，有自信到一枚筹码都不押注。

　　第四盘时，他故意只翻开一张底牌，余光关注着周围人的动态。当他翻开第二张牌的时候，他发现有一个人在距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用手比划着什么。
　　为了验证，他翻开第三张牌，不过这一次，他只翻开了牌的一角，并且故意用手挡住了那个方向人的视线。
　　果然，那个人开始慢慢挪动位置，似乎想换一个自己能看见的方向。

　　季随意在他挪动过去之前看完数字，重新将牌盖在桌子上。

　　这一次，黑蛇犹豫了很久，才押下五枚筹码。
　　结果是，季随意赢下这局。

　　接下来的几局，他发现他身边的眼线不止一个，不过他有办法让他们看不到他的底牌。最后一局，季随意根据自己对原先牌数的推算，推测出黑蛇手中的牌数，最终以12：8赢下赌局。

　　“请遵守你的承诺。”获胜的时候，周围的看客们为他鼓掌欢呼，而他只说了这一句话。

　　黑蛇虽然心中不甘，但碍于面子，还是放了江浸。

　　“对不起，连累你了。”江浸声音虚弱，全身靠在季随意身上。他身上全是伤，几天前的恐怖经历到现在还历历在目。

　　“别说话，留点力气。”季随意艰难地拖着他，往家的方向走，奈何江浸太重了，他们几乎在用挪的速度。

　　另一边，方程程正在抱怨张雪又先走了留下她自己一个人回家，转到那个小巷子里，看见了前面的两个人。
　　一个人……看样子是受伤了，而那个扶着他的人……方程程仔细辨认，那不就是季随意么！

　　确定是他后，她步子迈的大了，不一会儿便赶上了正在挪动的两人。

　　“季随意，你怎……他受伤了？！”离近一看，方程程才发现季随意搀扶的那个男生，浑身都是血。她一时间吓得有些不知所措，呆站在那里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