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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task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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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览区里安静如常,只有指针摆动的咔咔声和翻动书页的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马把取来的书都浏览了一遍,也没选出想养在家里的植物。
会开出艳丽花朵的植物,太娇弱,需要悉心照顾,不适合他这种半夜都会被紧急抽调的大忙人;抗旱性强的,诸如仙人球,又太过单调,而且这种孑然盛开在荒漠里的顽强植物,只会让他的孤独感更强烈。
轻叹口气,他站起身,向后挪了挪椅子,打算把书放回到架子上,眼角余光不经意瞥到金木摊开在桌上的格斗书和旁边的借阅证,微微一怔。
这个黑发男孩已经离开近半个钟头了,但还没有回来。不过是去接一个恶作剧般的电话,至于这么久吗?
他心中忽然泛起一阵不安,刚刚一直沉浸在阅读中,没有嗅到空气中正隐隐酝酿着的不详气息。
他几乎是雕像般站着未动,多年战斗形成的本能使他微微蹙起眉头,屏住呼吸,用半人类卓越的感官,更加仔细地分辨着。
没有错。是赫子的味道,虽然很细微,却足以被察觉。
在这个楼里的某处,有正在捕食的喰种。
这个发现让他微微绷紧嘴角,心情有些不悦:好好的串休日还没过半,就被迫泡汤了。
倒不是说他不担心被危及的人类,也并非因为要跟喰种战斗而感到紧张------就算没有随身携带库因克,他也有胜卷在握的自信,只是战斗结束后必须向本部做例行汇报,他着实不想在休息日里也重复这种麻烦的程序。
然而他也清楚,对于自己这种战斗机器而言,是不存在愿意与不愿意的。自生下来起,他的一生就被框定了。
把捧起的书又放到桌上,只揣着手机,他快步走到管理员身边,把CCG的工作证亮出来,告诉她们楼里有攻击性的喰种。
他的语气平淡得像是要买一包烟,却把坐在门口的两位管理员吓得脸色煞白,不过她们看见有马证件上备注的衔级时,稍稍松了口气。
一般市民虽不了解细节,但大约也清楚,特等搜查是最高级的,是胜利的保障。
“请你们马上联系保安,立刻进行疏散。我不确定楼里喰种的等级和数量,所以你们必须立刻离开,以免出现不必要的伤亡。”
一旦进入工作状态,他就散发出惊人的压迫力,变得雷厉风行,干练可靠。管理员们被这种气势感染到了,一个抓起电话通知保安,一个跑入阅览区,把发生的情况告诉正在阅读的人们,并让他们保持安静,从安全出口悄悄撤离。
有马一阵风似的跑到走廊,从消防柜里取出一把斧子。他知道这种东西对皮肤坚硬如铁的喰种不起作用,但也不能空着手。
沿着走廊走下去,赫子的味道变得浓烈,而且,他敏锐地发觉,那似乎是两种截然不同的赫子混合而成的味道,一个强而张扬,一个虚弱且不成熟,混到一起,反倒像共振一样,把整体的气息强化了。
所以,隔着数道防弹又隔音的钢化玻璃门,他也能捕捉到它的存在。
看来喰种有两个。他一边循味前行,一边在头脑里清晰地绘制作战方案。
在这过程中,他听见楼上楼下有轻微的骚乱,那是人群被安静疏散的动静。
拐过两个回廊,不仅喰种的气味明显得像是刚喷在空气里,人血的味道也扑鼻而来。有马握紧斧柄,又拐了一个弯,看见不远处的男洗手间门前,躺着三具被戳破的尸体。
毫无疑问,喰种在洗手间里。
忽然,气息变了。
那股处于弱势的气息陡然消失,使他不禁怀疑刚刚的感知是否有误。
只有打开门看看了。
没有一丝慌乱的手按在门把手上,轻轻一旋。
直到有马出现在入口,沉醉于施虐,无心顾及周围的壁虎才有所知觉,他扔下手中已经收起赫子,像破抹布一样狼狈的金木研,转过头,想看看是哪个又来找死的人类打断正在兴头上的他。
与有马视线相接时,壁虎浑身一抖,深渊般的恐惧,如一场急性瘟疫瞬间暴发,迅速扩散全身。
这种应激反应,就如同是动物遇到天敌。
壁虎脑子里首先浮现出的,是自己曾经在CCG被残忍虐待的画面。他像个吓破了胆的孩子,抖如糠筛地后退,被倒在地上的金木绊了一跤。
金木痛哼了一声,像块木头一动不动,眼睛模糊地望向门口白发黑衣的男人。
即便双方还未交手,即便看到有马手里没有库因克,他也还是相当坚决地确信,自己得救了。
那个男人面对喰种时,是强大而无情的死神,但却令人类感到无比安心,仿佛有他在,一切都在控制之下。
有那么一瞬间,金木居然忘了,现在的他,不是人类,而是喰种。
最初的惊恐淡去后,壁虎也发现有马手中只有一把斧子,没有库因克。没有镰刀的死神看上去不那么无坚不摧了,他恢复了一些自信,眼中寒光一闪,想凭借喰种的速度和力量优势一招定胜负,朝着有马猛冲过去。
有马微微弯下腰,壁虎知道那是假动作,没有改变攻击轨迹,然而他没料到有马的动作比身为喰种的他还灵活敏捷,气定神闲地躲了过去,眼皮都没眨一下,就像是避开一片缓慢飘落的树叶。
“不过是个人类,少得意忘形了!”
壁虎大吼着转过身,打算开始第二轮攻击。然而他的吼声刚落,眼中便传来锐利的刺痛。
血花如断了线的珠子迸溅。
就在他转身的那不到半秒的时间,有马掰断了斧柄,将有锐刺的那两端,精准地刺入壁虎两只眼睛中。
喰种全身都犹如被铁皮覆盖,唯有眼睛,是和人类一样脆弱的。
壁虎抓着不断流血的眼睛,痛苦地哀嚎着。有马身上强大如神祇的气场,将他刚刚建立起的自信残忍撕碎。他不敢冒险,痛苦痉挛着,无头苍蝇般摸索着跑到窗边,破窗而逃。
他的眼睛上,还插着那两截木棍。
相对狼狈的壁虎,有马连头发都没乱一丝,脚边是在折断斧柄前,就一把掰下的斧头。整个动作都是在壁虎第一次攻击失败,转过身来的瞬间一气呵成的。不仅如此,在这半秒中,他还精准地找到了壁虎眼睛的位置,并一击刺中。
这种非人类的操作,除了他,大概也没谁能做到了。
他冷冷瞥了眼壁虎逃走的窗子,目光移到伏在地上的金木身上。
千疮百孔的少年,正如一条缺水的鱼,在地上孱弱的扑腾着。
有马走过去,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忽然,他抬起一只脚,抵在金木的下巴上,向上用力一提,迫使奄奄一息的少年,半抬着苍白的布满血痕的脸,费力地望着他。
“你,是喰种吗?”死神的声音如一把冰刀,刺入金木的耳膜。
金木透过糊在眼前的血污,朦胧地看着有马,声音虚弱而又无助:“我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