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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番外1 ...

  •   这章很酸,很酸很酸,写的是小三穿到这个身体前,身体主人的故事,算是一个补充。不喜欢喝醋的大人们可无视……俺写的都快受不了了……

      ------------俺是转入第一人称的分割线---------------

      吃药,濒死,散药,逃亡,被抓,吃药。这是我10年前生命的全部。

      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家,每日所见的,只是一个罕有人迹的山谷,还有一个神志不清的野人。

      从我拥有记忆的那一刻起,他便几乎占据了我所有的生活,他是阎罗是鬼叉,而我,是他所养的一个可有可无的药人。

      ‘野人’是山谷外面的人对他的称呼。在7岁的那年,我曾经成功地在外逃亡了半个月,当我慢慢地适应外面的生活,以为自己终于要回归正常轨道的时候,他便像是忽然从天而降般出现在我面前,将我重新虏了回去。

      哭喊,怒骂,所有的一切都没有任何意义。

      一个稚嫩的孩子的反抗对于一个武功深不可测的人来说无异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玩具坏掉时的那一声的破碎的无声抗议。

      我是他的玩具,让他试药和练功的玩具,仅此而已。

      每日每日,他都会练出各种各样形态各异的药,有的会让处于假死状态,有的又会让我生不如死。

      疼痛或者难耐的瘙痒,那一种无数次直视死亡的恐惧让我失去了再继续生活下去的兴趣。

      可是他却不原意放手。

      每次当我服下药,疼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他就在旁边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可是,当我觉得自己将要顺利死去的时候他又会一把将我抓起,喂我服下一堆乱七八糟的药丸。

      它们有的时候能够成功解救我的痛苦,可是有的却只是让痛苦加剧而已。

      当药丸无效时,他便会运功为我驱毒。一股强大的热流被强迫地灌入到我的体内,将几乎散布到我五脏六腑四肢八骸的毒给强制地逼出。

      在这样一次又一次的折磨里,我终于感觉到了我的身体隐隐起了微妙的变化。

      比如说,很多时候,当我服下药物的时候,体内会有一股力量在压抑着毒性的发作,甚至很多毒性很弱的药物已经对我造不成任何的影响。

      又比如说,当我全神贯注地想要做什么的时候,我的身体会不由自主地向外散发着一种莫名的力量。

      腹部似乎有暖流缓缓地流过,妥贴地保护这我。

      这是气或者力,我分不清。

      我只知道,我似乎不再像从前那么软弱无力。

      当他发现我身体的这点变化的时候,他的表情只能用狂喜来形容。

      是的,狂喜,甚至将自己的嗓子吼叫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那是我第一次听到他的声音,像受伤的野兽一般,低吼咆哮,让人心生畏惧。

      他漫无目的地狂奔,跌跌撞撞毫无知觉,浑身上下都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鲜血夹杂着沙砾和小石子,越发衬得他未老先衰的容颜有着那么一点点的讽刺。

      终于,他喊累了,跑累了,停了下来,对这已经升上天许久的月亮,喃喃自语。

      两行清泪从他枯涩了很久的眼眶流下,打湿他的面颊,他丛生的胡须,干裂的嘴唇,滑入嘴里,像是在对着月亮倾诉一个故事。

      那一定是一个很凄美的爱情故事吧,就像外面的人所说的化蝶一样。

      相爱的两个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而天各一方,如果当时的自己足够强大,那么的所有一切就不会发生了罢……

      这样苟且地活下来,用尽各样的办法来栽培一个完美的药人,她百毒不侵,她传承着自己大半的功力,可是,当所有的一切都成功了之后,又怎样呢?

      死去的人,已经变成了一捧黄土,隐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

      那曾经爱过的容颜已经不会再那样巧笑嫣然地出现在自己面前,用撒娇的语气同自己说着身边的琐事。

      那我所做的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终于想明白了一切,可是,晚了,太晚了。

      看一眼那个被自己抓来做药人的女娃儿,眼神还是像初遇时的那样桀骜不驯,他始终是不明白,为什么一个明明没有任何力量的女娃会有那样凛冽的眼神。

      从她被抓来,1岁那年开始,她的眼神,她坚韧的生命力和坚强的意志都时时伴随着她,将她从阎王的手中一次又一次地夺回来。

      那么,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凄笑一声,留恋般地看一眼这个世界,暗暗运功,一声闷哼过后,强大的压力瞬间席卷了小三的四周,突如其来的痛楚让她几近昏厥,可是往常的折磨让她的神经变得异常坚韧,她咬着牙抵抗着这种无形的压力,再一次用她那桀骜的眼神盯着远处冲他施加压力的人。

      只见他的嘴边似乎出现了一抹笑容,慢慢变淡,慢慢消失不见。

      一股鲜血从他的体内喷涌而去。

      他的力量似乎在一瞬间被抽离身体,柔弱无骨般地滑落,摊倒在了地上。

      小三松了一口气,方才的压力也他倒下的瞬间消失,一个失神,她终于昏厥过去。

      醒来时,她生平第一次看见真正的死亡。

      失去了脉搏和呼吸,表情安详地似乎只是睡去。伸手抚上他凌乱的头发,眼泪忍不住地滴落。

      为什么要为他落泪呢?

      他不是自己的仇人么?

      不是他将自己折腾地非人非鬼么?

      不是他一次又一次地给自己喂药让自己身不如死的么?

      为什么,忽然会有一种天塌下来的错觉?

      天塌下来。

      从此以后,天下不会再有那么一个人,记挂着我的生死,无论怎样都会将我从死神手上救出。

      也不会有那么一个人,会默默地给受伤的自己粗鲁地包扎,递给自己半熟的兽肉。

      这样的感觉,是别人说的感情么?

      那一种淡淡的,似乎从来没有存在过,却那么妥贴地存在于自己体内的热流。

      每当受伤的时候孤单的时候想起都会忍不住地微笑。

      因为我不是一个人呐,还有那样的一个人,陪在我的身边,所以我不会害怕,不会寂寞。

      可是现在,他却死了。

      这样死去了。

      泪水控制不住,如同雨点一般落下。

      就这一次,就这样放纵一次。

      从今往后,再也不流一滴泪,再也不爱一个人。

      比死亡更痛的,是被抛弃,被遗落。

      独自一个人,时时刻刻去感受那彻骨的寂寞。

      ------------俺是时间跨越的分割线---------------

      十三岁那年,我被人从乞丐堆里拉出。

      他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我,我只想将他们的嘴全部都封住。

      人类真真讨厌。

      胆子大的用手掩着鼻子,伸手过来拉开我衣不蔽体的外衫,背部一块明显疑似图腾的痕迹暴露在空气中。

      我知道那是所谓的胎记,从娘胎里带下来的东西。

      可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

      我没有家人,没有娘亲,这对于我来说同我身上的任何一个伤口没有一丝区别。

      领头的上前来拉住我,表情没有任何欣喜,而是满满的憎恶。

      我斜眼睨他,嘴角带着些嘲讽。

      他一挥手,其余的大汉们围上来,架着我往他们带来的马车上走。

      虽然,这样的姿势让我很不舒服,可是,我为什么要反抗呢?

      虽然不知道他们究竟要将我带去哪,但是,无论怎样,都会比窝在街角或破庙整日造人唾弃的日子要好吧?

      若是他们对我有一丝不轨,那么,我可不确定会不会留着他们让他们看见明天的太阳呢……

      (PS:女主已经发现自己继承了那个野人的内功了,只是没有招式,单纯的肢体打斗在要饭的过程中倒是练得炉火纯青,所以才有这样的觉悟知道凭他们还伤不了她。)

      ------------------

      女眷中,我排行第三,所以那个所谓的娘亲和爹都管我叫三儿。

      我并不在意我叫什么,因为我的能力还不至于可以完整地写出我的名字。

      小娘亲很疼我,是和野人不一样的疼。

      至今我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甚至,连他的尸体,都是草草地埋在了那个我待了10年的山谷。

      我将他安静地放在记忆里,不去触碰,便没有伤痛。

      小娘亲会帮我挑好看的衣服,帮我炖可口的银耳莲子羹,会给我梳好看的头发,我知道她对我没有恶意,所以所以的一切都随她去折腾,不干涉。

      她教我识字,我安心地学着,笨拙地拿着毛笔,顺着她的动作一笔一划在宣纸上描摹着。

      段 蓓 珊

      这是她最先教我写的三个字,她说:“三儿,这是你的名字。”

      名字,那么遥远又接近的东西。

      娘

      这是她教的第四个字,她说:“娘,就是将你生下来,并且永远爱你的那一个人。”

      永远爱我。

      这是怎样的感情?

      我想不明白。

      因为不能爱,爱就会受到伤害,就会被抛弃。

      所以,封闭感情,冷冻自己。

      娘,到底是一个怎样的字眼怎样的感情呢?

      好想明白。

      又害怕明白。

      ---------

      除了小娘亲,其余的人可是真真不可爱。

      姨父,姨娘。

      舅母,舅舅。

      大伯,小叔。

      看人的眼光太赤裸,就像是丛林里觅食的野兽,闪烁着血腥的味道。

      10年的野外生活让我的警惕上升到了最高境界,身边危险的气息甚至不要深究就可以轻易感觉。

      娘亲不会害我,爹爹也是。

      可是他们却会。

      他们往我的饮食里下一种无色无味的慢性药,可是他们不知道,我对药已经有着天然的抵抗了。

      他们还压迫我的贴身丫鬟,让她报告我每天的一举一动。

      他们暗地里同龙府勾结,要夺取爹爹的家产。

      呵,多么贪婪的人类。

      丑恶的嘴脸让人生厌。

      我开始渐渐喜欢我的小娘亲,因为她总会笑着唤我三儿。

      带着浓浓的宠爱,让我觉得幸福。

      我也会觉得幸福。

      多好。

      但是,身边的杂碎真的太多了呢,我到府里还不到2个月,他们就蠢蠢欲动起来。

      食物里毒药的分量加重了,甚至夹杂了许多不同的毒。

      丫鬟也会在夜里在我的房间点效果各异的迷香。

      笼络龙家的步骤越来越快,甚至变着法子想将我作为礼物卖给龙家。

      不就是龙家同官府关系异常么。

      不就是龙家有人在朝为官么。

      人类的思维呵,真让人费解呢。

      --------------

      当我以为我就要在这样的氛围中渐渐沉溺的时候,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天不遂人愿。

      莫名的,我忽然感觉到体内出现了异常的波动。

      真真可笑,那些混杂的毒药居然在我体内自行合成,成为一种新的药物。

      太自负的下场就是这样么?

      可是,我还没有好好地叫一声娘亲,还没有想清楚娘的爱是一种怎样的爱啊!

      但是,如果在娘亲面前发作致死的话……

      一个莫名的寒颤席卷了我的身体,脑中有一个意识在叫嚷着:“不要。”

      为什么会这样呢?

      因为娘会伤心,三儿不能让娘伤心。

      那个声音这样说着。

      娘,会因为三儿的死而伤心么?

      就像我会因为野人的死而伤心一样。

      这就是娘的爱么?

      像亲人一样,让我不再孤单寂寞的爱。

      那么,我是不是从此就不再是一个人形单影只了呢?

      好想快点明白呢……

      ------------

      没有了野人的药和功力,毒性发作地比我想象的要快。

      我默默隐忍着,不能让丫鬟知道了报告给那些图谋不轨的人。

      只要离开就好了,这样娘就不会知道三儿的死,就不会伤心了。

      就算死也要惦记着对方,让她活得更开心。

      这是三儿对娘亲的爱。

      娘亲你知道吗?

      -----

      不需要带任何的东西,本来就没有任何东西是属于我的。

      没有留下字条,因为我目前唯一会写得字就只有段蓓珊,娘,爱。

      这样就够了。

      娘如果觉得伤心的话,就忘了三儿吧。

      三儿不想娘不开心。

      跨过这个窗子,就可以不再羁绊了。

      一步一步。

      啊……

      尖锐的疼痛席卷了身体……

      要不行了么?这样熟悉的感觉。

      可是,不能死在家里啊……

      娘……娘……

      不要伤心……三儿不会让娘伤心……一定……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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