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手套》南左

86、茧

　　“没事！就说说你自己大概知道她的多少事情吧？之前也是我问得太急了。”
　　自己道歉着，不怪同行人儿的回应，只怪我忘了几分钟前那些答案，对方明明是说过的，他并不知道，
　　“她的事情吧，我确实就仅是听说过而已，至于自己见到的，那就很少了。不过，在我工作的这一段时间里，我看见过好几次救护车进来拉她。”
　　“也是因为着自杀？”
　　“嗯。”
　　“都是以什么方式？”
　　“割腕吧，就比如上一回，她被救出来后，地面上都是一条滴下来的血迹，很长。”
　　“谁报的警？她妈妈在么？”
　　“没看到她，是她家的保姆叫的救护车。”
　　那么问题便来了，周雅要跳楼的时候，她家保姆去哪了？为什么另一个毫无关系的司机竟然会出现在楼下？这种种很是奇怪的“巧合”，又紧紧扣在一起，成了一个又一个的结，也同样是我和黄瓜心里头的谜。
　　然而对于自己的心急，之前一同跟过来的人似乎有点感受到了，他的回答开始变得很快，又是格外地肯定，
　　“今天下午，为什么我没在人群中看到周雅家的保姆，倒是听人说，她家司机在？”
　　“女孩家里的保姆，不久前就被她妈妈辞退了。至于她家里的司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个地方，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辞退了？多久的事情？为什么不赶紧找一个？”
　　“两周前吧，记得当初那个女孩的妈妈还特地过来让我们找一下新的保姆，她问是这样问的，“如果你们家里或者是身边有认识的人想要做保姆的话，可以到我家里来做，这是我电话。”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女孩家里的保姆被辞退了，可原因我不知道，她没有告诉我过。”
　　“喔，两周前啊，挺久了。”
　　“是啊，就是没想到会出这一档子事情。”
　　“过去周雅出事，她治疗好后，是怎么回家的？是不是她妈妈或者是爸爸陪着她过来？”
　　“没有，还是她保姆。”
　　“那她妈妈呢？怎么不去管啊？”
　　“听说是工作忙，没时间。”
　　“不是还有她爸爸么？”
　　“我不清楚。”
　　“奥！~，是啊，问你太多了，对不起啊。”
　　两个人都笑了笑，袒露出互相有点都累了的感觉，但对方并未因此而断了继续的话头，
　　“没事的，其实能帮到你们，我也很高兴，这不是我们的义务么？”
　　“嗯，不过这样的义务，能遵守的人可不多。”
　　“我也就只是说了几句话，有的话还没办法去保证准确性，..........，我刚才很多都是听说的。”
　　“任何流言，都没有空穴来风这四个字那么简单。........，继续吧，我还有另一些问题，想要麻烦你。”
　　“好。”
　　看来如今的一段路，又要走得很慢了。

　　天空早已是暗暗地压了下来，低沉得化作彼此眼前半明半暗的世界，仿佛真的很像黄瓜曾说过的那般阴森，让我看不到这小区的尽头，而眼前的尽头还是楼，一幢接一幢的，没有数量级般的一直蔓延开来，只不过那些隐藏在黑暗中的楼，都盖不住我们几个人说话的声音，最后不管是谁的，都是一样的清晰着口气，再沉沉地告诉给对方，
　　“女孩在上学么？”
　　“好像没有吧，她家里给她请了家庭教师，每周会有三天来上课。”
　　“都这个时候了，她妈妈还是不在家？那你知道她妈妈具体回来的时间么？”
　　“我不清楚。”
　　回想起更早时候的一些话，里面就曾提到过，对方是不怎么地回来，如今一听，这种不正常的感觉也已是更加地强烈了，再加上这段莫名其妙的时间中，被突然没有理由辞退的那个保姆，我总感到有种阴谋的气息在，
　　“那如今我们过去，见不到她的几率也很高了？”
　　“嗯，我们的物业有时候会有事情上去，经常找不到那户家的主人，还有快递什么的，都是保姆在拿。”
　　“司机呢？她家里的司机经常回来么？”
　　“不吧，那女孩不爱坐车，平时也用不到车，所以连司机也不怎么回来。”
　　所以说，当天下午出现在楼下的司机肯定是有鬼了，我便回头朝着黄瓜吩咐了一句话，
　　“让上头查一查那个司机，肯定有问题。”
　　“好。”
　　黄瓜应了一句过来，却正好和我下一句的问话撞上，
　　“司机你认识么？以前见过面么？”
　　“人不认识，没怎么说过话，但名字知道，毕竟我们这儿会因为车子停错要挪车时都要留下车主的号码，他就留了他的，还有他的名字。”
　　“叫什么？”
　　“记不清了，很久之前的事情，都已经快半年多了。”
　　“也就是说，他也做了半年了。”
　　“对。”
　　“那他像不像，比较缺钱的那种？有没有借过钱？”
　　自己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明显这样的问题对面人肯定回答不了，可最后就是问了出去，反倒是背后的黄华拍了我一下，
　　“人查到了。”
　　“查查他家庭，看他家里缺钱么？或者是过去有没有一大笔钱进账过。”
　　“你怀疑？............，但不对啊，时间明显对不上。”
　　“我知道，不过我们都得查一下，从第一任司机开始查起来，查到现在这个，凡是有问题的都得抓起来。”
　　“哈？你在搞什么？我们如今是以找周雅父母为主，然后让她父母把人带回去，而不是去试图翻不知道几百年前的破事，恐怕那个时候她父母也没有报警过，你找得到线索么？”
　　“我只不过让你查一查，又没想过自己真的插手进去，你至于这么激动么？”
　　“得了吧，你，我还不知道么？只要一感兴趣，肯定又要做傻事了。”
　　朋友始终都不愿认同我，感觉我像是要做错事一样，但对方也不想放弃，最终只能由我先示弱下来，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不插手就不插手吧，我也不查了。”
　　虽然这个不去做了，可其他的还得忙起来，
　　“司机的事先放着不管吧，我们这一趟过来还是以找到周雅的父母为主，能问出一些答案来就最好不过了，当然，问不出来也就算了。”
　　“不能这么算了，我们得让她把女孩给带回去，不然一直扔在医院里算什么回事？”
　　“带回去？现在这情况可以么？把周雅送回去几乎就是送死啊？！”
　　“那你打算怎么办？”
　　“得开解完吧。”
　　自己的底气很弱，因为那一份的开解，完全没有太大的把握性，连黄瓜都感觉出来了，
　　“呵呵，我就知道你没那么容易被我说服，原来你是还想着做其他的啊！”
　　“难道我错了么？周雅的心事压根就没有解开过，也像之前你想让她哭一样，这些被积压着的感情和情绪要是一直都得不到释放，那么她的病也就一直都好不了。”
　　“是么？靠你让她发泄就能好的了？那还能叫做抑郁症么？直接叫矫情得了，...........，郑黎啊，不是我打击你，她，你真的治不了！”
　　往往某人在喊我全名的时候，他是真的生气了，
　　“抑郁症啊，你作为一个心理医生，应该比我更懂吧，那才是一辈子的不死癌症！除了吃药，就是自我了决。”
　　“也能治好。”
　　“能么？有这个可能性么？当然了，别人可能有，但她可能么？你看看她现在这个样子，连说话都不跟你说。”
　　“她说过了，还有啊，去救她，也需要一个一个过程地来，很缓慢很缓慢的那种。”
　　我解释着，却听得身侧的朋友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我真的，我真的！.............”
　　发了一会儿火，等冷静下来后又说，
　　“你能不能好好感觉下，我们已经够忙了吧，你难道还不显不够么？你看看现在，都这么晚了，谁还会跟我们一样拼？就你一个，明明可以放手不管，把她交给她的父母，可你非得横生枝节，去治什么抑郁症？！你能治得好么？我看你是疯了！”
　　“你把交回去？你看她妈妈，这样的一个妈，你交回去放心么？若是后面又出了什么事，你不会愧疚么？”
　　“我干嘛要愧疚，她那样又不是我害得。，”
　　当着其他人的面，我和黄瓜吵了起来，两个警察吵架，似乎挺有意思的，至少这个时候，已经看得周围人有点幸灾乐祸的感觉。
　　气氛一下子地变得不对了，黄华首先感觉到，也同样是第一个止住了声音，
　　“好了！别没完没了了，听我的吧。”
　　然而他的话，竟然还想让我继续妥协为目的，搞得我已是一阵蛋疼，
　　“你弄不懂你，每次都是你先吵起来，最后怎么都成了我的错？！”
　　“因为你简直是不可理喻，总是还嫌事情不够多，明明已经都够淡了，却还想去做另外一些破事情，难倒不做就会死么？”
　　“我没拖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