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画皮请女案（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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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清幽幽的香味萦绕在鼻尖，赵谦的眼皮抖了几下，缓缓地张开了眼。
这是一间十分宽敞的房间，布置得井井有条，装饰物也是名贵的古玩字画，本该是清幽雅致的一间房却被床边艳丽的纱帐给平白添了几分俗气。
揉了揉还有些酸痛的脖颈，赵谦从床上坐起身，穿了鞋子，就这么安静地打量着房间。
咯吱，门开了。伴随着浓烈的香气，一个浓妆艳摸的年轻女子踩着轻浮的步子走了进来。
那女子径自来到桌边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了起来，好似完全没看到坐在床边的赵谦。
所谓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么？赵谦立刻明白了自己是被掳到妓院了。
哼，果然是拐卖少女，还什么鬼怪作祟呢！根本是无稽之谈。
“这位姐姐，能否告诉我，这是什么地方么？”赵谦虽然已经猜到，但为了能与眼前唯一的女子搭上话，他决定用这个问题作为开头。
那女子丢下茶杯，瞥了瞥赵谦，眼中滑过了些什么。
“聚莺楼。知道么？”庸懒迷离的声音，那女子的眼睛千转百回柔媚非常，想是在风尘之地呆久了养成的。
“临海最大的青楼。”赵谦的表情不悲不喜不惊不哀，平静清晰地吐出这句话。
看到赵谦竟是这样的反应，那女子倒是有了兴趣，一改那独自闲暇的态度来到赵谦身边，挨着坐下。
“你，不感到惊讶？不哭，不闹？”那女子似笑似癫的脸凑到赵谦眼前，像是在挑拨离间又像是在循循善诱。
赵谦侧眼扫过那似等着看好戏的女子，还是那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配着他倾国倾城的绝世容颜显得几分淡漠：“那我哭了闹了能从这里走出去么？”
“不能。”悠悠吐出两个字，那女子像是泄了气，拖拉着双肩，长期纸醉金迷的生活让女子的性情很病态。
突然那女子像发了狂一般死死扳住赵谦的肩膀摇晃：“你就不能哭闹一下么！你就不会抵抗么！你怎么就一声不吭了呢？！！”
待到那女子静下来，赵谦道：“你要我哭，我闹？为了显示自己的忠贞来个拼死抵抗？有用么？没有吧。”转过黑白分明的大眼，赵谦望着那眼神迷乱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女子继续道：“你，刚被抓来时，是那样的么？”
放下捂着脸的手，抬起头，女子的眼睛慢慢聚焦，看着赵谦清澈的眼睛：“是啊，很傻对不对？”然后，低头厌恶地看着自己：“呵呵呵呵，现在还不是变成了这个样子？”
造化弄人啊，赵谦望着笑得凄惨却已经落不下一滴泪的女子，心狠狠地被揪了一把。
“你，叫什么名字？”任然是那平和的声音，此刻听起来格外让人安心。
褪去了浮华谄媚，那女子的表情其实是干净甚至可以说是单纯的，愣愣地看着赵谦。
微微一笑：“我叫王堇，你叫什么名字？”
“翠云。”翠云看着赵谦不带任何杂质的笑容，没来由的想靠近相信眼前的美丽人儿，所以，张口居然说出的是自己许久未用的还是女儿家时的名字，而不是在聚莺楼用的花名。
和平交谈成功，赵谦心里欣喜，急着趁热打铁，但从嘴里说出来，那语气语调就又是那不急不缓，稳重和善的了：“翠云，告诉我，你今年多大了？”
“我今年十七了。”
“呵呵，十七了啊，我十四。按年岁，堇儿该唤声姐姐呢！”
翠云眼里闪过一丝惊喜，她没想到眼前如此干净纯洁的一个美人居然不嫌弃她的身份，还与她似姐妹般谈话，现在居然还抬举她要叫她姐姐。一股感激之情涌上心头。以为早已经流干了的眼泪终于滚了出来。
抱住哭倒在怀里的翠云，赵谦拍着她的背，喃喃地安慰着。
许久，翠云止了哭泣，红肿了一双眼认真地看着赵谦，似是在下什么决心。
“妹妹，难得你不嫌弃我这个姐姐。”低头挣扎了会儿，再次抬起头，眼中已是一片坚定：“我要帮你逃出去！”
赵谦刚想开口，被翠云止住，继续道：“看得出你是个顶好的姑娘，我不想让你也走上和我一样的路！”
赵谦感动并赞赏地看着翠云：一个柔弱的女子，在受了这许多磨难，在这风花雪月的青楼假意陪笑了这许多日日夜夜之后，居然还能保持着一颗仗义助人之心和一颗一直深深折磨自己的羞耻之心。这是何其难能可贵啊！
“姐姐！你听我说。”抓住翠云的手，赵谦道：“姐姐，我是来帮你的，也是来帮其他和你和我一样被掳过来的姐妹们的！”
翠云一听，诧异的眼神毫不遮掩地展露出来，随即不相信地摇摇头。
“呵呵，你可别吓着。”说着，赵谦把着翠云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成功地看着翠云越睁越大的眼睛和呼之欲出的嘴巴，赵谦赶忙做了个别出声的动作。
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翠云点点头。
觉得自己能接受了这个事实，翠云松开手，低声道：“真看不出来！嘿嘿。”到底还是个十几岁的姑娘，不用装着应付客人的翠云其实单纯可爱。
“公子，有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说！”
“恩，你能不能跟我说说你当时被掳来的情况？”赵谦说道。
“没问题！”虽然是惨痛生活的开端，翠云还是一口答应并开始回忆起来。
“那大约是两年前的某天，我依旧和以前一样到翠波河洗衣。那天我要洗的衣物特别多，直到河边洗衣的姐妹都走光了我还没洗完。这时，从我身后走出一个女人。”翠云的眼神渐渐蒙上仇恨，语气也冷却下来，但头脑却始终保持着冷静：“那个女人长得小巧可爱，装扮虽然素雅但一看就知道那些衣物饰品绝非一般人家的女子可有。她问我要不要找活干。那时，我与姐姐刚搬到临海不久，姐妹两人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辛苦但也快乐。我当时十四五岁，正想着要为姐姐分担些，便回答说要，只是要求她让我每天天黑前回家。”顿了顿，翠云哀伤起来，那大概是她今生最后悔回答的一件事情了吧？“那女子一口答应，说我每天只要中午到她家做些家务，傍晚便可离开，一个月要给我一两银子！当时我高兴坏了，立即非常高兴地跟着那她走了。她领着我往翠波河旁的树林深处走，说什么她喜好安静，所以特别命人在林子深处一块僻静的地方建了府邸。我当时被她说的每月一两银子的事冲昏了头，光想着自己也能为姐姐分忧了，半点未起疑便跟了她走了好长一段路。然后，等到了一棵巨大的月桂树下，那女子便停了脚步回头望着我。再后来，我脖子后面一疼，再睁眼就到了这聚莺楼了。”
“这样啊。”赵谦锁着眉，听完翠云的叙述。
“我也是在那株月桂下被掳来的。”赵谦隐隐觉得那棵月桂树附近一定有什么玄机。
“你也是？”翠云说：“后来，隔三岔五便有长相不错的姑娘被绑来，我问了她们，都是临海附近村镇上的姑娘，而且她们都说在看见那棵月桂树后就被人袭击了脖颈。”
果然。突然，赵谦像是想起了什么，问道：“最近有没有一个叫秀娘的姑娘被送进来？”
翠云想了下：“有，好象是五天前被送进来的，现在由红盈在带。”
“由红盈在带？什么意思？”
“哦。”翠云醒悟地笑了下：“刚送进来的姑娘什么都不懂，所以都会让当时受欢迎的姑娘一对一的教导待客之道。”
“她．．．还没被怎么样吧？我是说秀娘。”
“你放心，一般要等到半个月乃至一个月后才会有人□□，所以，我想秀娘现在还是处子之身。”
点点头，赵谦找到了些安慰，稍微松了口气。
“公子，你可一定要在那之前把秀娘救出去啊！我真的不希望再看见有姑娘受这样的罪。”
“相信我，我一定会想办法的。”
待到翠云离去，赵谦躺在床上，望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月光静静地思考着。
赵谦答应翠云答应得信誓旦旦，其实心里却是没底，只是让翠云安下心罢了。
那夜，赵谦只是知会了赵敛和龙威龙武自己要前往那可疑的树林查看一番。因为怕有人暗中盯梢，坏了计划，赵谦执意要孤身前往，所以，现在他不见踪影，赵敛他们也只知是出了事，却不知该到哪去救人。
哎，是自己疏忽了啊！他们，现在大概已经急坏了吧？
翻了个身，赵谦枕着自己的手臂，面冲着墙壁。
恩？！猛一翻身，赵谦还没来的急任何动作便被人制住了脖子。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画皮请女案（七）
